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牛将苏真等人迎进庆山大营,大营之中依然如故,训练如火如荼,将士们也士气高昂,苏真看得连连点头,对周大牛赞不绝口。周大牛谦逊两句后,却也说出了自己的苦恼,道:“四弟,城卫军已经训练一年有余了,虽然战力有很大提升,时长日久却也显得有些枯燥乏味,将士们心生懒惰之情啊。这些日子将士们明显不如以前勤勉了,都打着各种借口请假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看看自家田地里面的庄稼。”
这种长时间的练而不战,确实会产生这种问题,苏真沉吟片刻,想想历史上的类似情况,道:“以后你多给他们说说米贼们的威胁,讲讲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他又顿了顿道:“大哥,也别老是枯燥的训练,可以加一些角力,投掷石块等军中盛行的游戏。”
周大牛是老行伍了,听了赞道:“四弟,还是你脑子快。”在旁边随着苏真巡营的貂蝉不由感叹王瞎子所言不虚,故作一脸崇拜之相的看着苏真,苏真现在对貂蝉有些无语了,那日他赶紧使王瞎子带人保护邹氏回城固县衙,自己带着王平借口巡视庆山大营多呆几天,等邹氏气消之后再回去。
苏真佯作没有看见貂蝉仰慕的眼光,依然自顾自的说道:“大哥,现在可有足球,哦,不,应该是叫做蹴鞠。”
周大牛不由眼前一亮,一拍腰间所跨横刀,道:“你是说在军中进行蹴鞠。好法子,这个法子好,这不仅仅是戏耍,而且可以练兵,明日我就安排一场赛事,四弟看了再走。”
苏真也很想看看这个时代的蹴鞠到底是什么形式,也乐得答应,接下来两人又说了说装备盔甲,粮草之事,随着巡视深入,苏真发现庆山大营的各种防御措施也越来越完善,称得上是兵精粮足,铜墙铁壁也不为过,走到一处苏真却见大营旁边庆山山顶,多了一个院落,不由奇怪道:“大哥,那个院落却是作何用处?”
周大牛闻言,看看跟在旁边的貂蝉,苏真想想吕布以后估计很难与自己起什么瓜葛,更何况貂蝉这一路表现都毫无机心,天真烂漫,当即点头道:“无妨,无妨,任姑娘与世无争,但说无妨。”
周大牛依然审视貂蝉两眼,貂蝉性子也是怪及,要是周大牛好好说句:“姑娘请暂时避让,她也就让了。”偏偏周大牛没有说话,只想着貂蝉自己避嫌,她却偏偏不避。周大牛拿她没辙,道:“这是小胡子选的地方,就是你说的谍报处。”显然周大牛不愿意多说。
苏真初没在意,听了却惊叫道:“小胡子不会就在山上吧?”
周大牛先是木然点头,然后好似才反应过来,接着道:“四弟,你自行上去吧,我这营中有还有事,你可别跟小胡子说是我泄的密啊。”说完,飞一般的溜走了。
苏真拿他没辙,带着王平,貂蝉上山,这谍报处选址小胡子倒也用了一番心思,在庆山的一个山头之上,三面皆是悬崖,只有一条路相通,又毗邻庆山大营,可以说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通往这个山头的道路上,也守卫密布,明哨暗哨不少,这些人都是老人,一个个都认识苏真,因此没有留难,更没有说要口
令令牌的,直接就放他进去了。
院落不大就是三间房子依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合围而成,正门向北,上面挂一个牌匾,上面三个溜金大字“谍报处”,看的苏真啼笑皆非,他笑着和守卫打个招呼,越门而入,站在院子中间,只见东南西这三个房子上也挂着三个牌匾,依次是谍报处,机要处和行动处,还真是按照苏真是吩咐不折不扣一丝不苟的执行,这些东西苏真却是出自后世层出不穷的谍战大剧,他站在院子中央忽然觉得有些荒诞不堪。
苏真在这出神,王平和貂蝉却是好奇心大起,王平还好只是站在苏真身后东瞅瞅西看看,貂蝉却如小女孩般,蹦蹦跳跳的瞅个不停,叫道:“情报处,机要处,行动处,苏大哥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苏真尚未答话,情报处那屋里响起了小胡子的叫声:“这是谁家女子,敢在此喧哗,老化,你在这儿忙着,我出去看看啊。”小胡子见了貂蝉,刚准备训斥两句,却见到苏真站在院中央,连忙一改笑脸,道:“羡之,可想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看我这段时间没偷懒吧,这情报中心可是初具规模了啊。”
苏真拿他没辙,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依然绷着脸,更是头一回喊起了他的表字:“不可,你怎么不在书院学习,把谍报处迁到这儿来了。”
小胡子叫起屈来:“羡之,我跟你说,谍报处得安全第一,我想了想要是建在书院附近的话根本就不安全,还是庆山大营安全,你说是不是?”
苏真承认他说的有理,也拿他没辙,终于笑道:“小胡子,这回算你在理。”
小胡子最怕苏真将他弄回去读书,见苏真好似没有了这个意思,长出一口气,恢复本性,坏笑着挤兑苏真道:“羡之,可以啊,不简单啊,这去一趟关中……”说着,他故意上下打量着貂蝉笑个不停。
貂蝉,苏真当然有这个心思,只是这种事情总是不能强求的,因此打算放在身边慢慢培养感情,此时却被小胡子明白的点出来,不由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打断他道:“赶紧给我详细说一说这谍报处吧。”
说到正事,小胡子也不含糊,闻言点头开始介绍:“这都是你的构想,分为三大块,情报处主要获取,分析情报,能自己处理的都让行动处去处理,机要处主要是内部保密,存档需要。”
“这谍报处确实是不错,有很多细节也做得很好,比如说这院子中间摆了这么些水缸,可是为了防火需要。”苏真不得不说头一次做这个工作的小胡子比他想象中做到好。
小胡子倒也难得的谦虚道:“羡之,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这是老化给我出的点子。”说着,他冲着情报处,喊道:“老化,老化,你出来一下。”
那老化出来见着苏真却是浑身一震,连忙跪倒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不仅苏真,小胡子和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苏真只觉此人有点眼熟,却偏偏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只好道:“老化,你起来说话,你何罪之有啊。”
老化,战战兢兢的起身,颤声问道:“大人,你不记得我了
?”见到苏真依然在上下打量他,他接着解释道:“大人,还记黄河岸边那次夜袭否?”
那是苏真第一次经历战争,怎么可能忘记,经他一提醒,苏真猛地想起来,喝道:“你是黄巾贼匪。”这人正是当年黄巾贼雷公的军师,师爷化,两人曾经在阵前打过一个照面,只是天黑,因此苏真印象不深。
苏真不由看向小胡子,要知道黄巾贼和米贼素有勾结,要是此人是内奸岂不是城固已无秘密可言。小胡子哪能想到有此一节,连忙解释道:“羡之,城固能识文断字的人本来就少,大部分都被赵仁拉走了,剩下来的少之又少,而且就算是这样,这些人我们也已经仔细甄选过,必然是在城固有家底的,这老化,老化……”
苏真不由又望向老化,老化又跪倒道:“大人,这不关胡大人的事。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们劫营失败,元气大伤,后来本部人马被张飞燕所吞并,大当家雷公不久吐血身亡,我也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想着曾经听张卫等人说过汉中安宁,一年前便来到城固,因着识得几个字,教书为生,便取了一房媳妇,已经落地生根了,望大人大量,饶我性命。”
苏真听到此,渐渐明白,不过始终不能放心,又问道:“小胡子,他所说是否属实。”
小胡子连忙点头道:“句句属实,而且他家中媳妇已经怀孕,年内当得个大胖小子。”
一听到此,苏真完全放心,此时正是缺少人才之时,连忙快步上前,将老化扶起来道:“老化,当年的事情就此揭过,你以后好好为城固尽一份心力便是。”
就在众人满脸笑容,都松一口气之时,貂蝉却跳出来指着老化冷笑道:“好深的机心,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貂蝉自幼便经过王允训练,可说是间谍中的间谍。她接着道:“这些日子你先全力取得小胡子信任,频频向小胡子示好,见到我苏大哥了,你又故作坦诚,主动认罪,有小胡子给你帮腔苏大哥自然不会杀你,进而相信你,也就是苏大哥天性善良,我估摸着那怀孕的根本就不是你媳妇,你们必然是假冒夫妻,你十有八九是米贼的内应。”
老化却不甘心叫道:“你血口喷人,我大可不必和大人相认,也可平安在这里干下去。”
貂蝉此时全没有了这一路上的天真烂漫,心机沉沉:“苏大哥见你眼熟,表面上不说,自然会让人暗地里去查你,你迟早都会暴露,还不如今日一见面就自己站出来承认,可打苏大哥个措手不及。”
师爷化见已经暴露,不由目露凶光,说时迟那时快,依然是貂蝉,迅疾如风,闪身过去,一个叉步,将师爷化摔了个四仰八叉,自有守卫将其拿下。
小胡子平常口中花花,却也是极有责任心之人,不然这谍报处也不会起来的这么快,他当即单膝跪地,道:“羡之,我一时不察,酿成大错,你尽管责罚吧。”
苏真沉吟片刻,道:“不可,我这人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今日你犯有失察之罪,也不能轻饶,就罚俸半年,将谍报处的所有事务都交接与我,你先去书院念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