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陆炎借老蔡的口,讲了这么多古代著名军队的故事。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借着酒劲,热血上涌,都想着也能像往昔的汉唐勇士一样,建立起自己的一番功业。
只是,说了半天,众人也想不到让陆炎满意的名字。一开始,几个人还有模有样、有说有笑地讨论着。
可是接连提了几个选项,都被陆炎果断否决之后,众人的声音也渐渐降了下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老蔡这个时候说:“老大,你其实是不是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众人一听,才知道自己刚才瞎讨论半天,原来老大自己已经有了主意。
陆炎却摇摇头,说道:“倒也不是我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按照这些军队的命名思路,对咱们都不合适。”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在椅子上坐正了,准备好好说道说道。
其他人见状,也收起了酒宴上的那副轻松愉快的模样,都不在相互调笑、插科打诨,也正襟危坐起来。
“方才说的那些军队,有些是以服色来命名,比如大唐玄甲军,就是身穿黑色铠甲、黑色军服。还有蔡叔刚才没说的,南朝梁国陈庆之的白袍军。咱们现在穿着这身皮,一时也没法换下来,所以这个起名的思路,不可行。”
“另外像北府军,名字起自他们的驻扎地。我虽然很想早日申请调到凤凰去,但这毕竟还是没有达成的事情。”
杜江田插嘴道:“那要是到了凤凰,咱们就叫凤凰军?”
陈宏义摇摇头:“听上去怪怪的啊,老大不是说那边古名镇筸吗?叫镇筸军好了!”
陆炎“噗嗤”一口水喷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为这镇筸军本来是湘军的一部分,自己要是这么叫了,感觉第二天马上要去围攻太平天国似的。
可他又不好明说这个理由,只能先含糊其辞地否决:“感觉都不太对,不太对。”
老蔡这时说道:“汉军精锐羽林军,起名含义为国羽翼,如林之盛。这个既不跟地名有关系,也没有说什么谁的家军,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应该跟老大的想法差
不多。羽林自汉朝成军,各朝各代都有用此军名的,就说明这个名字确实好啊!”
陆炎赞许道:“老蔡说得不错,不过咱们也不能直接照搬羽林,那你有什么意见?”
蔡昌永说道:“淮南子有云,羽嘉生飞龙,飞龙生凤凰,凤凰生鸾鸟,鸾鸟生庶鸟,凡羽者生于庶鸟。这羽嘉便是万鸟之祖,老大既然这么希望从凤凰起家,又说希望从咱们现在这五百人开始,训练出未来征战天下的千千万万的大军,那咱们就称羽嘉军,生出未来的飞龙军、凤凰军!”
众人听完,并没有表态,都将目光转向了陆炎,想看看他是如何决断的。
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当中都能看出来,对老蔡的这个建议,还是十分赞许的。
陆炎当然能感受到众人的期望。不过他还是沉吟了一番。
“为国羽翼,嘉行天下。” 陆炎忽然站起身来,念了这八个字。“不错,咱们就用这个名字!”
众人一下如释重负,喜笑颜开,都开始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为国羽翼,嘉行天下!”
......
......
京城,福康安宅邸。
福康安正坐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阿桂传递给他的消息是,和珅的弟弟和琳,已经上了一道折子,准备参福康安一本。
湖北按察使李天培为了讨好福康安,私自在运往京城的官粮船上夹带了木料,私自售卖。
没想到,这件事被和珅知道了。而和珅还从李天培处受到了福康安的书信,说是这船木头是福康安要买的。
当然,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和琳还是湖广道御史,要知道这件事并不那么难。
有时候两强相争,影响结果的不一定是对手有多强大,而是谁身边的猪队友少。
李天培在牢里,被审出来的口供是这么说的:“福康安收受了一大笔银子,说是将来可以调任到自己管辖的地方,至少从一品的大员是少不了了。”
这就已经不是猪队友的事情这么简单
了。
福康安知道,这他妈就是和珅设下的局。
据宫里传来的消息,老头子看到李天培的审讯口供,以及呈上来的案件卷宗,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喊要杀了自己。
本来这种事情,福康安准备是直接去阿桂的府上商量对策。可是阿桂拒绝了。
这种时候,谁都想明哲保身。更何况,这是一件杀头大罪。
不过,福康安并不怕。他确信,乾隆才不舍得杀自己。
现在,他处理的并不是李天培的这件事。这事也没什么好处理的,直接认栽就是了。和珅布了这么多局,让自己的弟弟和琳出面,而福康安一点准备都没有,输了这一阵是自然的。
现在,跪在他面前的是从广东传信回来的一名亲信。
他正在看有关征讨安南战事的相关呈报,都是自己部下的眼线搜集来的。
“桂将督粤师,粤将督桂师?” 福康安看到这条消息后,心中一振。
他一直想着,这孙士毅老迈昏庸,哪里还有什么力气上阵厮杀?估摸着手底下那些嗷嗷叫的提督、总兵、参将都搞不定。福康安觉得,到最后估计还要自己出面收拾残局。
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想到这么一招,将桂粤两省的武将们管的服服帖帖。
这真的是这老家伙想出来的招数吗?
福康安随口问了一句传信的人。
传信的人说了一句:“据达海所说,这法子,是陆统领教他的。”
福康安将手中信纸一攥,看向传信之人,语气严厉地说道:“你说谁?陆炎?”
传信之人听出来主子语气严厉,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赶忙朝地上一拜:“小的也只是听...听达海说...这两广总督府那边一向与主子不和,也许是故意挑事也说不定。”
福康安将攥成一团的信纸又摊了开来,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接着说道:“不对,这件事一定是陆炎这小子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