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宇宙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瓦塔苦笑了一下。“早在我们原本的那个宇宙时代，我们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不过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想办法对付它们！正因为如此，在后面的两个宇宙时代中，我们一直都在留心这种圆球的事情。”

“这些圆球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理智告诉他，天顶人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是在感情上楚凤丘实在无法相信这两颗小小的东西真的会让整个宇宙都毁灭掉。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想彻底的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瓦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说来惭愧，对这种圆球，我们花费了两个宇宙时代的时间来进行研究，但仍旧没有办法搞清楚它们的结构到底是怎么样的，以及它们到底是如何生成的！”

“难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在宇宙大爆炸的那一刻直接生成的么？”楚凤丘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问道。天顶人可以说是跟随着宇宙诞生而诞生的种族，有过两次经验之后，他们对于宇宙诞生那一刻的大爆炸应该是有所观察的吧？那这些圆球如果是在大爆炸的那一刻产生的，这些天顶人绝对会注意到的。

“当然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瓦塔摆了摆手：“虽然说你们现在对于整个宇宙的认识还很初级，但是有几个关于宇宙最基本的定律却是早在几百年前就提出来了。质量与能量守恒定律你应该知道吧？”

楚凤丘点了点头。开玩笑，这可是属于科普得不能再科普级别的知识，自己如果不知道的话，那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地底下的老贼头说不定都会因为被浪费的学费而跳出来狠狠的揍他一顿。

“不管是什么物质，都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如果这些圆球真的是在宇宙大爆炸的那一刻就存在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漫长的宇宙时代里将这些圆球慢慢的收集起来，只要它们握在我们的手上，危险性就几乎可以说没有，那宇宙毁灭的那一刻就算真的是无法避免，我们也可以将这个时间朝后推很多一一简单的说，如果没有这些圆球，你们现在的这个宇宙时代持续的时间能比我们那个宇宙时代长十倍、百倍还不止！当然，根据我们的推测，现在这个宇宙时代比起我们那个来，已经是要长很多了。”瓦塔微笑着说道。“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圆球我们经过长久的观察，完全是随即出现的，有可能在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出现，而且好像有灵性一般，就算是我们发动全力去寻找，找到了之后却有更多的圆球出现！这也是让我们想不明白的事情之一，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圆球根本就是那个规则制定者放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宇宙在达到了一定的寿命之后自我毁灭！”

“这么玄乎？”楚凤丘抓了抓头发，不过只是一转眼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您说我们这个宇宙时代应该比你们当时的宇宙时代寿命更长……之前您提过，你们能够对这些圆球进行引导。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

“没错。”瓦塔点了点头：“想来你应该也很疑惑，为什么这小小的圆球为什么能够造成整个宇宙的毁灭吧？其实很简单，就是他们被激活之后能够产生沟通两个宇宙的虫洞的这个特性所造成的后果！”

楚凤丘还是搞不懂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算是见识过了正反宇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存在。而且这种虫洞产生的时间都相当短，就算是有什么后果也不见得能够影响到整个宇宙的存在吧？

“正反宇宙是由两种截然相反的粒子组成，而这两种粒子一旦相遇就会释放出能量，同时自身彻底的湮灭掉。”瓦塔继续解释道：“当然，这种单纯的、微量的湮灭反应并不能对于宇宙的稳定造成什么损害，但是如果是大规模的反应呢？正反宇宙的物质短时间内大量流失全部转化成能量，宇宙就有可能崩溃了！”

“怎么会……”楚凤丘皱了皱眉头。虫洞的打开的口子很小，而且持续的时间相当短，怎么会有大规模的物质湮灭反应？而且据他的理解，要激活圆球的话需要大量的精神力，如果精神力不能达到临界点，就不能激活，或者就算是激活了也是直接通向亚空间的的通道，而不是直接沟通两个宇宙的虫洞。

楚凤丘的精神力也算是强悍的了，但是他靠着自己的精神力也不过就是能打开一个进入亚空间的黑洞而已，只有精神力到达了大水母那种层次的家伙，才有可能打开虫洞吧？问题是，纵观正反两个宇宙，象大水母那种异类又有多少？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足够的精神

力，就算是激活了也是进入亚空间，不会让两个宇宙直接接触？”瓦塔显然明白楚凤丘在想什么，微笑着问道。

看到楚凤丘点了点头，瓦塔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只是叹息着摆了摆手：“我刚刚说了，亚空间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原本两个宇宙之间却是没有这种东西……而且正因为亚空间的存在，想要形成直接沟通两个宇宙的虫洞要求才会那么高，因为需要巨额的精神力来直接将亚空间击穿！”

“嗯。”科夫接着瓦塔的话头说了下去：“亚空间只不过是一个缓冲带而已。在上两个宇宙时代，正反两个宇宙之间是不存在亚空间这种东西的，两个宇宙就像是一张纸的两面，两者之间仅仅靠着一层脆弱的结界隔开……后来在这一次宇宙大爆炸的时候，我们想办法动了点手脚，才算是搞出了这么个玩意！”

“咝……”听到这话，楚凤丘第一时间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动了点手脚！虽然他知道天顶人很强，但也决计没有想到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宇宙大爆炸啊！虽然他没见过，估计也不可能见到，但是只要想一想正反两个宇宙有多么辽阔，里面有多少物质和能量，就能够略微猜想一下场面有多么的……呃，楚凤丘已经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

可是天顶人竟然能够在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动了点手脚”。而且楚凤丘相信过程绝对不想科夫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因为只要想想自己在亚空间里的感受就知道，这个手笔到底有多么大！

“呵呵，没有那么惊人了。”看到楚凤丘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瓦塔微微的笑了：“我们好歹也活了那么久，而且之前也经历过一次宇宙大爆炸的过程，多少也会想出点办法来的……不过说实话，这个结果并不算是完美，原本我们是想在两个宇宙之间形成一个不可破坏的晶壁的，没想到却只是搞出了这么个半成品，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楚凤丘翻了翻白眼，简直有些无语了。在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动手脚，然后在正反宇宙之间生生的开辟出了一个“亚空间”来作为缓冲带，这种大手笔对方竟然只是认为是个半成品，还不好意思！楚凤丘第一次为自己感到自卑，因为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层次不同，观念也就不可能相同这句话的正确性。

“如果是晶壁的话，我们估计就算是这些圆球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形成虫洞来沟通正反宇宙，那宇宙就很可能逃脱毁灭的危机。”科夫叹息了一声：“不过很可惜，我们的尝试失败了。虽然亚空间的确能起到很大的缓冲作用，但由于它本身也是依附于正反宇宙存在，所以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仍旧可以被直接击穿，从而形成虫洞。不过相对于我们那个时代而言，虫洞并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罢了，因为如果瞬间提供的精神力不足，击穿不了亚空间的话，那就只能形成一个到达亚空间的裂缝。不过亚空间这种东西，既不属于正粒子构成，也不属于反粒子构成，偏偏它又可以直接连接到正反宇宙，所以两个宇宙进入亚空间的粒子仍旧会发生湮灭反应，不过这个反应很弱而已！”

科夫虽然得有些抽象，但是楚凤丘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这就好像一个人在一面厚墙上凿洞，如果他的力气够大，手里的凿子够锐利，那就一下能够将墙壁凿穿，墙壁上就会留下一个连接着两边的孔。但是如果他的力气不大，那就只能挖一个浅坑，这个浅坑所到达的就是墙体的内部了。

至于科夫所说的亚空间里仍旧会有正反粒子进行湮灭反应，这个楚凤丘也可以理解。亚空间的存在，就好像是宇宙飞船的隔离舱。在宇宙飞船里的宇航员想要离开飞船进行太空行走时，为了防止空气逃逸到宇宙真空间去，他需要先进入一个隔离舱。隔离舱有两扇门，一扇连接着飞船内部，一扇则通向宇宙的真空。当他进入了隔离舱之前，通向飞船内部的门是打开的，而通向宇宙真空的门是密封的，这个时候隔离舱里的空气和整个飞船的空气是一体。但是当宇航员进入了隔离舱之后，通向飞船内部的门就会关闭，那这个时候隔离舱里的空气已经和飞船的空气隔开了。然后再将通向宇宙真空的门打开，将宇航员放出去。这个时候，隔离舱里的空气就会逃逸掉，但是因为飞船内部的空气已经被隔开了，所以逃逸掉的也就是隔离舱里那么一点空气而已。

同样，亚空间也就起到了隔离舱的作用。正空间的粒子通过裂缝进入亚空间，并不会被湮灭，但是裂缝关闭之后，下一次打开时可能就是反空间的反粒子进来了，那这个时候留在亚空间的正粒子将不可避免的和之发生湮灭反应。虽然由于亚空间这个“隔离舱”的存在，湮灭反应的强度很低

，参与反应的正反粒子的数量也很少，但终归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影响的。时间久了，累计被湮灭掉的粒子也是相当可观的，甚至真的能够达到影响宇宙稳定的程度也很有可能。一一就算是宇宙飞船，如果没有足够的空气作为补充的话，不停的将人从隔离舱放出去，总有一天也会让整个飞船的空气密度下降到不足以维持人的生命的地步。

所以科夫才有这种叹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楚凤丘很清楚，量变虽然微小，但是不停的累积起来，等到一天量变累积成了质变的话，那就一切皆休。

只不过这个量变转化为质变的过程，无疑要比让两个宇宙直接连接起来要慢得太多太多。所以瓦塔才会说现在这个宇宙时代比起他们原本所处的那个宇宙时代来，寿命会长久得多。

“你先别急着高兴，其实我们搞的这个亚空间也只不过是一个权宜之策，到了一定的阶段之后，所起的作用会少得可怜！”说话的是思默。“难道你没有想过，既然一个宇宙时代只会产生一种智慧生物，为什么我们在知道了这些个圆球的危害之后，还要不知死活的去用精神力激活它们？毕竟这些东西都只是死物而已，不被激活的话，是不可能发生什么作用的！”

“对啊！”思默这么一提，楚凤丘也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天顶人里有些人一心想要自杀，所以在明知道激活了圆球产生虫洞之后会对宇宙的稳定性造成损伤，甚至会造成整个宇宙的崩塌，还有事没事就用精神力来激活它们，搞个虫洞玩玩？

“很简单，因为到了最后，整个宇宙间的生物，精神力都会进化，并不仅仅是人类！”思默冷笑了一声：“人类的精神力当然是在不断进化的，到了后期，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会具有激活圆球的精神力！当然，人类是有智慧的，知道了危害之后肯定就不会去随便玩火，但是其他的那些生物呢？它们就算是拥有了强悍的精神力，但是却仍旧没有智慧！对于它们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克制的意识，到了最后那些沟通正反宇宙的虫洞就是它们激发的！而且这些非智慧生物，精神力的发展比起人类来却是要强大得多，它们打开的虫洞，往往就是那种巨型的、持续时间极长的类型！”

“大水母！”楚凤丘脑中灵光一闪，高声的叫了起来。

“没错，大水母就是一种！”瓦塔的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的点了点头：“大水母的精神力能够发展到一个什么程度你也看到了，虽然它是我们有意识培养出来的实验体，而且中途还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是这个意外仅仅是加剧了它的成长速度而已！不要忘记，对于一个宇宙时代来说，一万年甚至一亿年都算不了什么！只要它的寿命够长，就算是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它也能够达到现在的程度，甚至比现在还要强大上千倍、上万倍！偏偏这种东西，还是没有丝毫的智慧，只知道凭借着本能行事的……更加让人头疼的是，比起人类来，别的生物的数量多得太多了，就算是人类再强大也防不胜防啊！”

一个宇宙时代只能产生一种智慧生物，但是其他的生物却是不受限制的。所以人类到现在已经发现了许许多多有生物的原声星球，但却没有发现一种出了自身之外的智慧生物。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人类的繁衍能力再强，比起其他生物的总和来，仍旧只可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它们怎么能活那么久？”楚凤丘立刻瞪大了眼睛。固然对于整个宇宙时代来说，一万年、一亿年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个体的生命，活上一万年、一亿年那就太夸张了。

“如果没什么意外，当然没法活那么久，就算是人类，进化到最后如果不借助科技的话，肉体也没有办法活过一千年。”瓦塔笑了：“但是在进化学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遗传，而这种强大的精神力，就是可以遗传的！”

人死如灯灭，死了，精神力也就消散了，怎么可能遗传？楚凤丘觉得自己在听天书。

“你太小看进化的力量了。”科夫看到楚凤丘满脸不信的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在经过了几百亿年甚至上千亿年的进化之后，能够幸存下来的生物无一不是在各方面都强大无比的。对于它们来说，自身的所有优点，都会直接遗传给下一代，当然，这也会让他们自身受到极大的伤害，甚至可能就此死亡。但是一个生物在产生下一代的时候，已经是到了生命的末期了，这个时候将好处遗传给下一代对于它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损失，但是却让下一代从一开始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这么牛叉？”楚凤丘眨了眨眼睛，算是接受了科夫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