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同窗有幸相会，一番交谈，又握手言别。

白雪转过身来，满面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母亲张心月看到，白雪只接了一趟女儿，眼睛就又红又肿。就急忙小声问到：“白雪，到底又遇见什么事了？”

白雪小声说到：“刚刚遇见两位大学的老同学。她们说高原刚刚调回原籍，仍然是孤身一人。我这不是坑死人家了吗？”

白雪说到这儿，那成串的泪水又淌了下来。

妈妈只是轻轻地拍拍女儿：“唉，过去的就算过去了。覆水难收，想开些吧。但愿苍天不辜负高原的好心……”

吃晚饭时，白长寿也显得情绪低落心事重重。饭后，张心月悄声问到：“你这是怎么啦？象霜打的茄子似的。”

“刚才，我遇到两个女孩子，听谈话才知道是白雪的同学。”

“挨骂了吧？是不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连祖上八代都被别人骂了？高原一句话没说，了解情况的人，都为高原抱不平？”

张心月轻轻地一连串地反问。一听妻子的口气，白长寿就知道妻子对情况已有所了解，他不得不微微点了点头。

“古语说，害人如害己。老认为自己比别人高明，这回该知道别人都不傻吧？该承认自己种下苦果了吧？”

妻子张心月的这番话，让白长寿不由地又想到傍晚在大街上发生的那一幕。

白长寿顺着人行便道遛弯。他倒背着手，仍然显得很有气派。忽然身后传来两个女人的谈话声。

“这个白雪，把人家高原可是坑死了！”

另一个说：“这不能怨白雪，怨白雪的父亲。”

那一个女人又愤愤不平的说到：“这个绝后的老头儿，做事也真绝。既坑害了自己的女儿，又坑害了人家高原，真是心狠手黒。常言说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你说他这样的老头还叫人吗？谁还敢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

另一个笑着说到：“这种人到了阎王那里，如果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是太便宜了他。”

刚才那个愤愤不平的女人又说到：“没有想到，漂亮温柔的白雪，竟有这样一个不是人的爸爸。这个老头要是早早的死了，白雪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幸了……”

“看来，白雪的妈妈，一辈子也受尽了这个老头的气。”

“是的，如果白雪的妈妈厉害，是个不受气的茬儿，白雪也不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另一个女人忽然笑着说到：“如果你还没有结婚，是不是立既就嫁给高原？”

“那当然。如果我还没有结婚，我知道白雪和高原分了手。找到天边我也要嫁给高原。”

她忽然嘿嘿一笑反问到：“你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吗？你还来取笑我？”

“我是有你那样的想法，但是，我知道自己争不过你，所以，我先嫁了人。”

“如果高原、白雪没有分手，刚才你是不是要登门拜访高原？”

“那当然，对于高原这样的正人君子，多接触接触有好处。你会收到金钱买不来的收获

……”

白长寿没有跟着这二位女人，没有再去偷听人家的谈话。但这二位外地人的谈话，象一把长长的钢刀，一直刺穿白长寿的心窝，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白长寿不由地又联想到：周围的邻居、熟人、朋友，言谈话语中，都很藐视他。连白雪的同学、这些外地人，背后都狠狠地在骂他。他就象一堆臭狗屎，惹人烦，遭人嫌。这让白长寿心中产生出无名的怒火。可是，他却无处发泄。好象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小声质问他：“这又能怨谁呢？这些不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长寿现在知道了：高原这个穷小子，除了在经济上显得有点穷外，在其他方面，处处都表现的很富有。现在，自己除了有几个臭钱外，方方面面都是穷小子。

自从白雪和古学成结婚后搬出去，到白雪怀孕后又搬回娘家来住。都成为邻居、朋友、熟人见面问候语的内容。

“白雪这个丈夫怎么样？”

“白雪和这个丈夫关系也挺好的？”

这都是人们放在嘴边上的话。说话的人也未必有别的含义。但白长寿却感到句句含针带刺。有时白长寿就更狠高原：你一个穷小子，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话，改姓白？你如果姓了白，我还会受这样的煎熬吗？

这时，好象又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有资格责问人家高原吗？你折腾了这么多年，耽误了女儿的大好时光，有男孩愿意改姓白吗？白长寿哇白长寿，你真是名符其实的白――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