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剑派杨浩杨公子感觉很气愤,在与那三人分别之后,他就一路小跑,赶到了这混乱不堪的内镇,四处游逛与人高谈阔论,顺便听听最近的奇闻趣事,好不快哉。奈何出门不久便遇到一个很是霸道的高大汉子,那汉子名字极为拗口,说话也是奇奇怪怪,分明就像是一个满身横肉心智却不是很成熟的人。
那人蛮横不讲理,张嘴就骂,一口一个老子,杨浩书读的多,骂街虽然不会,但是道理却讲得不错,而且不带脏字,拐着弯骂人的本事不差,所以两个人就一人一句,你来我往。
那魁梧汉子骂不过,最后直接动手,让杨浩震惊的是此人居然也是个四穴江湖高手,而且一身蛮力,极为难缠。
双方打了好久,没有分出个胜负,怕惹出麻烦,方才作罢,杨浩心中郁闷,原本以为错开了前阵子江湖人聚集的巅峰时刻,现在还在此地的多半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物,谁曾想,一进来就遇到如此挫折。
最可气的还是之后发生的事,好心好意想要带一个穿着红衣光着脚丫的小姑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没将她抱起就被后者一拳砸中,小小的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杨浩飞出好远,痛的撕心裂肺,伤势不轻。
看着那个红衣小丫头一蹦一跳离开,杨浩差点哭出了声,服下独门疗伤之药后便蹲在街角恢复伤势,却不料一个拿着招牌的年轻道人跑到自己面前来丢了几个铜板,道人那眼里的同情让杨浩心都碎了,堂堂东山剑派年轻有为的天骄弟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道人摇了摇头,看着杨浩指了指自己的招牌,然后将幡子靠在墙上,微微提起道袍与杨浩相对而坐,嘴里念念有词。
杨浩听不懂道人所说,问了句,“什么意思?”
道人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兄弟,你不久将有血光之灾啊。”
杨浩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就要骂人,却看见天边的洁白云朵瞬间火红一片,煞是好看。
道人掐指一算,笑道:“有大事发生。”
杨浩自然知道有大事发生,铸剑山顶出现这种绚烂火光,光传出去就已经能造成不小的影响了,他拖着伤重之躯,就要往山上去,却被道人一把抓住。
年轻道人神秘一笑,抓起幡子,正色道:“贫道在此地逗留了好长一段时间,山上的地势都被我摸清楚了,有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可以节省不少上山的时间,小兄弟要不要一起?”
杨浩极为犹豫,人家道士一见面就将他当作乞丐,还说一连串咒人的话,如何能让他相信,但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若是跟随大部队,决计是要落后的。
山顶若是有机缘,那
也是赶得快的那些人瓜分,等他赶了上去,多半黄花菜都凉了,他看了看道人严肃的脸庞,天人交战。
一不做,二不休,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浩猛然点头,说道:“你带路。”
道人哈哈一笑,带着杨浩真的挑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道。
何止是人迹罕至,在杨浩看来,都不可能有人走过,崎岖山路,荆棘丛生,即便有着道人开路,伤势不轻的他仍是有些不好受,心中更为难过。
两人穿过荆棘比人都要高上许多的坎坷路程,便来到一处悬崖下面,杨浩抬头望了望,怒气冲天。
道人浑然不知,掐指一算,然后笑嘻嘻的坐在悬崖下方,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神色悠哉。
头顶之上便是铸剑山顶,准确来说是剑崖,剑崖之上的洞穴里就是铸剑的地方,铸剑炉就在那里,距离此处水平距离很近,但是垂直距离却是几百丈的笔直悬崖,就像是被人一剑劈开的一般。
杨浩呼吸急促,怒道:“这就是你说的近路?”
道人点点头,笑道:“小兄弟要不要躺一会。”
杨浩一字一顿道:“你说的山路在哪里?”
道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青石台阶小道,蔓延至山顶,旁边郁郁葱葱,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杨浩呼吸稍稍平复,冷哼一声,便一瘸一拐的走到阶梯下方,拾阶而上。
道人喊道:“小兄弟,贫道掐指一算,这里等下会掉下个宝贝,你确定不和我一起?”
杨浩懒得理会,自顾自沿着青石台阶往上攀爬,论速度,却是要比那些走山道的人要快上不少,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受伤,此刻受伤的他走这条路,速度并不会快,胜在没人知道。
在铸剑山的山道之上,无数江湖好汉仿若蝗虫过境,铺天盖地。
铸剑山山道很平坦,毕竟是一大山庄的进庄要道,别说高头大马,即便是马车都可以通行。
所以就能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蔓延的蝗虫群后方,一匹匹骏马如同锋利刀刃,直插腹地,后面马匹不少,显然这些人都是有脑子的。
那些没脑子的就颇为尴尬了,时刻的小心后方不顾旁人的马匹狂奔而过,被撞上的话,多半是在地上被后续之人踩踏而过的凄惨下场,白鸦和刘六牛也在这些徒步奔跑的人流中。
魁梧汉子一拍大腿,然后疼得呲牙咧嘴,骂道:“不好,奶奶的,老子居然忘了可以骑马,辛亏想起来了,要不然我俩就和这些用双腿跑的傻子一样了,你看看,那个瘦猴,嘿,被马踢了吧,真蠢。”
白鸦翻了翻白眼,很是无语,看着不
远处那个瘦弱的汉子,被追上来的马一脚踹开,跌倒在路边,滚了好远,幸好没人补上几脚。
而踢他的那头畜生格外高大,马鞍之上坐着一个丰神如玉的俊朗青年,身后跟着六骑,一字排开,气势汹汹。
名为刘六牛的魁梧汉子看着那六骑,沉声道:“不行,我得抢一个,不然等到了山上,人家都开始下山了。”
他猛然一提气,身形前扑,直接抓住那六骑最后一骑的马尾,狠狠一拽,那头畜生骤然顿了一顿,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因为强大惯性,直接飞了出去。
而刘六牛也不好受,被那匹马带着拖出好远,裤子都被擦破了,他仍是死死拽住马尾巴,朝白鸦喊道:“快来快来,这畜生力气好大。”
白鸦脸皮抽搐,赶忙跑了过去。
骏马跑了一段距离就停下了,恰巧停在先前主人飞出一段距离后落地的位置。
那人咿咿呀呀,摔得不轻,正想看看是谁敢对他下手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巨大的拳头,然后便昏死过去。
刘六牛抹着露出来的一半屁股,呲牙咧嘴,骂道:“奶奶的,疼。”
白鸦觉得那一人一马比他更疼,尤其是那头畜生,此刻正在那里跳脚,显然尾巴上的疼痛不轻。
两人上马之后,便一路策马狂奔,这匹受惊的马儿仿佛天性解放,速度极快。
白鸦坐在马背上,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打晕?万一被后面的人给踩了,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刘六牛骑着骏马,意气风发,怪叫连连,听了白鸦的话,他吼道:“看见前面那六个人没?领头的那个是主城方家的嫡系二公子,来头很大,要是事后被他知道是老子抢了他手下的马,那老子就危险了。”
白鸦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抢呢?挑个软柿子不好吗?”
刘六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又看着旁边急速闪过树木,满脸兴奋,似乎极为享受这种感觉,双手干脆放开马缰,尖叫道:“刺激啊,老子刺激啊,你懂不懂?”
白鸦这下是真的无语了,胯下的马没了牵制,状若疯狂,狠狠走了一个诡异步伐,左拐右扭,白鸦看得心惊胆颤。
刘六牛似乎也有些虚了,又抓起马缰,说道:“那个方子铭可是个五穴高手,我们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反正他们也不会往后看,等他们停下,我们就也停下,再把这匹畜生丢了,你要低调点,要是被他记恨住了,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白鸦一直以为只有他喜欢刀口舔血,没想到这种人在江湖上可不少啊,尤其是身前这位,行事作风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种感觉,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