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任毅突然醒来,以手做持枪状,向前突刺。
吕灵雎微微后闪,就躲过了这一击。
象龙宝马见任毅醒了,前蹄竖起,马嘴里发出欢快的龙吟声,连任毅的神兵被跌下了马背而不自知。
“杀!”任毅以手为枪,又对空中一个突刺。
吕灵雎瞅了一个机会,在任毅胸口上的某个穴位轻轻点了一下。
“杀啊!”任毅又条件反射的刺了一枪,然后缓缓的的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任毅喃喃道,“我的袍泽们呢?”
“随我,杀…杀…”
说完,任毅再次闭上了眼睛。
“子坚哥哥,你睁开眼,再看看玲儿啊!”吕灵雎焦急道。
任毅似乎是听到了吕灵雎的呼唤,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水,水……”任毅十分虚弱的道。
吕灵雎连忙取来了温水,小心翼翼的用汤勺喂食,营帐中的士兵们早就被吕灵雎派去请张仲景了。
吕灵雎轻轻的把任毅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为任毅做一些简单的恢复性推拿。
须臾,张仲景火急火燎的跑进营帐。
“主母,”张仲景道,“主公这是?”
“张神医,”吕灵雎微微含泪道,“还请张神医救救主公。”
张仲景没有废话,直接把手搭在了任毅的脉搏上。
张仲景凝神静气,面色十分凝重。
“神医,主公他,怎么了?”吕灵雎焦急的跺脚。
“唉!”张仲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用力过度,伤了根基。”
张仲景一看吕灵雎一副要大哭得样子,就道:“事情得转机还是有的。”
“主公方才是不是醒来过?”
吕灵雎如捣蒜般点头:“诚如神医所言。”
“那就是了,”张仲景道,“主公非凡人,若主公求生意志强,则会再次醒来,主公也会由此因祸得福。”
“若是主公十二个时辰内依然不能醒来,”张仲景语气带着悲伤,“还请主母准备主公的后事吧。”
“而我,则会用我张家祖传的回命九针,看看能不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张仲景神色十分凝重道。
“有劳神医了,”吕灵雎道,“若主公去了,妾身,自刎追随主公而去。”
张仲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颤抖的从腰间抽出一个丝绸针带。
张仲景先是为任毅按摩了穴位,然后就把金针扎在了百会穴,人中穴,檀中穴……,涌泉穴等九个穴位。
别看张仲景仅仅是扎了九针,但是看来是十分消耗精力,顷刻间就汗如雨下。
张仲景针灸过后,小心翼翼的把金针收了起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听天由命。
一个时辰过后。
就在整个营帐的人提心吊胆得时候,任毅第三次醒了过来。
“饿,吾饿了……”这一次,任毅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主母,”张仲景道,“主公刚刚恢复,切不可暴饮暴食,主母速速喂主公一点温水,然后让主公吃一些清淡的流食,三天后,主公方可正常饮食。”
“还有主母,”张仲景继续道,“三天内,主公切不可大喜大悲,否则于根基大损。”
吕灵雎如小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神医,妾身记下了。”
张仲景走后,吕灵雎连忙把任毅抱紧了怀里,眼泪打湿了自己的战甲。
是的,吕灵雎这
十多天的时间,没有一天有时间脱去甲胄。
战甲是冰冷的,却包不住吕灵雎兴奋得心情。
战马也是欢快的长鸣一声,叼起散落在地上武器,欢快的奔出了营帐。
吕灵雎用手指不断得抚摸过任毅的全身,并一口一口的喂任毅喝粥。
“灵儿,”任毅沙哑着嗓子,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
“将军,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吕灵雎有些怨怼道,“你可知道,妾身有多担心你!”
“阿韦他们,还好吗?”任毅问道。
“好,他们很好,”吕灵雎违心道,“他们很快就会得胜归来的,将军安心休息便是。”
任毅此时状态十分不好,对于吕灵雎明显是安慰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的起疑。
“灵儿,”任毅道,“你把胸甲解了,可以吗?这战甲,实在是枕着冰凉冰凉的。”
“好,子坚哥哥,”吕灵雎道,“妾身这就卸甲。”
过了不一会儿,任毅就枕在吕灵雎温暖的胸脯上,睡意愈来愈浓。
“灵儿,”任毅道,“你说本将杀胡狗的那一战,本将军杀了多少个胡狗?”
“好了将军,”吕灵雎道,“妾身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天下第一好。”
“现在,我的大将军,你的第一要务就是,把伤养好,妾身还想和子坚哥哥造出一个任小将军呢……”
然后吕灵雎小声嘟囔道,“妾身估计,那天将军一个人就杀了大约二百个胡狗吧。”
任毅似乎是听到了吕灵雎的话,欣慰一笑,甜甜的睡去了,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吕灵雎看到在自己怀中沉睡的任毅,不禁如释重负道笑了。
这一次,子坚哥哥总算走出了鬼门关。
此时,雁门战场。
典韦等人瘫坐了一个时辰,典韦,冉明,黄忠,张辽,魏延,李书文,陈到等人纷纷恢复了体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七员熊虎之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一阵苦笑。
还是典韦先打破了沉默:“主公现在没事吧?”
“……”这个问题问的大家那叫一个尴尬。
陈到弱弱道,“主公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不会有事吧?”
典韦牛眼一瞪,沉声道,“何为想来不会有事!”
“陈叔至!”典韦喝道,“你放一把大火,把这里先烧了,兵甲武器等见到主公再来打扫战场也为时不晚。”
说完,典韦头也不回的就撒丫子向着大本营的方向狂奔。
其他人见状,除了放火的陈到,其他的人都跟着典韦的节奏,玩命的飞奔。
典韦等人回到大营,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期限,这是最后一天。
所以,吕灵雎挡了执意要见任毅的典韦,并把张仲景的医嘱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典韦。
典韦一听这话,自然就不会执意见任毅了。
只要自己的主公和从弟一天比一天恢复,自己就是迟一天再见,也没什么。
典韦唯一后悔得,就是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公。
冉明见到闷闷不乐的典韦,道:“我说典黄脸,主公这不是很快就要恢复了吗,还耷拉着脸做什么。”
“我看,你要是实在不爽,老冉我陪你过两招。”
“冉明,”典韦沉声道,“我可告诉你,现在我心情十分不爽,动起手来,我可不会留手。”
“到时候你被某家揍成了猪头,可别愿某家事先没提醒过你
。”
“老典,”冉明道,“尽管来吧,你想揍某家一顿,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典韦的暴脾气当下就上来了,抬起沙钵大得拳头,一拳捣向冉明胸口。
这一拳要是打实了,冉明非得受内伤不可。
“呵,老典,来真的了?”冉明略微惊讶道,“不过,我冉明此战后,早就今非昔比了。”
冉明轻轻一闪,就闪过了典韦的拳头。而后二人就像街头得无赖一样扭打在了一起。
两百个回合后,二人身上都满是灰尘,但是并没有分出胜负。
“冉明!”典韦大喝一声,“你也是用双钩戟得,我也是。”
“接下来,玩生死相搏。”
“那就是,不计生死。当然,你我是好兄弟,都是主公的爱将,不会故意要了对方的命。”
“不过刀剑无眼。但是,生死相搏后,好处也是很多。”
“我们战斗中可以互相沟通和随时叫停,你来不来。”
“为什么不来!”冉明豪迈得大喝一声:“嗜血双钩戟,内黄冉明!”
“镇恶双钩戟,己吾典韦!”典韦微微一抱拳。
然后,两股惊天的气势从二人身上喷薄而出。
二人都是用双钩戟作为武器,都是勇战型猛将,都是忠诚侠义的豪杰,二人有太多的共同点,好一场龙虎斗。
叮叮咣咣。
二百个回合后。
“典兄,”冉明道,“接下我最后一击吧,当然,典兄可以叫停。”
典韦瓮声瓮气道,“冉兄,巧了,韦也一样。”
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二人的默契,似乎已经分不出彼此。
轰。
尘土散去后,二人矗立在天地间,尘埃渐渐散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相视大笑。
这一击,他们都安然的接下了。
“冉兄,”典韦道,“想不到冉兄这一战,成长速度如此神速。”
“战前冉兄还接不了我十个回合,现在,冉兄居然能和韦打成平手,这真真令韦没有想到。”
冉明道,“异族的凶残真真刺激到了我,唤醒了我沉睡在心中的那头野兽。”
“我看到袍泽们,百姓们躺在冰冷的地上,我的心就像撕裂一般剧痛。”
“特别是主公力战昏厥的那一幕,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恨自己太弱,连主公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天地间?”
“于是,我心中的那头野兽,再也抑制不住了。”
“唯有不停的杀敌,斩将,才能稍稍减轻我心中的负罪感。”
“后来,我杀累了,心中的那团洪荒之力,驱使着我不停的挥起武器,然后落下。”
“再后来,天降陨石,把剩下的胡狗全部砸死了。”
“要不是天降陨石,我可能就会死在这场战争中吧。”
“不过那样的话也不错,彻底的就解脱了。”
“阿韦,”冉明继续道,“今日,我改名字了。”
在典韦错愕的目光中,冉明坚定道,“今后,我不再叫冉明。”
“吾,姓冉名闵,表字永曾。”
“闵,是怜悯我主公,我大汉百姓受了太多的苦,永曾,就是铭记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弱小,今后,阿韦,我,冉闵,冉永曾,就是主公最坚实的后盾!”
“我们的双钩戟,一定能在这天下,留下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