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牢底坐穿的滋味,除了孤寂担忧了点,其他的一切还算满意,现在有一大帮女人相陪,杂七乱八的口舌,孤寂感也没有了,幽玥缩在草铺上,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对面茹姒正趾高气扬的训斥那一群妾室们,幽玥一脸的无奈加苦笑,这天天上演的苦情戏,看多了也兴趣索然,不得不佩服茹姒,大家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拿出十足十的小姐派头,有意思吗?等口渴了还需要水,不如省点力气省点口水。
日落月升,新一夜开始,月光一如既往的冰凉,照在身上如一层透明的薄纱,月若有情月长吟,可人呢?
不知外面的世界换了一副怎样的天地?不知卿天羽是否顺利过了这生死命运一关?不知从今往后所有的人的轨迹又将如何去行走?幽玥也说不清,她希不希望卿天羽胜出?可是依眼下的形势,卿天羽败只有死路一条,可若他胜,意味着更多人的牺牲,权力的巅峰也是累累白骨的顶端,历朝历代,没有不流血的改朝换代,也没有不死人的荣登九五,人算胜不过天意,那就一切随遇而安吧!
三年的朝夕相处,幽玥对卿天羽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冷酷冰寒的外表下是颗赤诚的心,只是他身边有太多的虚情假意让他隐匿了他那颗心,他的冷漠或许可以理解成一种伪装,蒙蔽敌人,欺骗自己,他的拒人千里也是一种自卫,让见者心生寒意,这种不论对人对事已先胜三分,与自己在一起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哭会笑会闹会忧心,他只是比别人多了一样品质,那就是坚强!所有人说的都对,若没有他三年来的悉心呵护,若没有他三年来的无微不至,自己根本无法走出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自己一定在那痛苦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直至沉沦。
人生中有些人,我们一直以为他是过客,其实并不然,反过来,有些人我们一直以为永不分离,其实下一个十字路口就永不见,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说不清的今日,道不明的明日,永怀念的昨日,这就是每个人的人生主旋律吧!
“收起你肮脏的手,本王妃岂是你个下贱的歌姬能碰的“茹姒尖着嗓子对身旁的女子吼叫起来,幽玥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幕屡屡上演,人人生而平等,同样的命运都是弥足珍贵的,哪怕是蝼蚁都知惜命,可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气势凌人,等到生命的终结,不都一抔黄土吗?谁还忆生前事,谁还记生前意。
“茹姒,你还嫌不够烦吗?“茹洁厉声反问。
“姐姐,我只是……只是……”茹姒一下子从女皇变成了女仆,眼泪汪汪,委屈不已,自己一茹家嫡女却被茹家一个收养的女儿教训,气实在难咽,可眼下的情景只能委曲求全,当年的茹太皇太后不知怎么想的,指婚也该是自己,怎么就让一个茹家的养女爬到自己头上来了,现在好了,作威作福。
“收起你那楚楚可怜的一面,本王妃还没死,还轮不到你称本王妃”
听着姐妹俩的一言一语,幽玥心中是五味陈杂,女人的世界里真是太单调了,全部的故事都是为了男人编织的,可笑的地位都可以让姐妹反目成仇,她们到底是出自内心的爱还是对地位的渴望,都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还在为一个虚空的王妃之位互不相让,是太过可笑还是太过可悲,得到了又怎么样?得不到又怎么样?若大家都能活着走出去,再争论也不迟呀!
“你们给本王妃听好了,对那些宵小之徒,雍倾王妃就是我,我就是雍倾王妃,除非本王妃哪天死了就算了,睡在地陵里的也只有也只能是我,听到没有?”茹洁在宣告着她的占有权,任何人都不可挑战,那最后一眼是冷冷挖向茹姒的----她在世间的妹妹!亲人!
没想到这个一向雍容华贵的女人也有一天与一群姬妾争风吃醋,幽玥听了连叹气都省了,反正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倒草铺,睡觉去,还是周公比较善解人意,活一天是一天,走一步算一步。
牢房中人人惊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茹姒被恐吓的收起了张狂,默然无以的静坐一旁,静!死一样的静!连根针落地之音都清晰可辨。
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众人,大家瞳孔骤睁,惊慌失措,每日除了送饭送水之外,几乎没有人来,从脚步音可以推断,来人至少有四、五人,都快入夜了,怎么会有人来?而且还是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好,这脚步声不稳,是醉酒之人的步伐音,大半夜来这,男人只有一个目的……那是不是意味卿天羽……”幽玥一想到这,全身如被三九寒冬的冷水浇过,自己这几日用的脑子比以前三年的还多,不论哪种结果,解决眼下的困境才是最主要的,“大家听我说,快起来,把脸全部抹黑,抓乱头发,快!快!”
“快,全部涂脏脸,抓乱头发,快----”茹洁慌乱的下令道,似乎她也正感受到危险的到来,两人隔着层层铁栅栏,心领神会,那眼神中坚定的成分给了彼此面对一切的勇气。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在脸上涂这么脏的泥,我不要!”茹姒反抗道,她是千金小姐,一直都是光彩照人的,就算在牢中,也懂得梳妆打扮,万一哪天王爷来接自己出去,自己可不能像那一群无知的女人一样,脏兮兮的让王爷看了心烦,自己有倾城倾国之貌,闭月羞花之姿,怎么可以让一团脏乎乎的泥巴给毁了,“我不要涂,我不要……”
“茹姒,你不要任性“幽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在乎她的容貌,她怎么除了一张好皮囊什么都不会,的确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茹姒,你马上给我涂,听到没有?“茹洁也急的一头热汗,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不涂可就来不及了,女人若失去贞洁,那可是比丢失性命还可怕的事。
“都起来,都起来,抬起脸,让老子们看看“来人举着灯笼,左右打量着,身后四个大汉,醉酒熏熏,各个面目狰狞,双眼发光,像饿狼见到食物般,”头,一个比一个丑,个个脏的跟疯婆子一样,这雍倾王府怎么连个标志的女人都没,可不能扫了兄弟们今晚的兴“
“老子说了,今晚一定挑一个,去,你龟儿子看仔细了,丑女人老子不要“一个大汉吐着浊气说道。
“你是雍倾王妃?跟个鬼似的,老子不喜欢“
“你的幽玥郡主,不知道皇子的女人是啥味道,太脏,怕吃到虱子“
烛火从眼前闪过,幽玥悬着的心放松了一下,自己算过关了吧!这些男人太可恶了,紧握的手显示出心中的
怒气,恨不得狠狠暴打一顿,奈何手脚被束,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大,这还有个挺标致的,醉红楼的红衣贱人也没她标致“一人惊喜的高呼起来。
“老子看看,不错!不错!原来美人你躲在这,跟老子混一夜,保你消魂“
“你们这些下贱之人,放开我,滚!本王妃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茹姒尖叫起来,众女人吓得缩成一团。
“啊---老大,她咬我-----”上前拉茹姒的瘦小男人,被茹姒咬住欲侵犯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吆-----还是个辣货,老子喜欢,弟兄们别挑了,今夜这个辣货就够弟兄们乐的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王妃,你们去死,救命----救命-----”茹姒抓着木栅栏死也不放手,不行,她不能失去贞洁,这意味着她只有死路一条,她若被污,雍倾王府容不下她,茹洁更不会认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那她的一生就完了,她还没有坐上雍倾王妃的位置,她还没有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她还没有看见子嗣……她的人生路还有好远好长,她不能就这样屈辱的死去,她不能死在她所有“敌人”的前面,她不能被这些下贱之人糟蹋了,“姐姐救我,救我……”茹姒拼命的求救着。
“小娘子走吧,大爷保证疼你,让你今夜销魂“男人哄笑声与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声声寒入人心底。
“住手!住手!听到没有?“幽玥自责,怎么到了如此千钧一发时刻,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平日里那些计谋怎么都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茹姒若这样被带走,她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自己不能见死不救,这样佛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可眼下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办?怎么救?佛祖,请赐给弟子智慧吧!让弟子救众人,一起渡过此劫吧!”住手,住手,听到没有,她可是雍倾王最宠爱的女人,你们不怕雍倾王回来要了你们的脑袋吗?“不知道这恐吓一招能不能行得通了。
“哈哈-----雍倾王这会儿只怕尸骨也无人替他收了吧,天底下还有什么雍倾王”
此话一出,众女人哭泣起来,幽玥的心也被人用棍棒狠狠敲击了一下,难道卿天羽出事了?难道他死了?怎么会这样?他苦心积虑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不对!不会的!卿天羽非等闲之辈,他胸有成府,眼下这种局面就算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也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手中的肆硕骑虽不能与皇城守卫的数量相比,可也个个是武中翘楚,听闻军师僮礼也有常人所不及的智慧,卿天羽本人也非等闲之辈,薛芳芷于其子想那么简单就搬到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世人看到的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的!
“你们住手,今夜你们敢这样做,茹家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到时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既然雍倾王够不成威胁,希望茹家的威势能镇压一二吧!这也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你们可想清楚了,不要到时提头去见阎王爷,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眼下只有恐吓这条路能行的通了,但愿能过此劫,幽玥说的底气十足,其实心虚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里潮乎乎的感觉让她更紧的攥起拳来,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胆识与勇气,若自己稍一懈怠就满盘皆输了。
“哈哈----茹家?弟兄们京中有茹家吗?老子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把人带走,别跟这个贱女人啰嗦,没资没色的,送老子都不要“男人们张狂的笑声在夜里显得很突兀。听到这样肆无忌惮的话语,牢中的女人个个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出,今夜是这个噩梦的开始,不知今后这个噩梦会恶到什么地步,牢狱里女人的命运比浮萍还可悲,是不是死神已经向她们招手微笑了。
女人是藤,男人是树,树倒了,藤只有枯死的命运了。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她们涂花了脸,其实个个长得都比我美上千倍万倍“茹姒疯了一样哭喊,求救着,她不要,她不要这样的恶运发生在自己身上,若过了今夜,她连死去也会被世人唾弃,她一直高高在上,要死也不要如此屈辱的死去。
“是吗?你们,你们说谁比她还漂亮“
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只不过选择的方法不同罢了,幽玥不希望任何人有事,也不希望任何人受辱,可是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论谁死去都是一种无言的悲痛,它昭示着这世间人性最深最黑暗的一面,生命等价,没有贵贱,有的只是人的偏见。
“弟兄们,把这女人拖走,别在这浪费口舌“
“怎么办?怎么办?“幽玥心中除了祈祷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个可怜可悲的女人做点什么,或许她是可恶的,或许她是可恨的,可她也是可怜的,在生死面前,还提留在人世间的恩怨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不行,我一定要拼尽全力救她,试或许还有成功的希望,而不试只有死路一条“幽玥在这生死攸关面前,选择了女人最原始的办法-------破口大骂!眼下无权无势除了语言已别无他法,这群肮脏的男人说理是说不通的,“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牲,佛祖是不会原谅你的,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死后下地狱永不超生”生平第一次用如此卑微下流的词语骂人,幽玥之前还担心自己骂不出口,原来一切都很简单,似乎这些词句一直都存在脑海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只不过今日被捡拾起来罢了。
“老大,这贱人竟敢骂我们猪狗不如,老子打死这贱人”
“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打”
面对着五个虎虎大汉,幽玥赤手空拳还被束缚,胜败一目了然,挨过重拳的肚子感觉肠子被刀一节节挑断了,胸口是肋骨断裂的痛苦呻吟声,眼眶欲裂连睁开都很痛,嘴角边的血沿着嘴角边的弧度正悄悄蔓延着,那血腥味充盈着自己还有嗅觉的鼻翼间,四肢被压碾过,早已没有还手的余地,蜷缩在地不动的幽玥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人却很平静,无法改变的悲剧,已经竭尽全力,就算哭泣也少了一重罪孽感了。
有泪无声的滑落,不为某一个人而是为这丑陋的人性。
光明,请你早日降临人间吧!让这一切早日离去吧!
“救命,救命”茹姒那悲戚的求救声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墙与墙冰冷的裂缝中。
时间是沙漏里细小的细沙,一粒粒慢慢落下,当最后一粒完成它一天行走的路程后,可以透过空气感到晨曦的味道,一个女人悲伤的背影披着晨起的阳光缓缓而来,披散的长发风也吹不起一丝生气,无神的
双眼空洞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双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不知是在验证什么还是在求助什么,那脚步音一高一低,听的人心也紧缩了,那种死亡临近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惊怵,死神不仅仅站在身边,它正伸出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只等时间一到,慢慢的收缩着,反抗、求救,都是无益的。
“生命里包含成千上万个不同人生,贞洁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俗话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幽玥知道茹姒回来了,带着赴死的决心,她想劝劝她不要做傻事,可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何谈劝慰之言。
“姐姐,求求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茹姒跪倒在地上,哀求着:“我茹姒死也瞑目”
“你滚!你滚!我不会答应的”幽玥第一次听到茹洁那惊恐的叫声,似乎她被惊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也不能让生着的人安稳的过一天”那尖叫声是一个失心的妇人发自内心的呐喊,“你去死!你去死!”
“茹洁,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茹家捡来的一条狗,凭什么对本小姐指手画脚、大呼小叫”茹姒似乎怒了起来,语气阴森森的怕人。
“哈哈-----哈哈----”茹洁放声高笑起来,笑声无比的凄凉,“我是捡来的一条狗,可你要搞清楚,雍倾王妃是我不是你,你还有脸提要求,当年若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硬塞进来,王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风骚入骨的女人,王爷也不会冷落我,对待我如陌路人般,你以为你得宠了,不过也是破鞋一只,你连去死还敢威胁我?你早死早投胎,任何要求本王妃都不会答应的”
句句是针扎在幽玥心上,幽玥只能痛苦的闭上了眼,亲姐妹反目,亲情被践踏的一文不值,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吧!亲姐妹争夺一个死后安寝的位子又有什么意义呢?生前得不到的东西难道死后就会被赐予吗?这到底是谁的错?
“贱人,你害人无数,我茹姒做鬼也不放过你”茹姒恶狠狠的说道:“哈哈哈-----今日你的无情,有朝一日,茹家不会放过你”
“那个位置是我的,只属于我雍倾王妃的”茹洁在牢中左冲右撞,她要出去,她要把那些觊觎她位置的女人全杀光,她们是敌人!她们不让她安生,她丈夫的心被偷走了,她除了那个冰冷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了,不行!这些女人都该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秦千然彼此斗了一生,临死时却被这个贱人捡了个便宜,地陵里不许再有任何女人的尸体,与王爷一起长眠之人只能是她!“你休想,谁敢妄想本王妃的位置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你们----你们---”茹洁颤抖着指着对面关押的所有女人,“当然,还有你!”茹洁念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幽玥:“都统统去死,知道吗?”
“哈哈哈-----”茹姒从地上爬起来,凶狠的说道:“贱人,我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害了那么多人,总有一天,她们都会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的”
“你闭嘴!你死到临头嘴巴还不干不净,你以为你这个茹家小姐多高贵,我受够了茹家,恨你,从小到大,你处处欺压我,侮辱我,瞧不起我,连我的丈夫也要抢,上天有眼,你遭报应,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被拉出去时,我内心却是在窃喜,这样的死法是上苍的报应,哈哈哈-----”茹洁双手死抓住牢笼门,放声疯狂的笑起来。
“你个贱人,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打死你,掐死你!”茹姒拼命伸长手,原本一双芊芊素手现变成了索命的利爪。
“好了,好歹我们姐妹一场,你最后一程,姐姐我也不能不悲戚”茹洁弄了弄头发,人一下子从疯狂的巅峰回复到平静的底渊,语气平和了许多,似乎刚才疯狂的根本不是她,“你安心上路吧,来世你我不必相认”
“好,算你狠,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现在你就想一脚把我踢开,茹洁,算你狠!”
“妹妹,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来算账是不是太迟了?你若舍不得死就苟且多活几日,不过那滋味估计生不如死”茹洁轻蔑的说道。
“笑话,我在黄泉路上等着看你的下场”茹姒像风一样撞向了冰冷的墙,缓缓滑落的身体证明着那渐渐远走的生命,那留在墙上斑驳的血迹证明着曾有个生命这样走过,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精彩万分的故事,只可惜真心来阅读的人太少了,所以留下了太多的遗憾,等着书页被风吹开,等着纸张被岁月染黄,等着春夏秋冬走过的印迹,当这一切都远去时,只剩下历史来掩埋这所有的过往。
“不要!不要!”幽玥想大声告诉每个人,生命是弥足珍贵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错的是命运,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学会接受,死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最好的办法,相反,那是最愚蠢的办法,因为它改变不了任何已定的事实。活着才是希望!
“啊----救命啊,救命啊,她眼睛是睁开的”不知谁鬼叫了一声,大家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胆小的已经偷偷哭泣起来,这几日里哭泣之音已经成了每个人生命中的主旋律了,听多了心也就麻木了,眼也就无神了。
“闭嘴!哭什么,她都死了,怕什么?”茹洁不耐烦的呵斥着;“死了都不安生”
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生命悄然消逝在无声的冷漠中,多年之后,谁又会忆起?谁又会记起?谁又会心伤?谁又会感怀?
好与坏是一把卷尺,而善良就是上面的刻度,只能说茹姒一生善良的刻度太少了吧!可生命是等度的,她选择了绝路,让死亡来证明什么,其实,死亡什么也证明不了。
牢房里如死一般安静,躺在地上的幽玥哼起了歌,小声的,细腻的,轻缓的,她死了,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吧!不论美丑,不论对错,不论好坏,让这一切都随着躯壳的停止而消失吧!生命的一个不长不短的过客,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只不过希望这段痛苦的经历里还曾有一丝人情的冷暖。
孤兮冢兮不见人,秋风扫兮永伴茔
垒兮荒兮碧草哀,雨凉落兮彻骨寒
墓兮魄兮路迢迢,叹漂泊兮浮萍老
霜兮露兮浸凌湿,醉卧碑兮永彷徨
歌本身没有快乐与悲伤之分,若有,这种差别来源于唱者的心境。
怨怀无托,嗟人断绝,拼今生情,续来生意。燕子楼空,暗尘深锁,雾浓云薄,风雨骤齐,当日花影,早已萧瑟,舟依岸曲,阴阳两隔,回首梦里,万事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