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四十多名学生扎着马步,从十六到二十六岁的都有。他们穿着印有八卦图纹的白色道服,正在一位魁梧的男人面前练习挥拳。
“老爷,二少爷的朋友到了。”
“嗯!”男人约莫五十岁,身高至少一米九,留着披肩卷发,脸上的皱褶大多是伤疤留下的痂子。他扭头瞟了瓦拉伯一眼:
“带他们去见太老爷吧。”
“是。”老头儿鞠了一躬,带着瓦拉伯三人向门口走去。
“我们现在在哪儿?”瓦拉伯问。
“在老爷家的节。”
“这里的时间要比外边快吗?”
“节里的时间一向比外边快。”老头儿斜瞟一眼瓦拉伯:“怎么你不知道?”
“他连灵力都不会用,又怎么会知道?”瑞桃丝取笑道。
“就你多嘴!”瓦拉伯生气地说。
要出道馆时,瓦拉伯听见门口传来浑厚的声音:
“气运丹田,慢慢吐气。”
众人走出道馆,来到一处宽阔的草坪。草坪被弯曲的河流包围,天上悬着个巨大的火球。
又是批学生在一位老人的带领下正学习如何运气,老人仙风道骨,盘腿浮在空中,双手呈拈花状,白色的胡须一直垂到腰间。
“水!”老人一声令下,十个学生向河流伸开双臂,几条水柱立马喷射出来;
“火!”另十个学生向天上的火球伸开双臂,火球便分散开为他们所操控;
“土!”又十个学生伸开双臂杵在地上,只见几座山峦纷纷从草地隆起;
“风!”最后十个学生向空中运气,龙卷风开始在苍郁的大树间盘旋。
“大道合一,这就是太极拳的精髓,只要明白自然相生相克的道理,你们就能随心所欲地利用这世上的元素。”
“谨遵师公教诲!”众人拱手跪拜。
“太老爷,少爷的朋友到了!”
“嗯,你就是瓦拉伯?”
“您是?”
“他是少爷的祖父,太极拳宗师李康图。”
“哇,看着也有两百来岁了吧!”瑞桃丝用手指戳着李康图的脸说。
“放肆,休对太老爷无礼!”矮个子老头儿厉声呵道,在场的学生显然也被瑞桃丝的举动吓坏了。
老人一言不发,显得庄严肃穆,难以亲近,他闭上眼说:“带他们去见克兰吧!”
“是!
”矮个子老头儿又鞠一躬,然后带着三人过了河,走到一幢木屋下面,之所以说下面,是因为这木屋也飘在空中,只有一条软梯落下来。
“上去吧,少爷恭候诸位多时了!”
木屋没有门,顺着软梯上去是房子的底部,老头儿用力把一块木板从头顶掀开,探进身子说:
“少爷,您的朋友来了。”
“请他们上来吧。”
一行人钻进门板,来到卧室,只见李克兰端坐在椅子上,一位高挑的中年妇女正帮他解开缠在胸口的绷带。
“这是少爷的母亲考特西太太。”
太太留着金色的短发,看上去端庄贤惠。
“辛苦大家这么早过来!”
“武馆呢?”瓦拉伯站在窗户边向外远眺。
“汝等已回到现世,”李克兰说:“家父把节的出口就设在我寝室的地板上。”
“嗯,你得跟我讲讲这空间的结构。”
“没问题,但在此之前,请允许吾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在下李克兰,是从黄龙市搬来的。”
“黄龙市,怪不得你一口一声少爷地叫他。”瑞桃丝对老头儿说。
“这是我们的管家桑肯先生。”考特西太太介绍说。
“你去过黄龙市?”瓦拉伯问瑞桃丝。
“没有,”瑞桃丝说:“但我知道那里的人家庭观念极强,名门家的孩子都被仆人称作‘少爷’。”
“没错,你挺了解的。”李克兰说。
“李同学,你的伤还没好吗?”桃乐丝凑近问。
“子弹虽然取出来了,可要恢复还得一段时间。”李克兰说。
“我知道你伤得不轻,所以…”
“所以姐姐特地从家里带来名贵的药给他。”瑞桃丝说着从桃乐丝口袋里掏出一瓶软膏。
“这药哪里买的?”瓦拉伯疑惑地问。
“怎么,你不相信这药的功效?那你总听过班雅德医生吧?”
“你说的是研制出比萨尔疫苗的班雅德医生?”
“没错,他就是我们的父亲。”
此话一出,众人目瞪口呆。三年前,班雅德只是个受医学界排挤的伪道学,可眨眼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圣手,原因就在他研制的疫苗治好了全国的癌症患者。为此,科拉索市长在他刚搬来波尔市不久,还授予他荣誉市民的称号。
“这药是直接抹背上吗?”李克兰把药从瑞桃丝手上接过来问。
“对,每天涂三次。”桃乐丝回答。
“那您帮犬子上药吧?”考特西太太突然望向桃乐丝:“我要为各位准备茶点。”
“我去帮忙。”瑞桃丝跟考特西太太下了楼。
“少爷,没什么事,我就回店里了。”桑肯鞠躬道。
“去吧!”
“李叔叔没在家吗?”瓦拉伯问。
“他一会儿就回来。”李克兰说。
“那等等,我和你一块儿,”瓦拉伯叫住桑肯说:“有事要问你家老爷!”
瓦拉伯跟着桑肯从地板钻回节里,一瞬间,仿佛故意的,房里只剩李克兰和桃乐丝两人。
李克兰把药还给桃乐丝,微笑着说:“拜托了!”
桃乐丝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她把食指伸进瓶子里,裹上一层膏药,在空中停留半晌后轻轻放在李克兰烧焦的背上。突然,她的脸泛起了红晕。长这么大,桃乐丝从没碰过陌生男子的肌肤,这让她紧张得无所适从。她感觉手指在发烫,并慢慢扩散至整条手臂。然而她没有退缩,反把手掌整个搭在太极纹上。只见这伤口霎时有道绿光附体,之后就很快愈合了。
“啊,这药好凉爽的感觉。”李克兰被桃乐丝抚摸的周身酥软…
“这个世界可以分为善与恶,除了提婆罗卡。”李康图漂在空中闭目凝神说。
“提婆罗卡?”
“传说它是万物之始,一切都从那里发端。不知从何时起,生命开始出现,然后从提婆罗卡流出了善与恶,争吵和友爱便在各个空间蔓延。”
留着披肩卷发的男子从武馆走了出来,李康图接过他给的一根火柴,划燃了它,用气揉成巨大的火球抛到空中。
“敌人迟早会出现,要想保住性命,你必须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出色的灵能者,借助你爷爷的节。”
“我爷爷是灵能者?”
“他和你一样大时就已经能熟练运用灵力了。”
瓦拉伯一愣,他虽已猜出端倪,可亲耳听到这句话,还是难免起鸡皮疙瘩。
“你说借助我爷爷的节?这是什么意思?”瓦拉伯问。
“你爷爷常戴的那顶红色猎人帽,其实是通往某个节的门。”长发男子接过话说。
“什么?”瓦拉伯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跑回木屋找大家集合。
望着瓦拉伯远去的背影,李康图感叹道:“说不定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灵能者,只要别走明特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