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派的突然到来,倒也在修魔宗的意料之中。只不过这两大门派,一正一邪聚集这小小的永安村,倒也使得原本平静的村庄突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江无寒示意身旁的几位玄阶弟子开始在村庄的四周设下阵法,以保两派之争不伤及池鱼。
这蜀山派的玄阶弟子多学五行术数,玄门八卦,其对阵法的领悟力较于其他各阶弟子却是强上许多。
只待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在村子的四周忽而现出了一道道金色的符箓,其上咒语不一。在几位玄阶弟子一番掐诀念咒之后,四周忽而是金光大盛,那些原本飘在半空的符咒忽而却是闻风便涨,直到最后大至三丈有余。
随后的时间之内,在屋子的缝隙之间,那些玄阶弟子见缝插针,不停的穿插其中。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村子的阵法结界便已形成。
望着这些忙碌其中的玄阶弟子,林君阳显得颇有些满不在乎,“如今我等面对的可是修魔宗几乎全部的绝顶高手,江师妹果真认为这些阵法有用么?”
江无寒冷冷道,“不管有用无用,总比站在此地袖手旁观要好得多!”
林君阳自讨了不自在,只得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说话间,一股带着森然杀意的阴风已是自四周凛冽而来,那阴风中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气,令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刹那间,浓雾般的黑气从天而降,黑气在阴风的作用下迅速散开,继而是化作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魔者。而且这些魔者较于之前似乎更为可怕,冷峻而空洞的脸庞仿若寒月下凛冽的刀光,背后生出的一对黑色却又巨大的翅膀不停的拍打,使得四周阴风更甚。
为首的谢长天冷眼扫过,四周的魔者便是一齐化为了一团黑气,再一次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我修魔宗向来与你蜀山派水火不容,如今你们是天堂有路不走,反而自闯地狱之门,当真是没将我修魔宗放在眼里么?”
号称土中臭虫的莫石被围在人群中如针落大海,唯恐自己被忽略,当即便是跳起脚质问道。
地千钧俯视了这臭虫一眼,一脸不屑的笑道,“区区修魔宗也胆敢在此口出狂言,真是人小口气大!”
莫石一听这话,当即便是火冒三丈的准备出手。
然而下一刻他手中的钢叉却被一旁的谢长天紧紧握在了手中,继而一用力便将莫石推到了身后。
一声冷笑过后,谢长天才缓缓开口问道,“阁下不久前与那个叫做孤战的小子毁了九阴邪泉,如今竟还敢亲自现身,倒也算得上是胆识过人。不过老夫暂时却并不愿与贵派再多生事端,若是几位肯自行离去,不再多管闲事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放你们一马!”
江无寒道,“这九阴邪泉本聚集了绝魂岭的阴邪之气,本就不该存于世间。我们将其毁灭,也不过是借此匡扶天下正道而已!况且你们修魔宗平日里总是为修炼魔功而残害无辜生灵,我蜀山派身为天下正道之首,更加绝不能助纣为虐!”
此言一出,立即便是引得四周传来一阵猖狂大笑。
谢长天也是面带笑意的问道,“正道?何谓正?何谓邪?这世间万物皆乃苍生造化,有人生就有人死。贵派与我们同样都在杀戮,到底哪一条才是正路呢?难道就因为你们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就可以继续杀戮么?蜀山派自创派以来,也曾为了一门之私杀了不少人,难道你们就真的可以问心无愧么?所谓的正邪也不过就是你们故步自封而已,我们虽然杀人却也光明正大,不像你们正派中人,嘴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话,背后却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可笑至极,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竟敢在老夫面前妄谈什么正邪!”
“说的好……”
正待众人都以沉默应对之时,半空中突然飘来了一个声音。
抬头间,却只见鹏千鹰正率领一行十余名龙空门弟子正从村口走了进来,其身后还跟着左正光和右大明。
一见龙空门到来,在场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这龙空门向来是居于正邪之间,从不过问他派之事,如今前来却是为何呢?
这数年来,少了正青天之后的龙空门较于之前似乎沉默了不少,而且对修真界之事更是充耳不闻。如今冒然现身,想必绝不会是寻常之事。
一念及此,江无寒随即便是躬身施礼道,“不知鹏前辈此来所为何事?”
鹏千鹰应了一声后解释道,“我听闻这绝魂岭最近出了一位高手,而且有人看见这附近有北冥大鹏出没,古门主怀疑这陆乘风还尚在人间,故而派我前来查探!”
一听到陆乘风三个字,在场所有人都几乎惊呆了,就连躲在此时躲在屋里的瘦猴和肥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不已。
谢长天此时也是心中一惊,随即便试探性的问道,“尊驾所言,莫非是几年战独战六大门派的那位少年,陆乘风?”
“正是!”鹏千鹰说着便是叹了一口气,又道,“此人一战杀了六大门派连同龙空门近百条人命,若真找到此人下落,势必要将其此人的人头带回去,也给六大门派极其仇家一个交代!”
谢长天似乎对此人的去向也颇有兴趣,遂追问道,“此人当年以一己之力战六大门派,倒也算的是修真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当年他不是被古门主以八脉归一所杀么?为何如今又此寻找?”
“此人当年的确被古门主所伤,但之后却又被一位佛家高手所救,之后便是负伤逃走。当时他虽已是重伤而且身中九黎蛊毒,可是我派中有人曾不止一次见到这北冥大鹏在此地出现,故而前来相告。这北冥大鹏可是世间奇鸟,一生只对自己的主人生死相互,如今多次在此处出没,想必定有隐情,故而前来一探究竟。要是得知他真死倒也罢了,若是没死,此次绝不能再放过他!”
陆乘风当年能从龙空门逃走,也亏得这北冥大鹏,如今却不想其竟成了寻找陆乘风的唯一线索。
如此一来,这修魔宗和龙空门似乎在暗中形成了默契,这两股势力一旦想要在这绝魂岭找打陆乘风,恐怕并不是难事。而一旦落入这两派任意一派的手中,陆乘风恐怕都是性命不保。
想到陆乘风的处境,江无寒也不禁在心中担忧起来。
正待她苦苦思索该如何引开鹏千鹰的注意力之时,谢长天却开口道,“若说北冥大鹏我倒是没见过,可是论及这高手,我却是有幸与其有过一次交手。此人的修为乃是纯正的道家修为,而且修为极高,我这三弟和四弟就曾败于其手,而我与之交手虽是竭尽全力,却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更重要的是,此人带着一副骷髅面具,似乎是有意在隐藏着什么!”
闻听此言,鹏千鹰忽而便是心中一惊,在这修魔宗,能与谢长天打成平手的,在修真界年轻一辈中几乎是屈指可数。而且此人头戴面具,定是有意隐瞒身份。如此绝顶高手隐藏于此,想必是做贼心虚,看来此人确有蹊跷。
一念及此,鹏千鹰立时追问道,“此人如今何在?”
谢长天道,“此人与日前毁了我绝魂岭的九阴邪泉,我正率门中众人找寻其下落。若是尊驾有意,不如与我等一同前往,若真能证实此人身份,我愿将此人交由尊驾处置。”
然而鹏千鹰犹豫片刻之后又问道,“那此人所用之法宝是否为上古神器轩辕剑?”
谢长天略一思索,摇头道,“轩辕剑我倒是没看到,可是对方如果有意想要隐藏身份的话,又怎会将此上古神器带在身上呢?而且与我交战之时,此人迫于无奈使出的一种厉害之极的功法,似乎就是蜀山派的九阳焚仙诀。我虽未曾亲眼见过此功法,可是倒也不难猜!这九阳焚仙诀乃是蜀山的绝门功法,其中练成的,恐怕也为数不多吧!”
这一番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醒,但鹏千鹰和在场的蜀山琼华众弟子却是对陆乘风的死有了怀疑。尤其当地千钧听到这一切之时,心中也不禁更为疑惑,难道当时舍命相救的真是陆乘风么?虽然当时情势危急不容多问,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如果只是一般人的话,却不会在三番五次的危难中不顾性命的相救。虽然这一切都是听江无寒所说,但对地千钧而言,此人的不世大恩却是永生难报,此也正是他不顾自己大伤未愈也要来此的原因。
但见鹏千鹰陷入沉思,江无寒忽而是心中一动,开口解释道,“前辈不要听谢长天胡言。我与此人也见过数面,此人使出的绝不是我蜀山派绝学,谢长天所言不过是想利用前辈帮他找人而且,前辈切莫上当。而且轩辕剑乃上古神器,如果是陆乘风的话,面对各大门派的追杀,他也更该将此物带在身上以防不测才对,为何又会自寻死路呢?”
此言倒也不虚,两相对比之下,鹏千鹰一时也是难以做决定,只得陷入了犹豫之中。
然而谢长天似乎并不死心,“尊驾的疑惑应该由自己证实,而不该只听片面之言。而且对于陆乘风此种罪大恶极之人,我派宗旨向来是宁杀错勿放过。尊驾自当慎重小心才是,否则六大门派一旦发现陆乘风真的尚在人间,那尊驾无功而返恐怕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