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炮宋大贤他们抓住了作祟的妖人,原来就是借了命之后的李东清,大庭广众之下不由分说就给揍了一顿,然后就把人给带走了。
虽然说是替天行道,但毕竟拿不出能够令人信服的证据,即便明知道李东清作恶多端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就地正法,那样一来这仨货也离官司不远了,所以才把人带走,准备找一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清理门户,周三炮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万没成想,半路上让人给跑了。
准确的说是李东清跑了,因为郝大心还在。
李东清被宋大贤他们连拖带拽的押回了落脚的旅馆,五花大绑的给捆了起来。
“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说到审讯二狗子算是来了精神,把他之前当差的那一套就给用上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什么都……”李东清本来想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然而看了看一边儿上拧眉瞪眼面色凶恶的宋大贤,话到嘴边当时就改口了,“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老宋点了点头,爽朗的笑道:“那你说吧,把你做过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出来,胆敢有半分隐瞒就让你生死两难。”
在李东清眼里,老宋仍然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太太,但是瞅着那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仍然觉得有点儿瘆得慌,尤其时不时还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捏得手指节咔咔作响,李东清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舌头根子都跟着打颤,倒不是他故意耍滑,主要是脑子一不清楚,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胡言乱语,“我五岁的时候偷看过女人洗澡,皮肤那个白啊,奶还大……”
“你接着说,你接着说。”老宋听得挺来劲儿,旁边儿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喝茶的周三炮憋不住了,紧着拽他,“你别听这个,你让他说点儿有用的。”
“咳咳。”宋大贤干咳了两声,老脸通红道:“把你用邪法害人的事儿从实招来,再胡言乱语就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是。”李东清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事到如今也是受人指使被逼无奈啊。”
“嗯。”周三炮心说这当中果然另有隐情,“说,是何人指使?”
“是一个和尚!”李东清为了保全自己,想都没想就把姜和尚给卖了,“都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哦,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是谁了。”老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算是对上号了,他虽然与那个姜和尚素未谋面,但也早有耳闻,更何况前些日在槐村救下卖唱女的时候俩人还用法术交过手,只不过老道法器不全出于谨慎起见才没有贸然出手,今天听李东清一说就知道肯定是这个姜和尚,顿时间愁眉不展。
身为修道之人,遇见妖魔鬼怪涂炭生灵自当替天行道,旁门左道杀生害命更是罪不容诛,周三炮肯定是不能放任不管,可是老道也很纠结,即便能找到那个姜和尚,去不去不是问题,能不能弄过他才是回事儿,现在的周三炮法器被损毁大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甚至有点道行的妖魔鬼怪都未必能降得住,更别说与那阴险毒辣的妖僧一战,心里没底的事儿老道自己也犯嘀咕。
“
谁啊?你认识?”老宋挑了挑眉毛,有事儿说事儿,是谁说谁呗,你就在那点头,谁知道那是几个意思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姜和尚吧。”
“没错,就是他。”李东清那叫一个供认不讳,人家没问的他都说出来了,“他非但逼我用邪法害人,还暗地里雇佣杀手去杀一个叫二狗子的人,简直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话音刚落,二狗子腾地就站起来了,“我说是谁呢,原来就是他啊!”
一听到姜和尚三个字二狗子当时就火冒三丈,数日之前他还是衙门里面当差的捕头,混得风生水起,要不是这个姜和尚又怎会流落至此,跟一个江湖术士和一个绝世丑男鬼混在一起,最气人的是好不容易捡了个娇妻美妾,甭管是人是鬼吧,眼看着就要洞房花烛,连裤子都脱了,结果这姜和尚从中作梗,以至于小两口原本就生离死别又弄得天各一方,这也就是找不着地方,要不二狗子非把这姜和尚他们家祖坟刨了不可。
最要命的是,二狗子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好么幺的,为啥这个姜和尚非得跟自己过不去,莫名其妙的三番两次要害自己性命。
“他为啥要杀我?”二狗子鼻子都气歪了,心说我是吃他家大米了是咋的,咋就这么大仇呢?!
“我只知道他想方设法想要至你于死地,至于为什么不清楚。”李东清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明日一早我愿戴罪立功,引领尔等前去那姜和尚的藏身所在替天行道。”
“好!去!咱们现在就去!”二狗子已经陷入了狂暴状态,眼珠子都红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去找姜和尚拼命,旁边儿周三炮一个劲儿的直拉他,“别激动,别激动……”
老宋也拦着,“你别着急,现在半夜三更城门已关,咱们明天再去也不迟。”
这俩人舞马长枪的叫唤了半天,其实老道心里面是拒绝的,倒不是说他不想去,主要是就这么去了,能不能弄过人家是个问题,那姜和尚虽然作恶多端但显然也是道行不浅,周三炮手中法器不全,所能施展的法术仅有十之一二,实在是心里没底。
“要不咱们先放他一马?”周三炮小声试探似的问了这么一句,立马就招来了宋大贤跟二狗子鄙夷的目光,那意思孙子你再说一遍试试,当即改了口风,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也去……”
次日清晨,三人拽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东清直奔城门,然后就被守城的老门头给拦住了。
“你们这是?倒卖人口啊?”
“哪里哪里,兵爷说笑了。”周三炮不愧为老江湖,自从挨完打之后交际能力一下子就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拳拱手,呵呵笑道:“我们这就是出城办点儿事儿。”
“有事儿说事儿,那你们绑人家干嘛啊?”
“这……”周三炮一下子就愣住了,心说对呀,绑人家干嘛呢,这不是怕他跑了么,可是这些话又不能明说,说出来那就成绑票了,琢磨着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吧,冷不丁的还真想不出来。
“这个,他有特殊癖好。”关键时刻二狗子站了出来,指着一脸懵逼的李东清说道:“他就喜欢让人绑着,说是比较刺激。”
别看这仨人平时浑拙闷愣不着调,这一
上真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机灵。
“这样的人我还认识一个,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他叫费劲,他们都喜欢捆绑啊什么的……”二狗子说的就跟真事儿似的,忽悠得老门子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别有深意的看着李东清,长叹了一口气,还感慨呢:“这年纪轻轻的,真看不出来口味儿有点儿重啊。”
“我……”李东清差点儿没委屈死,垂死挣扎一般解释道:“我我不是……”
“你不是?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宋大贤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口鼻窜血,怒喝道:“给我笑一个!”
“嘿嘿嘿……”李东清眼泪都快下来了,却强忍着剧痛龇牙咧嘴的笑了两声。
老门子点了点头,心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摆了摆手那意思你们出城吧,结果却被李东清一把抓住了胳膊,眼泪哗哗的哀求道:“兵爷,他们打我,救,救我。”
话一出口,老宋三人惊出一身冷汗,心说坏了,这要是露馅儿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出什么事端,然而其实他们想多了,这位老门子根本就没当真事儿,顺着二狗子说的还以为这是逢场作戏呢:“你这位朋友真有意思,演的真像,要不是事先知道我差点儿就信了。”
“啊啊,是啊,我这朋友甚是诙谐。”周三炮跟二狗子这边儿陪着笑脸儿,老宋那边儿又是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打得李东清牙都飞出来了。
“你看见了吧,他打我……”李东清都快崩溃了。
“是,他打你,然后你还笑来着。”老门子说的是实话,老宋一巴掌下去李东清确实笑了,不笑不行啊,要不然又是一巴掌。
“不是,那他们打人你不管啊?”李东清鼻子都气歪了。
“你有这癖好你怪谁?”守城的老门子掐着腰,他还挺无奈,摊了摊手道:“这里没有衙门里的官差,我是守城的卫兵,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不管。”其实他心说,就你这样儿的,打死你都活该。
“那他要是把我打死了呢?”李东清也是真急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将这三人引到城门处求救,让守城兵卫将他们抓获当场然后自己再从容逃逸,万没成想二狗子灵机一动竟然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释,人家门头根本就不理他这根胡子。
原本想的是向人家告状求救,结果俩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变成抬杠了,这个老门子不是一般的较真儿,连周三炮他们要走都不让,拽着李东清非要犟出个子午卯有。
“等打死你再说。”
眼看着俩人就这么呛呛起来了,个顶个说的不是人话,周三炮也是真急了,紧忙又给宋大贤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唯恐言多必失,拽着李东清赶紧走。
可能是这一会儿工夫老道递的眼神儿有点儿多,老宋点了点头但其实没理解,还以为老道接着让他打人呢,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抡起胳膊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一巴掌跟前两下不一样,老宋是使足了力气,啪的一声扇了下去就看着李东清原地转了好几圈儿。
“你看他打我!我死了啊!”李东清索性也是豁出去不要脸了,挑衅似的看了看守城的老门子,然后讹人一般晃晃悠悠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