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踏营
突然遭到攻击的各族大军一个个心胆俱裂,部分外围各族兵马开始溃逃。甘家军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军帐被一个个点燃。咧咧寒风吹起火星,漫天飞舞,大火从一个又一个大帐中升起,几成燎原。
最外边两层军帐的敌军,瞬间分崩离析,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而后军茫然不知道原因,也跟着被席卷而逃,数万前军彻底崩溃了,被杀的哭声震天,哀嚎惨叫……….
突破最外围的杂乱的汉军营寨,里边的草原各族营盘却要整齐的多,都是挖土为濠,树木为栅。每个营盘,大概都能容纳千人上下。都是纵横天下的大帝国骁勇善战精锐。每个营盘相隔一百步,弓箭可及。
城外大军的营盘远处,就是樊城,城墙上的火把一闪一闪,发出昏黄的光芒。
呐喊声哭叫声连成一片,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声响一起发出,箭雨搜搜的从头上掠过。还有扑扑射入盾牌的声音。他们人人披甲,在加上盾牌的遮掩,还没有太大的妨碍,可是胯下的坐骑并没有披甲,高速急奔的战马被利箭射中要害轰的一声倒地,冲力不减,居然头上脚下翻出去老远!
天色近明,前方鼓声大作,战旗飞扬,极目四顾火光照应下,在前、在左、再右,都有成群结队的各族骑兵涌来!
这些骑兵大多带皮帽穿皮甲,里面袍子圆领窄袖,扶弓持刀,不出一声,只是涌来,当先骑士已经张开了骑弓,后面是层层的长矛直刀,在背后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两方骑队愈来愈近,“轰”的一声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甘奉手中之枪,枪长九尺,玄铁打造。在敌群中纵马奔驰,俨如猛虎入羊群,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只杀的血肉横飞,所过之处横尸累累,血流成河。
集合的鼓声敲响,鼓声惊天动地,长号齐鸣,呜咽低沉的号角响彻大营,抬眼看去百十步外草原勇士和色目人组成密集阵型。
不愧为纵横世界几万里的雄兵,不长的时间就在受到突然攻击下,迅速组成防守阵型。最前边由一排大盾排列成盾墙,第二排弓手和长枪兵远近交叉结合,后边无数骑兵正在整理,准备出击。
甘奉看到崩溃的外围敌人败兵,向大燕刚刚组成的防守阵型逃去。只要败兵将敌阵冲乱,甘奉就会向硺子一样,插入敌人的心脏。只见只要败兵一靠近盾墙,就被长枪手刺翻于地。
燕人与大夏多年的战争,渐渐学会了,步兵对阵骑兵的方法,甘奉看没什么机会,
只见中间一大将令旗一飞,三千余支箭骤然发射,形成一片乌黑的箭云,向夏军骑兵呼啸扑来,瞬时间,夏军骑阵中一片人仰马翻,近百人从马上翻滚落地,被后边的战马踏成肉泥。夏军军阵就像一台精密机器,缺损的外围马朔手,迅速由内部补齐。
朱富用大盾向前护助前面,箭雨射的大盾叮当作响。甘奉一转马头,带领骑队从敌军阵前滑阵而过,范天顺张弓取箭,骑阵斜刺直冲中,六十步开外拉弓一箭射向敌将,他的弓力极为强劲,那契丹族大将没有防备,箭从脖筋对穿而出,血光迸溅,一头从战马上栽下。
相对于草原大军防守阵型来说,骑阵从纵向转为横向,更利于弓箭杀伤,第二轮箭雨随即射出,又一轮人仰马翻,这一次有五六百名夏军跌落马下。
只来得及射出两轮,大夏骠骑就向南呼啸而
去。溪人大将萧哈鲁面色大变,大喊:“拦住他们,他们是冲着猛火油去的。”
桐柏峡谷。
“兄弟们放船出击。”
一千水手和兵卒们忙碌起来,把几百长五米、宽不过两米梭形小舟拖入水中。
“哥,公子不是叫我们六更天明在动手吗!”
声音从后面响起,张顺转过身,对张贵道:“小弟,此战胜负关键是什么?”
张贵摇了摇头,垂首道:“嘿嘿,我只是一打手,公子和大哥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想那么多头疼。”
张顺望着忙碌的兵卒道:“为了这一战,一年前,公子叫我们潜伏在这山中,也就是说一年前公子就开始布局,就是为了今日。此战关键是破坏异族人的汉水战台,打通朝廷和襄樊的联系。使援军和粮草及时运到襄樊。我猜想公子为了达到目的,必帅兵攻打燕人大营,牵制燕军,以方便我等破敌。我等怎能把压力全部让公子承担,我等早一时出击,必能减轻公子那边的一些压力。”
草原联军大军主帐,安札在樊城正北,粮草在东北角,西北角正是猛火油和攻城器诫堆放的地方。
夏军从正西杀入,吸引大燕军队防守重心。然后突然转向杀向西南角的器诫仓库,再次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来不及再组防阵,左右各有一支千人马队从前方斜刺杀来,左边色目人千人队首先和宋军接战。最前方千夫长,身高丈二(2米1左右),胯下欧洲纯种宝马比一般战马高出一头,手中巨斧居高临下,力劈华山。甘奉弯腰低头,战斧从肩脖处划过,手中长枪以诡异的角度递出,利用双方战马的前冲力,避过胸肩整块板甲,铁枪透腹而入。双手松开铁枪,两匹战马交错而过时,左手探出,抓住长枪前段,把长枪从敌将身体里拉过。
后方第二排范天顺一声长啸,从自己战马上腾空而起,一掌把色目千夫长打落马下,随即骑上敌将坐骑,仰天大笑。
几乎同时,右方溪人千夫长手中骨朵向岳峥递出,牛富右手举巨盾相迎,“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声音震得附近双方不少骑手耳朵嗡嗡直响,铁盾中间登时凹进去一块。牛富大叫:“爽快,吃我一盾。”只见牛富左手不知从何处抄起一尺八见方小铜盾,噗的一声砸在对方脸上,脑浆飞溅。
后方战兵平端马朔,两边草原骑兵不断被挑落马下,两方骑阵措身而过,甘家军仅损失三二十骑。两个敌人千人队几乎全军覆灭。
两千余锐士直冲入大燕器诫大营,中间骑兵纷纷将手中火把投出,百十个大仓一时间火光冲天。
冲出器诫大营,骑阵向北方外围汉兵营寨杀去。
人头滚滚,血浆四溅,残肢断臂纷乱落地,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天空。
又一阵冲杀,前方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原野,无边无际的草原大军如黑色的波浪,一浪一浪向夏骑涌来,长矛密集如林,杀气腾腾,巨大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力。
两万大军排列成四个方阵,每个方阵间相隔百步,就俨如四幅巨大的地毯,在大地上起伏前进,军队士气高昂,杀气冲天,他们从三里往外向夏军挤压而来,鼓声如雷,号角连天,旌旗遮天蔽日,长矛如林,盾牌如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死亡的黑色。
轰、轰、轰………
这时只听后方不远处传来连环爆炸声,三五个巨大的火球冲起几丈高,相隔几百丈
仍感到气浪席卷而来。想是猛火油遭高温焚考发生剧烈爆炸。
甘奉看前方不可为,又一次调转马头顺原路杀回。
再次杀到器诫存储附近,满眼所见简直是阿鼻地狱,不少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大夏锐士尽然张开大嘴呕吐起来,残肢碎肉到处都是,旁边的马厩中一万多匹战马半数被炸死,在后方追击的几千草原勇士悉数被送入地狱,到处都是被炸废的回回炮、攻城车、耧车、石炮等。全都燃起大火,上边挂满人肉,马的内脏。
寒风吹过,尽传来浓烈的肉香。未死的战马狂野奔突,到处横冲直撞。侥幸未死的一两万各族战士几乎全都疯了,一个个露出惊恐的眼睛,狂叫着,互相挤踏,手里有兵器的互相砍杀,甚至有不少搂抱在一起,相互撕咬。
在这样的环境里,再也没有谁是一等人,谁是四等人。一千七八百甘家军兵都停下战马,愣愣的看着这个修罗场。范天顺提马上前对岳峥道:“大人,他们完了,不需要我们再费力气了
甘奉点点头道:“走”。策马绕道大营外围,带领队伍向南方奔去。
双方像有默契般,同时整个草原大军也向北方退却。梭形快艇顺着洪流像离弦之箭向下游冲去,南去几十里,拐过U字形弯,汉水拐向东南,视野豁然开朗。北岸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河面上敌军战船大多倾斜沉没,河中前后相隔百丈,树立两座高大的攻城平台。平台由四艘三千料楼船相连组成,楼船高三层,顶部用木板相连并铺陈平台。平台用铁索和岸边相连,原本铁索上排满小船,小船上铺上木板形成浮桥,不过现在小船大多被大水冲覆,不知去向。
北岸火光冲天,南岸伪燕汉军见上游两百余快艇冲来,令旗招展,齐声鼓噪,纷纷以长弓抛射羽箭。宋军小艇在水中快速行驶,水卒硬挨箭矢向平台驶去。明显是要用冲撞后跳帮一类的老手段。
不可否认,冲撞和跳帮,都是非常勇敢并不负武人之风的战术。
临敌四五十步,双方水卒已能看见对面对面水卒狰狞表情时,十几艘快艇首先向平台攻击,数十支火箭朝平台散射而去,几乎转瞬间绽放出非凡的光芒,火箭曵着尖啸射向平台。
伪燕军平台上的水卒和岸上弓手的配合下引弓对射,部分夏军被射中后跌落水中。
当箭支钉在平台上后,火箭上火药引燃火油包,一小片火油顺着箭支流淌出燃烧的火油附着船上,尽管一支火箭仅仅能烧出巴掌大小的痕迹,即使积少成多也着实有限。
上百支火箭扎在平台上,对平台上的敌军杀伤不佳,到能给敌军造成些许混乱。
快艇纷纷撞上平台,张贵口含单刀,首先越上楼船第一层,砍瓜切菜一般,杀的敌军节节败退,平台上大多是回回炮的色目炮手,近战能力极弱。登上平台的夏军水卒越来越多,优势不断扩大。剩余没死的敌军纷纷跳入水中逃生。
夏军用火把点燃回回炮炮弹后撤离,平台燃起大火。
张顺在同时切断拦江铁索后向下一个平台功去。夏军如法炮制,又攻破下一座平台后与攻到岸边的甘奉部汇合。
三千余水陆虎贲安全撤入城中。
黄帝历四三一七年,夏肃宗三年十一月。华夏帝国铁血宰相,帝国的缔造者甘棠父亲甘奉在襄樊以三千铁骑大破大燕四十万大军,歼敌七万,取得第一次夏燕襄樊会战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