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飞淡淡一笑,声音很平静地说道:“凡事都有特例,楚兄说对么?况且本门并非只有苏某一位男子,还尚有数百名道童,让楚兄见怪了。”
“喔,是么?那楚某真是言辞不当,自当罚酒三杯。”楚仲目光一闪,大笑一声,连喝了三杯酒,微微一欠身,说道:“苏兄莫要怪罪。”
“楚道兄言重了。”苏云飞脸上笑着,心中也惊讶楚仲竟这般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是魔道弟子,反而给人一种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的感觉。
“呵呵,今日不谈其他事情,苏公子既然来到龙蛇金岛,那就是我们鲛人族的客人,我也敬苏公子和各位仙子一杯。”
“殿下,实不相瞒,今日苏某冒昧到访,委实有些要事与殿下商谈。”苏云飞又喝下一杯酒,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这倒不是他耐心不够,养气的功夫不到家,苏云飞是看出来了,只要自己不说出来这里的目的,这位鲛人族的圣女绝对不会问的,只会客客气气地请自己吃一顿酒,明日让自己这群人回去。
这,就是华筝的本意。
“嗯?苏公子有要事要与我相谈?呵呵,那就说吧,我洗耳恭听。”华筝似笑非笑,脸上刻意显出一抹讥嘲之意。
苏云飞没有在意,微微一笑,表情诚恳地说道:“对于今日晌午之事,苏某代本门向殿下说一声抱歉,我们没有料到鬼冥派会突然出现在东海上,竟然敢来抢夺岛上的晶矿,发生了这种事情,本门掌教和几位长老都感到非常愤慨。”
“噢,是么?我们鲛人族竟然能得到贵派如此关爱,实在让小女子诚惶诚恐,不过只是一个突发性事件,贵派也无须自责了。”
苏云飞摇头道:“对于鬼冥派敢在东海寻衅闹事,本派也非常愤怒,所以明日就会派人驱赶鬼冥派这群强盗,让东海重新变得平静。”
“苏公子不远万里飞行数个时辰,难道就要说这个事情么?呵呵,你们异修界的事情,我们鲛人族没兴趣知道呀,再说你们两派之间的战争,我们可不敢参与,到时引火烧身,可就不妙了。”
“当然不是仅这个事情,苏某还有另外要事相谈。”
苏云飞说话的时候,眼角的月光悄悄瞥了一眼楚仲,却发现楚仲稳如磐石,满脸平静的吃着菜,连头都不抬。
“好厉害的养气功夫,楚仲果然名不虚传。”
苏云飞见楚仲仿佛一点也不
在意自己要说什么,心中也微微感到惊讶,同时也明白:此人能成为年轻一代的最强者,绝非偶然。
“哦,还有其他事情?”华筝轻笑一声,妙目一闪,笑道:“苏公子请说。”
苏云飞暗自握紧拳头,目光变得微有些锐利,声音如金石相击般,“苏某代表蓬莱派,想和鲛人一族结盟,日后同气连枝,攻守同盟。”
他这句话说完,整个人好像卸掉几千斤的包袱,重重的喘一口气,右手微微颤抖的端起酒杯,自顾喝了一大口。
“不行!”
不等苏云飞坐稳,突然间,楚仲近乎冷漠无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苏云飞脸上从容不迫的笑容,登时僵住了。
楚仲冷漠的声音虽不响亮,但在如一柄万斤重的大锤,狠狠地在苏云飞心头砸了几千次似的。
“玄阴魔宫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惊愕过后,苏云飞心中也不禁大怒,这里是东海,可不是大陆,你们玄阴魔宫势力再大,也不能在东海上任意指手画脚,不把蓬莱派放在眼里。
“楚道兄何出此言?本门与鲛人一族建立攻守同盟关系,难道贵派也要插手么?”苏云飞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沉。
华筝坐在王座上,笑而不语。
楚仲慢慢抬起头,平静的眸子与苏云飞锐利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淡然道:“你们蓬莱派想要干什么,楚某不想过问,但贵派和鲛人一族结盟,却是不可以。”
楚云飞嘴角一阵抽搐,按捺住脾气,问道:“为什么?”
“哎,只因本派首先与鲛人一族结盟,而且圣女殿下也已经同意,苏兄这次只怕要失望喽。”
楚仲笑得漫不经心,低下头不去看苏云飞铁青的脸色,自顾夹起一块鲜美的鱼肉,慢慢放进嘴里。
苏云飞脸色微变,他先前看到楚仲时,虽然就曾想到玄阴魔宫要与鲛人族结盟,但从楚仲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看上了一块诱人的大蛋糕,却一直没有来得及下嘴,等真正想吃的时候,却发现蛋糕被别人抢走了。
苏云飞眼见着一座巨大的上品晶矿即将归蓬莱派所有,而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蓬莱派精心策划这么久,换来的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在无奈之余,又感到非常的愤怒。
“楚道兄,贵派未
必欺人太甚了,这里可是东海。”苏云飞深深地一次呼吸,将适才怒形于色的模样收敛起来,又变得泰然自若,只是语气比较之前要咄咄逼人,眼神更加锋利,尖锐。
“东海怎么了?”
楚仲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儿的华筝突然开口道。
“殿下……您这是?”
苏云飞一怔,心中隐隐有大事不妙的念头,从华筝的语气中,他能听出这位圣女对蓬莱派非常不满。
“哼!”
华筝冷哼一声,微一凝神,脸上仿佛罩上一层寒霜,“东海广袤无边,自亘古就存在于天地,它可不是某一派的私有财产,我们鲛人族要与哪一派结盟,也是我们的内部事情,蓬莱派还无权过问吧?”
“殿下难道忘记这些年本派对鲛人族的资助么?殿下非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苏某也无话可说。”
“放肆!”
“他娘的,你找死!”
邈喀和岳煌同时低声喝道。
苏云飞剑眉一挑,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一杯酒,微笑道:“苏某只是实话实说,敢问岳兄和邈喀长老,你们手中的兵器可是本派炼器师为你们量身打造?还有你们战士所用的兵器,哪一件不是本派提供的?这些事情,历历在目,也不用苏某逐一说出吧。”
“苏云飞,我不否认蓬莱派对鲛人一族多有帮助,但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其中的内情不用我说,也不用你说,大家都明白。”
华筝俏脸寒霜,冷笑道:“我们每年给蓬莱派一百斤上品晶石,你们负责锻造了几件兵器,这本来就是买卖上的交易,何来恩情二字?我们鲛人族恩怨分明,自认不欠你们蓬莱派什么,今天你们不远万里来,我设宴款待,把你们当作是朋友,这还不够么?至于结盟一事,修要再提。”
苏云飞见华筝这么说,知道结盟是根本不可能了,但若能再‘勒索’一些晶石回去,那也聊胜于无。
眼珠子一转,又讥笑道:“每人都有一张嘴,怎么说都凭自己,苏某不与殿下争辩,只是殿下找到了靠山,就想把我们一脚踢开,这未免太不厚道吧。”
“哦,那苏公子想让我怎么做?你说出来。”华筝似笑非笑,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殿下选择玄阴魔宫结盟,我们蓬莱派自是不会搬弄是非,不过这些年本门也救治不少鲛人族战士,这治疗费,总要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