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寻见李开问起接下来的行动。不禁思索一番,发现居然无事可做,于是说道。
“现在跟步协也把话挑明了,接下来自然是居宅休息,等待九月廿七进行婚礼了”。
“好!那主公要不要先去看看举办婚礼的庄园”。
“兴业之提议甚妙!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咱们就去看看,徒当打发时间吧”。
“好!主公,请随我来”。
黄寻于是跟着李开,来到将要举行婚礼的庄园散步。
黄寻但见这个庄园内部,全都已经披挂上红色的布幔。用剪纸做成的“喜”字张贴在布幔之上。红灯笼、红蜡烛等喜庆之物,比比皆是。下人们正在布置厅堂,将红色的家具都摆正到位置上。
那管事的人见到黄寻一行人,自然上来喝问。李开答道。
“这位便是我家主公,此次婚礼的新郎官大人”。
那管事之人听说是正主到了,急忙躬身行礼,拜道:“原来是新郎官大人到了。请恕小人眼拙,冲撞了新郎官大人”。
黄寻见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乃是此庄园的主家,冯老爷的仆人。小人名叫冯安,见过新郎官大人”。
“嗯!请问你家主人在西陵担任,何类职事啊?”
“小人之主人,乃是西陵督曹,专司水运行商之事”。
“哦!也就是督管所有的水运商贸收税之事了”。
“正是如新郎官大人所言”。
“冯安,我想去拜访你的主人。你可先回去通传一声”。
“好的!小人这就去回禀我家老爷”。
当冯安将黄寻想见庄园主人的消息,传报给其老爷冯脱之后。冯脱想到,这黄寻还是我的外甥女婿。既然想在完婚之前见我一面,那必有说法。
于是冯脱命冯安引黄寻前来自家府邸相见。冯安得令之后,前来回报黄寻道。
“新郎官大人,小人之主人请大人移步于府邸相见”。
“好!不过你以后别称我为新郎官大人了,称呼我黄校尉便可。毕竟这事也不好逢人便说”。
“是!黄校尉,另外请恕小人多嘴说一句。我家主人之姊其实就是步老爷的夫人”。
“哦!如此说来,你家主人便是我妻子之舅父了?”
“回黄校尉,正是如此!”
“好!既然是我岳家舅父,我于情于理都要前去拜访!冯安,你且头前带路,引我前去贵府”。
“是!黄校尉,请随小人来”。
黄寻于是跟随冯安前往冯府,拜见自己未来妻子的舅舅冯脱。
当黄寻来到冯府之后,冯脱于府门相迎。黄寻见冯脱身为自己的岳家舅父,竟然对自己这个后辈如此礼遇。遂快步上前,作揖拜道。
“甥婿黄寻见过舅父!岂敢让舅父于府门前等候甥婿,真是折煞甥婿也!请舅父受甥婿一拜”。
黄寻说完,对冯脱鞠了一个90°的躬。冯脱见黄寻如此知礼,遂扶起黄寻说道。
“黄校尉,你作为我外甥女的夫婿,可是步家的新姑爷身份。我这个当舅父的,当然要于府门相迎新姑爷了”。
“舅父说哪里话来!寻还尚未成婚,这新姑爷的称呼名不
副实啊”!
“哎,也就迟了几日而已,黄校尉何必拘于时辰。来,黄校尉,请随我入府。我已备下酒宴,为黄校尉接风”。
“多谢舅父。舅父称呼我表字‘远达’即可”。
“好!远达,请随我来”。
黄寻于是跟随冯脱进入冯府。
进入大堂就座之后,冯脱举杯邀饮黄寻。黄寻自然是应付过去。酒过三巡,黄寻说道。
“舅父,寻这次前来贵府。实是有要事商议,还请舅父屏退左右”。
冯脱闻听此言,笑道:“远达,你切莫着急打听我外甥女之事。到了大婚之日,你自然可知我外甥女之性情”。
“舅父,甥婿并不是想要打听此事。而是想要与舅父商议步协与我岳丈之事”。
冯脱闻言,问道:“姐夫和步都督之间有何事需要远达来商议?”
“舅父,此乃大事!还请屏退左右,甥婿才能告知舅父”。
“远达,堂内诸人皆是我信重之人。远达请但讲无妨”。
“既然舅父如此说,那甥婿就直言相告了。寻想与舅父商议的,正是岳父继任步家家主之事”。
听到黄寻说出此言,在座如冯安等人皆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冯脱更是对冯安直接下命令道。
“冯安,把在场听到这话的,给我全部关押起来!”
“是,主人!”
在座诸人本来都是欢声饮酒,不期然突闻此惊事。再回神时,已被冯府侍卫给绑缚起来,顿时怨声载道。而黄寻这个始作俑者,却是在旁边独自饮酒。
冯脱处理完了堂内诸人之后,再看向黄寻之时,眼里多了一丝慎重之意。黄寻见此说道。
“舅父,你不是说堂内诸人皆是舅父信重之人吗。为何却有此作为?”
“黄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可是让闻听你之言者,有戮命之危!”
“舅父乃是岳丈之妻弟,而我身为岳丈之女婿。所以自然是同船共渡之人,船覆则俱所溺亡。故我敢与舅父商议此亡命之大事!”
“黄寻,你还尚未娶亲完婚,就要为我姐夫谋划此等亡命之事!不觉得太过急躁了吗?”
“哦!听舅父此言,看来也是想助岳父继任步家家主之位吧!”
“哼,姐夫是我之亲长。我如何不想姐夫更进一步,以获荣显!”
“所以我来与舅父商议,岳丈继任步家家主之大事啊!”
“黄寻,你明知道姐夫乃是家中次子。有步协为嫡长子,姐夫想要继任步家家主之位,难如登天啊!”
“我当然知晓此事,但如果步协因病而先亡呢?”
听到黄寻之语,冯脱对黄寻之阴损,更是感到心惊。出言说道:“黄寻,你难道想要谋害步协乎?”
“舅父,如不这样,岳丈又如何能得到继任家主之机会乎?”
“黄寻,我不明白。你还未与姐夫正式联姻,缘何就要助姐夫除掉步协呢?”
“舅父,我告诉你。岳丈在我完婚之后,必有华盛文章,著作惊于世。而那时岳丈之盛名,定会天下知晓。
到时候以岳丈之盛名惊世,焉能屈居于步协之下。故虽有长幼之别,但岳丈定会有夺嫡
之想法。只是因司空大人尚存于世,岳丈不敢逾制而已。
一旦司空大人谢世,岳丈便会采取行动,谋划夺嫡之事。故我等作为岳丈之亲属信人,自然该早早为岳丈铺路,打点此事”。
听完黄寻的这番说辞,冯脱说道。
“既然远达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那我就随远达一起,为姐夫尽早谋划此事吧!”
“舅父此言才是正理!自先汉以来,历来争权夺嫡之事,联姻之亲岂能置身事外乎!
舅父身为岳丈之内弟,外戚之属,自然是该为岳丈出力。一旦岳丈继任步家家主之位成功,舅父便可纵享荣利矣!”
冯脱闻言,对冯安说道。
“冯安,你也听清楚远达之言了。你去将那些碍事之人都给我处理了,免得他们走漏风声”。
“是,主人!仆下这就去处理他们”。
冯安去处理刚才听到黄寻此言之外人后,黄寻说道。
“舅父,你这府中之人要是有内奸,那我等便要受大罪矣!”
“这个事情,请远达尽可安心!除了刚才与宴的那些客人之外,其余仆人皆是我冯府之家生子。
他们的家人性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断不会有远达所说的内奸情况发生的”。
“如此便好”。
于是黄寻与冯脱开始就如何协助步阐继任步家家主一事,先准备议个章程出来。
直到商议至日暮时分,黄寻才出得冯府,回到所居别院。
到了婚期前一日,吴才前来向黄寻教授婚仪之礼节。
黄寻但听吴才说道。
“明日去亲迎之时,黄校尉需身着玄色婚服,骑红镶赤马。身后有笙鼓响奏,乐人伴音,从城门处一直骑行到步府大门。
到达步府大门之后,黄校尉便下马,正衣冠,手捧铜雁。这时由小老儿前去扣门,步家才会大开府门。
大门开后,黄校尉需双手将铜雁握举于胸前,一步一停,踏入步府。接受步府亲朋戚友之注目。
走完廊道之后,进入步府正厅。这时黄校尉需拜伏于地,双手将铜雁举于头顶,献给岳家尊父。
岳家尊父接受铜雁之后,便是宣告亲迎之礼完成。这时由岳家尊母迎出新妇,将新妇之手交予黄校尉。
黄校尉这时便可执妻之手,拜谢岳父、岳母。而后携妻出得步府,来至大门,扶新妇坐上婚轿。此时笙鼓齐奏,黄校尉头前骑马,婚轿居于其后。迎新妇归返至冯氏庄园之后,新妇就待于婚房。
那时庄园之中已满是宾客前来相贺,黄校尉需一一敬酒答贺。待至黄昏时分,岳家尊父、尊母便会前来主持大婚仪礼。
这时黄校尉与新妇便需在二位尊长及舅母面前行合卺之礼。礼成之后,宾客共相前来致贺。而后新妇先回婚房等待,黄校尉与众宾客致酒相谢。
待至亥时,宾客尽散,这大婚仪礼也就算全部结束了”。
黄寻听吴才说完这一大套礼仪流程,不由头皮发麻。不过这个时代的大婚仪礼本就是如此隆重,毕竟是人生之中唯一进行一次的大礼啊!
黄寻于是开始纾解心情,准备践行明日的整套大婚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