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头上“虱子”风波之后,我凭直觉认为是冯青出卖我的,胡玲就和陈轩在一起,陈轩也只有胡玲一个朋友,她说出来也闹不出一个小火花,而冯青和魏艳在一起,魏艳却和赵芳,潘芬那个圈子转,她带进去了冯青,我真奇怪了,我跟冯青她们2个都说了,不要说出去,我回家把虱子弄掉,怎么就要忍不住说出来呢,说出来还有脸跑到我这里,在中午跟我聊天,我这事又没有损人不利己,连这点诚信都没有的人,我脸上对冯青淡淡的,找机会在她跟我说话时,我学着王敏的口气说“你这只女人,木灵头也比你灵光点了,……”还没等我说完,冯青笑着阻止我“什么这只女人啊,我是女生,我不是女人”王敏在班级里跟别的女生说话也没人强调女生和女人的关系呢?就她,自作清高,做出的事龌龊的不得了,她帮我传出去,我头上有虱子,我本来这里就人际关系紧张,她是不是要所有人都不要理我啊,分寸都没有,这事,冯青和胡玲帮我遮掩过来的话,本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我在家里弄干净,现在可好,传到姚月耳朵里了,我都信誓旦旦的跟她们说“我一定回家弄掉,你们不要把这事讲出去”我不看好的女人永远做不出好事,还有脸跑到我这里来找我玩。
我强调说“女生也是女人,这个世界就是只分男人和女人,女人还要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冯青笑说“女人是结婚后的才叫女人,我是女孩,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我不是女人”我说“女孩就是女人,女人的一生,要分的那么干净干嘛?”冯青说“我不跟你讲了,我就是女孩,叫我‘女人’难听死了”我也不爽,笑说“口头一句话,做什么圣女烈妇啊”冯青更加受不了,说“我烈妇也不是,我女人也不是,我就是女孩”我冷哼道“你只女人,一点都碰不起的”冯青用手一甩说“我跟你说了,我不是女人,我是女孩,你还在说我是女人,我不跟你玩了”说着就拉着胡玲一起离开了我。
过了一会儿,张米跑到我这里,坐在我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她跟冯青不是一个圈子的,估计她还不知道我“虱子”的事,我和她聊了几句,我环顾四周见几人懒懒散散,有气无力,触景伤情,叹气道“现在的人都变样了,没有活力,也没有激情,连交朋友的激情都没有,人人都如此,你看这个班里”张米笑说“她们现在都是闭目养神,留待下午上课发功呢!”我看了看张米,张米就是适应能力很强,张米对我说“晋浜中学在组织象棋比赛,你会象棋吗?”我说“会”张米说“一起去报名吧!”我说“啊,我不去,我对象棋没兴趣”张米坚持说“玩的啊”我摇头不肯,张米叹了口气说“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然后跟我三三两两说了几句,我则是努力围着她的思路转,可是再卖力,我
都不容易讨人喜欢,因为我最近思维短路了,张米都快要打瞌睡了,还在跟我聊天,聊到她看到马林来了,就和马林去玩了,我吸了一口气,现在聊天对我的智商来说,太累人了。
姚月带着她一身的气质坐定在我旁边,自信浓缩着高贵,象个真正的贵族,拥有一切,无所得又无所失,除她以外任何事物都不会破坏她的宁静和悠然,内心深处死水一潭,整潭死水也绝对只拥护她自己,把自己裹藏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受这个俗世半点牵累,独立处世,尊重客观规律,不受感情所左右,头脑健全,随遇而安,她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也是我最不适应的人,她让我变成了一个问题学生,一旦她来了,这个地盘就是她的天下,我在失衡中亲手毁灭了我的骄傲,我和姚月相处,过于文明,热情不起来,我开始想念顾琴,顾琴不在,如果她在该多好,这里只有我和姚月生疏的文明交往,没有真挚,没有情感,如行尸走肉般麻木,得不到朋友之间的激情,请野性点吧,请靠近点吧,让我生活在人性中吧,让我如鱼注入水中,让我自由遨游吧,让我象鸟飞到天上一样自由飞翔吧,请放生吧,请补偿吧,我已经尝尽无边的孤寂,在上帝面前应该受到公正待遇,我要我的天地,我要属于我的朋友,我要我的价值,我用我过去的悲痛换我现在的快乐,行不行?天地良心,不是有得有失吗?我为什么还在泥坑里爬不起来,曾经失去的,现在应该得到啊,为什么一直在这个漩涡里逃不出来呢?
我在无声哀嚎时,霍丰在和姚月笑说“我姐在新加坡找了个男朋友是亿万富翁,巨款携身,年轻有为”姚月笑说“这么有福气啊,真不错!”霍丰拿眼看了看我,继续说“现在有什么门第观念,在自由恋爱面前无所谓物质高低”姚月笑说“是啊”霍丰继续说“关键是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爱情”姚月说“是啊”霍丰说“现在社会主流观念是什么?自由,人文自由,思想自由……”胡刀这时探头对姚月说“姚月,你数学分数多少啊?”姚月说“89分”胡刀说“我和你一起切磋一下答案吧”姚月说“好的”我看着姚月,想起前几天看的《红楼梦》里有一段话“今当祚永运隆之日,太平无为之世,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上自朝廷,下至草野,比比皆是。所馀之秀气漫无所归,遂为甘露、为和风,洽然溉及四海。彼残忍乖邪之气,不能荡溢于光天化日之下,遂凝结充塞于深沟大壑之中。偶因风荡,或被云摧,略有摇动感发之意,一丝半缕误而逸出者,值灵秀之气适过,正不容邪,邪复妒正,两不相下;如风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致搏击掀发。既然发泄,那邪气亦必赋之于人。假使或男或女偶秉此气而生者,上则不能为仁人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恶。”我即
不会成为仁人君子,也不会大凶大恶,而姚月清明灵秀,在这个太平盛世,漫无所归,为甘露为和风,所以人人都喜欢她,我又想起“在贾府里,人人都说林黛玉不如宝钗,林黛玉有悒郁不忿之心,而宝钗则浑然不觉”我学着这句话,暗念了一句“在假(贾)的府里,在真的班级里,人人都说我陆华不如姚月,我有悒郁不忿之心”,而想起宝钗浑然不觉时,我看了看姚月,哎,姚月则是浑然不觉。
放学回家,我在路上和陈凤冯青俞萍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冯青说“我的心脏被拿在手里蹦蹦的跳”,这时,我看到文亚在轿车里跟一个男人说话,我兴奋极了,我告诉她们“那是我姐,我姐开着轿车,刚刚开过”陈凤她们说“没看见”我高兴的说“刚刚开过,你们没注意,瞧她,多好啊,听说在单位里帮领导开车,那个单位好的不得了,是土地局三产呢,都是开后门才能进去的呢,普通人还进不去呢!”她们听着也说“蛮好的,蛮好的”我多么骄傲啊,我姐,我文亚姐,我过的那么差,而我姐过的多好啊,这一刻的愉悦几乎弥补了我此刻灰暗的人生,我多么羡慕我姐啊!我好想见我姐啊!我看到她在开车侧着头跟那个男人说话时,人生对她来说多么笃笃定定,谈笑风生,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她现在肯定很舒服吧,我告诉俞萍“我姐,我姐在开车,……”陈凤说“土地局蛮好的”我为什么这么激动呢,我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期中考试来了,农忙又开始了,今年樊英花钱请了6,7个外地人来田里农忙,我就不需要到田里,也不需要到泥场上去干活了,吃晚饭的时候,我面对6,7个外地人,学着姚月的口气东施效颦起来,如果说话声音粗,我就卷舌头说话,谁知和这批人说话,我一口普通话溜得不得了“你们平时在嘉宁哪里玩啊?”听他们说“没时间玩”时,我又说“应该出去玩玩的啊,都来嘉宁了,你说对吧!那你们平时做什么?”当他们说完,我就说“是吗?”后来“聪明”“高明”象机关枪一样的扫出去……6,7个外地人都围着我一个人说话,我游刃有余一一应付,他们喜欢的不得了,他们还以为我在外面很吃得香呢?看我口语流利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在班里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多么乏味的日子,多么平庸的自己,可是今天,我要让这些外地人补偿给我,让我愉悦起来,象强兴奋剂打在我身上一样刺激我,我第2天继续,然后几天之后,我看到有个外地人一直看着我,这个人让我想起上次那个到我家来吊平顶的外地人,我突然深吸一口气,不行,这样下去,我到时引火上身,连命都没了,所以我后来脚底抹油,他们难得看到我,我饭菜都拿到楼上去吃了。
农忙结束了,他们走了,而期中考试这几天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