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崔天赐看着动了动还有些皱眉的尉迟尚,不解的问道:“尉迟掌柜不知有何事这么着急要找在下?”
尉迟尚看了看刘贺示意让他来说。刘贺显然是知情人,便道:“少爷,是这样的,尉迟掌柜有意将雕版坊转给我们,算是偿还少爷替他还掉的印子钱。”
此时尉迟尚插话道:“少东主,我知道我还雕刻坊除了还有些房子之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远远不值一千两银子。更何况少东主为此背负了巨大的人情债。
只是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来还债了。少东主还容我些时日,以后若是有了钱再给少东主补偿!”
尉迟尚说的结结巴巴,心底感觉占了崔天赐多大便宜,这番话搁在平时委实说不出口,而今日他不得不说。
崔天赐这才明白尉迟尚匆匆前来的原因。原来是因为那一千两银子?说实话崔天赐虽说有将来搞个印刷厂的打算,却没动过尉迟家作坊的念头。
他现在的主要精力都在纸坊上面,年后还打算多推出几款纸,比如用作食品包装的包装纸。用来盛装东西的纸箱纸,再推出些彩纸做装饰之用。
总之目前两年内他还没有搞印刷的打算。即使搞他也看不上眼下的印刷技术,还是老式的木板雕刻法,又慢又费神。
作为穿越众,脑袋里岂能不装点新式印刷术的感念?只等的自己腾出空来再来研究研究。
今日尉迟尚突然提出要用雕刻坊来抵债,倒是大大出乎崔天赐的预料之外。
“尉迟掌柜这是说哪里话?我崔天赐星夜赴援敬重的是尉迟掌柜的人品,并非为了谋夺你的雕刻坊。
至于那银子,就当是我借给尉迟掌柜的,您可以慢慢还,十年二十年都不打紧。
至于雕刻坊还是尉迟掌柜你经营。以后用纸方面我们也可以先货后款。尉迟掌柜安心养病,不用想的太多。”
崔天赐安慰了一番,将事情说开了。一千两作为
借款十年二十年换完不过是崔天赐一个委婉的说法,意思就是钱的事情你不用再有压力。
本以为这样一来尉迟尚能够释然,却没想到尉迟尚的脸色愈发的红了,甚至有羞赧之色,两手不自觉的搓着衣角。
这种小孩子才会有的动作居然出现在尉迟尚的身上,然崔天赐大为惊奇,“尉迟掌柜还有何难处,不妨直说。你我虽说相交的时间短,却称得上莫逆。有什么难处说出来,能帮的我就帮一把,天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实不相瞒,在下有意将雕刻坊转给少东主,实际是想卸下个负担。最近几年来雕刻坊每年都是入不敷出,亏本经营。以前家中有些底子,还能支撑的住,如今实在是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若是少东主不接手,那雕刻坊只能倒闭。我倒还没什么,可怜的是那些老雕工,在尉迟家辛辛苦苦一辈子了,老了老了反而失去了生计。”说罢尉迟尚掏出手帕,试了试眼角。
崔天赐一惊:“尉迟掌柜,雕刻坊何至于此?”
“哎,一言难尽,总之是我无能,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将雕刻坊转给少东主,以少东主的手段,定有办法使其起死回生。要么只能将雕刻坊关门了事,雕工们各自谋生,年龄轻的倒还好说,年龄大的恐怕只有回家歇着了!”说罢,尉迟尚长叹一声。
崔天赐沉默不语,这时刘贺说话了“少爷,您就帮帮尉迟掌柜吧!况且雕刻坊的那些雕工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我相信不会给您带来太大的拖累的。”
崔天赐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还没拿定主意呢,你瞎说什么!却看到刘贺眼睛眨了两下,意有所指。
再一沉思,拿定了主意。
“尉迟掌柜若是非要让我接手纸坊必须要答应我两个条件,若是有一条不答应,我都不能接手!”崔天赐道。
尉迟尚大喜,没想到崔天赐真的同意接手了。便道:“少东主请说,别说两个条件,
就是二十个我也可以答应你!”
崔天赐点了点头,道:“这第一个条件么,我接手之后,尉迟掌柜将在纸坊里有一成的干股,听赢不听亏,年底分红!”
尉迟尚一听傻眼了,没想到崔天赐的一个条件会是这个。他本想着将来再补给崔天赐些银子,如今居然自己还是雕刻坊的东主,虽说是其中的一个,可这种感觉太让他激动了。
雕刻坊是父亲传给他的产业,算是祖产,到了他的手中非但不能发扬光大,反而要卖与别人,这种心情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如今居然还能让他保留祖产,虽说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却已经让他大喜过望。
等冷静下来,尉迟尚觉得这样太占崔天赐的便宜了。便道:“这如何使得?整个雕刻坊读不值一千两银子,少东主还要给我一成的份子?这太不合规矩了。尉迟尚断不能接受!”
“尉迟掌柜的先听我说完,这一成份子也不是让你白拿的,以后雕刻方面的技术都要你来把关,而且没有工钱,如果印刷质量出了问题,我还要在年底分红里扣你的钱,你接不接受?”崔天赐故意说得很是严肃。
崔天赐这么一说,尉迟尚心里好受了许多。无功受禄,总有一种被施舍的感觉,面上感觉低人一等。如今照崔天赐的说法他也不是白拿好处,而是要付出自己的劳动。这样心里踏实了许多。
“既然少东主这么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但凡质量有一点问题,少东主尽管扣我的分红。”
崔天赐脸色一松,笑着道:“我这个人最是吝啬,从不会白让人多拿一分钱,以后尉迟掌柜可不要骂我苛刻哦!”
刘贺和尉迟尚闻听此言都是哈哈一笑。当然都知道崔天赐说的是玩笑话。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刚才的严肃略带悲壮的气氛荡然无存。
“那少东主的第二条是什么?”尉迟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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