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已经是极好了!”
吴易奚身为饱学圣贤,深知文华之广渺,求索之艰辛,江流儿能将一个世界的文明传承到一成已经是夸天之幸了!
“随老夫走吧!家里的那群小子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了,见面的时候记得好好表现,尽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我这一次屈尊降贵来迎接你,家里的那群食古不化的小子都唠叨个没完,到时候你可千万要给老夫长脸啊!”
吴易奚极不负责任的说道。
吴尚远呆若木鸡,江流儿苦笑连连,这种话真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吗?您没看到您身后的战兵在怎么看您老人家吗?
在吴易奚极其玩味的目光的注视下,江流儿不得不讪笑道,
“徒儿尽力而为!”
吴易奚拍栏大笑,
“好小子!儿郎们转舵!”
吴易奚一声令下,十五艘五牙大舰在太湖中心划了一个圈,掉转船头向来处驶去。五牙大舰的速度也并非浪得虚名,它在江流儿眼里虽然只是一个破烂,可是它毕竟是纵横了江海几百年的先进战船。那船杆上五张巨大的船帆一张,如同掠天之翼,将十五艘五牙大舰的速度催动到了极致。
江流儿眯缝着眼睛,毫不在乎的说道,“还行!差不多三十迈吧!”
吴易奚站在那艘最雄伟的五牙大舰上,朝着身后的江流儿不停的挥手,
“小子,让老夫看看你的快艇有多快!”
“敢不从命!尚远先生坐稳了,小子马上要开启全速火力了!”
“放心!”
“好!火力全开!”
“嗖……”
“吼……”
二人身下的快艇如蛟龙一般,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瞬间破开水浪,穿过了先行行驶的五牙大舰,将其远远的甩在后头。
江流儿坐在船头上朝身后的吴易奚挥了挥手道,
“师傅徒儿先行一步了!”
吴易奚眯缝着眼睛,看着江流儿的快艇在水波之中渐渐消失,大为欣慰,心道,
“这快艇果真名不虚传!”
江流儿身下的快艇火力全开,速度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七十迈。二人坐在快艇之上如乘奔御风,不到几分钟就跨越了数十里,将身后的五牙大舰远远甩开。
吴起世家坐落在雷州雷岭山中,雷岭山在太湖之末,依山傍水,绵延数百里,山势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吴起世家从八千年前开始进驻雷岭山,经过几千年的经营,早就将雷岭山打造成铁板一片,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如今江流儿就站在这雷岭山之下,观远山,察地势,窥龙脉,测气数!观察了足有半个时辰,身后的五牙大舰船队才姗姗来迟。
二者刚一接近,就见吴易奚从五牙大舰上纵身一跃,跨越湖水,降落在江流儿的快艇上。
“怎么不走了?在这里等老夫干嘛?”
吴易奚问道。
江流儿忙道,“岂有长者在后,孺子先行的道理?徒儿当然是要和师傅一起进入雷岭山!”
吴易奚笑道,
“你小子贼精贼精的,在此地等老夫一定是别有所求,老夫知道了,你一定是怕那群老顽固给你使绊子,所以才想和老夫一起走,求个安心,是也不是?”
江流儿心中暗道,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总是把话挑得这么明真的好吗?
吴易奚见江流儿一脸苦笑却不答话,调笑道,
“看这样子是被老夫戳到了痛处,看来你真是这么打算的。小子你身为儒家学子,为什么做事却如此圆滑,这不是失了儒家的方正吗?”
江流儿微微施礼道,
“难道师傅忘了徒儿也是兵家子弟,岂不闻出其不意呼?”
却不想吴易奚眉头一皱,脸上也生出了淡淡的不悦。
江流儿心道不好,只想抽自己一记巴掌,我怎么就忘了纷扰数千年的兵家之争,吴起世家、孙武世家、姜尚世家……每一家都自诩为兵家正统,为此已纷争了多年,自己在吴起世家的圣贤面前说了孙武之言,尤其是这位圣贤还是自己的老师,岂能不怒?
江流儿忙躬身作揖道,
“弟子一时口不择言,请师傅责罚!”
一旁的吴尚远也帮腔道,
“老祖息怒!江流儿本是儒家子弟,对兵家之事知之甚少,一时言语不察也不算罪过,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吴易奚轻哼一声道,
“哼!念你初犯!老夫就不追究了,你即拜我为师必将成为我吴家嫡系传人,先祖传下的圣兵书老夫也会倾囊相授,你身兼三家文华,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工家一道的成就已经能追溯先贤,开宗立派也是早晚之事。
老夫已得知公输家和墨家已摒弃前嫌,准备一同奉你为师,以圣师之位将你供奉于工家圣庙,地位仅次于公输班与墨翟两位祖师!这是何等的荣耀?
老夫知道单凭一家之言难成大道,所以并不反对你去别家修行兵家圣道,只希望你能早日成为三道半圣,为我人族扫清蛮夷!”
江流儿躬身施礼,一揖到地。
“恩师之言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让江流儿受益匪浅,江流儿必将恩师今日之言牢记在心,永不敢忘!”
“好孩子!走吧,老夫带你去见见族中的叔伯长辈,随后你便要与老夫去万仞雷山修行,直到你突破千仞方能出世!”
“万仞雷山?!”
吴尚远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很不自然的表情,宽厚长袍下的身体也开始不自然的发抖,这是他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显然是对万仞雷山忌惮颇深。
“万仞雷山?那是何地?”
江流儿觉得有些奇怪,一代大儒意志坚强,即使泰山崩于前也不应如此,难道这万仞雷山还是一处凶地不成?
吴易奚诡异一笑,那样子说不出的玩味,看得江流儿心中一阵发毛。小声的问了一下吴尚远,吴尚远也是期期艾艾,并不想多谈论此事,只是说让江流儿万事小心,如有力所不逮之处记得要向老祖求情,在万仞雷山里服软不丢人!
江流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易奚,总觉得吴老头正在憋着什么
坏想要整治一番自己,可是吴小头却对此事闭口不言,这可真是急坏了江流儿。
江流儿现在十分后悔和吴尚远来雷州,翁孙二人都不靠谱啊!
三人坐着快艇一路驶入雷岭山,这雷岭山中的水道九曲十八弯,到处都是兵家迷阵,让人眼花缭乱。
“看到了吧小子,这就是八门金锁阵,此乃休门、生门、景门、死门、惊门、伤门、杜门、开门,要想从九曲涧进入雷岭山只有两个方法,第一就是以极强之力破之,至少也需要三尊半圣联手,第二就是要从这八门之中找到生门,不过八门金锁阵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一个阵眼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八个阵眼就是五百一十二种变化,要想从这五百一十二种变化中找到唯一不变的生门!难!难!难!就连老夫都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五百一十二种变化?真的那么难吗?我怎么没觉得?”
江流儿操纵着快艇冲向了一个林荫茂密的岔路,这条水路看起来是一条死路,其实不然,这其实是一种障眼法,是利用湖水反射的原理将远处的景物投射到此地,让人分辨不得。
生门不动,其余七门循环往复,按照八卦之行不停运作,起到迷惑他人的作用,不过一旦让人看穿这八门金锁阵的原理,此阵便不攻自破。
果然当三人身下的快艇轻松的穿进这条林荫茂密的岔路之后,眼前崎岖的土路瞬间就变成一条笔直的水路,江流儿操纵快艇在这条水路行驶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就在雷岭山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排堡垒。
吴易奚瞪大了双眼,指着江流儿像见鬼一样。
“你是怎么看穿八门金锁阵的?那五百一十二种变化神鬼莫测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分辨出来?”
江流儿挠了挠头,“五百一十二种变化?有那么多吗?生门不变!其余七门按照八卦之行变幻,而破阵的中心却只在生门之上,所以只要我找到生门的位置,其余七门爱怎么变就怎么变,管它干嘛?”
吴尚远被江流儿的话惊为天人。
一旁的吴易奚也陷入了沉默,不对!没有那么简单,这小子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吴易奚一把揪住江流儿的脖子,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恶狠狠的说道,
“你小子在哪里看过八门金锁阵的阵图?说!”
江流儿不敢挣脱,圣贤伟力可比真龙,要是真惹怒了吴老头,他一个寸劲就能捏碎自己的脖子,想到这里江流儿忙满脸堆笑道,
“师傅轻点,你都快掐死徒儿了,徒儿冤枉!徒儿从来没看过什么八门金锁阵啊!”
吴易奚哪会松手,咬着牙道,
“那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能找到了生门所在!莫非你会八卦阵图?”
江流儿知道现在不吐出点干货是不行了,连忙点头道,
“师傅明察秋毫,徒儿确实略懂一点八卦阵图!”
吴易奚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张大嘴张得和河马一样大,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流儿低声呢喃道。
“妖孽啊!竟然身兼四家文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