同一个地球之上,绝不会出现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同样的道理,一个世界之中也绝不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出现,又尤其是叶文眼前这样的状况。
一个傻乎乎的国字脸在福来小店中吃着蛋炒饭,被叶文给吓得晕厥了,而也就在同一时刻,另一个国字脸火速赶到了现场。
“小军,你怎么了?”
“小军,小军!”
只是三两秒的思量,叶文算是真正明白了,感情这先到的国字脸不是正牌的,这后边赶到的国字脸才是那天晚上想要谋害自己的家伙啊!
再者,听那正牌国字脸的称呼,似乎两人正是两兄弟,看着长相,而且还是双胞胎!
直到这个时候,叶文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大条。
搞了半天,是自己搞错人了!
可这也怪不得叶文,谁叫两人长得是如此相识呢。
“你干了什么?小军身上的水是不是你浇的?”
正牌国字脸也如同发了疯的野狗一般,一把抓住叶文,那扑扇一样的巴掌高高撩起,就要朝着叶文脸庞落下,可后面的国字脸小军却是弱弱地叫出了声:“哥……”
一声哥,让正牌国字脸高高举起的巴掌不忍心落下了,转而飞快扶住了小军,继而朝着叶文狂厚道:“把那边的桌子拉过来,快点,快点!”
飞快解开了小军胸口的领带,正牌国字脸三两下便扯掉了小军身上的衣服,将他背心的清水擦干,然后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将小军给抱上了叶文飞快抽过来的桌子之上。
虽然依旧不知道这个国字脸小军是怎么回事,叶文知道正牌国字脸这焦急的一幕正是要施展急救的前兆,当下也是让开了道路,任由国字脸发挥。
其实,这所谓的急救措施也没有多么的复杂,就是将国字脸小军给平放在了两张拼接在一起的饭桌之上,之后再猛力扇风,如此就算是完毕了。
再看那正牌国字脸,一张方脸都已经急得通红了,即便如此,猛力对着桌上小军扇风的他也是极其的小心翼翼,在送风之前,他都是用纸巾将
自己全身汗水给擦了个干干净净:“小军生来就有惧水症,不能在他睁着眼睛的时候让他触碰到哪怕一滴的液体,否则,就会因为过敏而呼吸急促,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正牌国字脸一边说着,再次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珠,继而再次为小军送起了风。
从始至终,国字脸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异。也许,心内焦急的他压根就没有认认真真瞧过叶文一眼,他整颗心都牵挂在了弟弟小军身上。
好在,国字脸的努力没有白费,小军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哥,我又犯病了?”
见小军恢复过来,一旁心惊胆颤的三人纷纷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太好不过了。
知道这个时候,叶文终于是满足了自己一开始时的愿望,小军那圆滚滚的胳膊总算是摆在了他眼前。
这双手臂,白皙得犹如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一般,白得心惊,白得有点不正常。
“哥,我饿!”
小军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成熟,可将现在的他与刚刚走进福来小店时的状态相比较,就有点不正常了。
虽然声音是一副大老爷们的状态,可其中蕴含的却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情感,就像是自己心中的要求没有被大人满足一般,非得被满足了才会露出应有纯真笑容。
先前的蛋炒饭还好端端的放在另一张桌上,听到小军的话,国字脸不由将其再次递到了小军眼前:“吃吧,吃了这个就不饿了!”
仿佛超市橱窗中的心爱玩具被自己得到一般,小军一张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欢喜:“谢谢哥!”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啊!”
胖嫂从叶文手中接过炒勺,吆喝着聚集在门口的邻居们归位。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正牌国字脸才真正注意到了叶文的存在,指着叶文,半晌才缓过了神:“是……是你!”
那抬起的手臂之上,赫然带着一条已经结了痂的伤口,赫然就是叶文身上的瑞士军刀的杰作。
见国字脸终于反应了过来,叶文不由也是换上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怎么,狭路相逢,
要再来一次?”
“二娃……”
一旁的牛子刚要说话,那国字脸却是摆了摆手,示意牛子不要继续,继而将那伸出的一只手搭在了叶文肩膀之上,将叶文往门外移动,而另一只手也是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支烟,递到叶文手中:“兄弟,这事其实就是个误会,当时的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接手了这个一个活,当时的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的?”
叶文本来就不是什么惹是生非的人,听国字脸这么一说,不由接过了烟,继而疑惑道:“真的?”
“千真万确!”国字脸竖起三根手指,“我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扛包工,就因为人长得比较凶悍,穿上西装,戴上墨镜经常被人当成黑道大佬……”
原来,这国字脸名叫大军,与叶文想象的一模一样,小军就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两人基本上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这个一模一样也就只是面相上罢了,小军刚出生便给了家里所有人一个晴天霹雳。
惧水症,一个怪异到极点的疾病,生病之人不能在有意识的时候触碰到任何液体,否则便会出现先前的状况。
听到国字脸的说法,叶文脑海之中产生的第一个念想却是:既然怕水,那他长这么大,是怎么洗澡的呢?
当然,叶文没有将自己的疑问展现出来,这是人家的隐秘,不好开口询问。
小军的惧水症可算是颠覆了原来的那个还算是平静的家庭,除了随时随地都要照看着他,不让他接近任何的液体事物之外,还有那高额的药物费用支出,更成为了一家人最为要命的存在。
祸不单行,就在两兄弟长到十岁那年,小军又被查出了心脏病和神经衰竭。
巨大的压力之下,两人的父亲再也忍受不住了,他选择了背弃自己的家庭,丢下母子三人,独自开始了新生活。
再后来,母亲也因为大半辈子的操劳,撒手人寰了。
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两人双双十五岁,也就是在那一年,大军撑起了这个只有两兄弟的家,开始了闯荡天涯的路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