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轮又一轮的铁炮集火，把地黄八幡军旗下面的十几个骑马武士打成了筛子。

首当其冲的北条纲成，连同他胯下的战马一起被打成了筛子。

“八幡大菩萨”的军旗缓缓飘落，一身南蛮胴具足的明智光秀站到了道路上，面对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黄备足轻拔出了太刀：

“交替掩护、射击前进，把这群无知的异界猴子全部送上天堂！”

话音方落，一侧的营地里忽然立起了一道人墙，百多个扛着铁炮的姬武士开始朝斜前方的北条军按下了火绳。

啪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砰！

在右侧打出了三轮齐射，将北条军逼退十数步之后，姬武士们立刻蹲下来开始重新装填。失去了主将的黄备军士想要来一发逆袭，把北条纲成的尸体抢回来，但在左侧又有一道人墙立起！

百多个扛着铁炮的姬武士朝着斜前方的北条军按下了火绳。

啪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砰！

左侧打出的三轮齐射，再次将北条军逼退了十数步，姬武士们蹲了下来，右侧的少女们却已经完成了装填。

北条军大感惶恐，先前跟随纲成冲锋时的那股不杀敌取胜不罢休的冲劲如潮水般褪去，此刻的黄备足轻们，就连抢回纲成尸体的心思都没了。

在一轮又一轮的排枪齐射中，不着片甲的越后早击组竟然稳稳当当地向前推进。

堪称五色备中最精锐的黄备士兵，却在不住地后退……不，一开始还可以说是后退，但到了后来，完全就是亡命逃奔。

不过百步的距离，明智光秀指挥越后早击组发动了N轮齐射，一举将突入营中的北条军击退了。

在主帐之外，早有斋藤朝信和山本寺定长等人带领的越后足轻等着……这群无知的人啊……一个都跑不了。

之后，早击组立刻退了回来，重新环绕在景虎姐的大帐周围。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用猥.亵的目光望向她们了。

不论是上野、下野的豪族将领，还是一起出阵的越后人，再也不会有人把她们视作花瓶了。

佐佐成政曾经在景虎姐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早击组不需要防御，但就连成政也未曾想到，这一支三百人的铁炮队在明智光秀的指挥下不仅不需要防御，还以攻代守，把突入营中的北条军黄备彻底打废了。

当光秀在大帐前脱下那一身铠甲时，长野业盛已经用无比崇拜地目光望向了她。

来自上野、下野的诸多豪族首领，在此刻不仅有震惊，更有难以言喻的恐慌。

什么时候，越后拥有了这样骇人的武器？

骇人的不止是武器，更多的却是这种武器的运用。

能够仅用三百名少女，就将闻名已久的北条纲成和他麾下的黄备一举打残……这是在做梦吗？

豪族们很希望这是在做梦，但仍然环绕不止的耳鸣和浓重的硝烟味道，让他们明白这是事实。

什么是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们不可能拥有对抗长尾辉虎的力量，不论是现在，还是今后。

事实就是，他们只能臣从于长尾辉虎和佐佐成政这一对君臣，成为长尾家的附庸和家臣，从此丧失逐鹿关东的资格。

——在一重又一重的耳鸣里，豪族们不约而同地听见了野望被轰碎的声音。

“诸位辛苦了！”

长尾辉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后。

她的脸色多少有些苍白，声音也不再如往日那般铿锵有力，但就算是软绵绵没有力气的嗓音，也让豪族们胆颤不已。

“北条军败局已定……是时候开始反攻了，请各位去召集各自的兵力，日出之后，便进攻河越城吧。”

“哈伊！”

豪族们的回答前所未有地恭敬和整齐。

长尾辉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撩开帷幔，又回了大帐。

豪族们虽然胆寒不已，但此刻除了遵照辉虎的命令办事之外，再无别的活路，当下纷纷离去，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明智光秀这才把铁炮队教官铃木灌土叫了过来。

“有何吩咐啊？”

灌土一边喝酒一边站到了光秀的身前，他这么一副邋遢的样子让光秀很不喜欢，但灌土把光秀不喜的神色看在眼里，仍是没有一点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去找些信得过的人，把战死和重伤的北条军士兵……”

说到这里，光秀深吸了一口气：

“全部枭首！”

“纳！囔哒！”

铃木灌土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站在灌土身前的光秀则是将手按在了太刀的刀柄上，一双秀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缝：

“全部，枭首！没听见吗！”

“哈伊哈伊！”

灌土已经瞪圆的双眼想必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他此刻汗毛倒竖，不明白明智光秀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

砍头的确是积累军功的有效办法，但通常情况下也只是砍武士或者高阶武士的头。

明智光秀下令把战死的北条军全部枭首，是个什么意思？

他为何如此残忍？他这么做……难道不怕大殿下（景虎姐）龙颜大怒？

铃木灌土低着头走路，想来珍视的酒葫芦也被随手扔在了营地里，他虽然不明白光秀这么命令的缘由，但看明智光秀底气十足，想来是有佐佐成政的支持。

可是……成政又为何要北条军死者的脑袋？

灌土想不通。

灌土更想不到的是，跟他一向合得来的主公佐佐成政，作出了丧尽天良、足以遗臭万年的恶事！

7月10日清晨，长尾辉虎麾下大将“佐佐成政”指挥联军开始反攻。

午前，联军重新包围了河越城，国府台战场上，越后骑马队和蔷薇骑士联队进入江户城，佐竹、里见、太田等组成的关东联军正在分批渡过利根川。

午后，河越方面的大将太原雪斋决定放弃河越城突围，但遭到了河越城城代大道寺周胜的反对，一番争议之后，太原雪斋率大军突围南下。

当晚，山本寺定长和斋藤朝信率先攻入河越城，北条军守将大道寺周胜拒绝投降，自绝于天守阁。

7月1日，长尾辉虎的北路联军和佐佐成政所在的南路联军在武藏国玉绳城会师。

至此，名震天下、决定了关东在今后二十年内局势的“河越－国府台之战”，以长尾家所主导的关东联军一方的胜出为终结。

7月15日，联军兵围小田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