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简单吃完饭后,任毅就打发几个莽夫回营帐了,单独留下了郭奉孝和吕灵雎。
吕灵雎皱眉道:“子坚哥哥,你为什么,非得与我兄长为敌吗?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吗?”
“灵灵,”任毅严肃道,“你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很清楚。”
“你兄长不仅仅是天下少有的勇士,”任毅继续道,“更为重要的,你兄长还是一个富有野心的人。”
“这一点,我相信灵儿你不会看不出,你兄长的变化。”
“还有,灵儿,劝说我阿翁阿母放下心中的执念,其中的困难,你比我理解的更透彻。”
“我阿翁阿母只不过是众多平凡人中的一员罢了,脾气秉性如同耕牛般倔强,更何况,你兄长,吕布,吕奉先,是天下武艺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又身居并州主簿高位,灵儿,换成你是吕奉先,你可能会与我这小辈妥协吗?”
吕灵雎听懂了,但仍然苦着一副苦瓜脸。
“好了灵儿,”任毅劝慰道,“这是个大争之世,我们身为须眉男子,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任毅继续道,“我是不会让你,对你兄长出手的。你兄长,我任子坚,会教一教他用兵的精髓的。”
吕灵雎道:“子坚哥哥,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吕灵雎继续道:“一个,是我深爱着的子坚哥哥,一个,是疼我爱我的兄长。”
“虽然兄长变得比以前市侩了,变得不那么纯洁了,可是,兄长对我的爱,丝毫未减。”
“我是多么希望,你们不要打起来啊!不管哪一方受了伤或者陨落了,灵儿,都生无可恋。”
任毅道:“一山不容二虎。你兄长的秉性,笑不到最后。灵儿你放心,你兄长,会被我征服的。”
吕灵雎破涕为笑:“你就吹大牛吧子坚哥哥。”
“好了,”任毅顺手铺开了一张麻纸,道,“接下来,大家对于这份招兵令,有何思路?”
郭嘉狡黠一笑,道:“主公想必是已经有了想法了吧?”
“不错。”然后任毅提笔写道:
“骏马饰金髻,连篇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并州好男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失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催月枝。”
“仰首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猿猴,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啪啪啪啪。郭嘉的掌声络绎不绝:“好,好,好啊!”
郭嘉猛灌了一口酒,继续道:“借问谁家子,并州好男儿;狡捷过猿猴,勇剽若豹螭;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子坚啊,你这写的,大气磅薄,冠绝古今!嘉相信,无数并州壮志难酬的好男儿,都会和子坚一道的。”
吕灵雎此时直勾勾的盯着任毅看,满眼都是小星星。
“好
了,”任毅道,“这个招兵令,就是这样了吧。克日,就把这份招兵令,张贴出去,广而告之。”
这份招兵令,十分显眼的张贴在还显得有些破烂的军营门口。而任毅从家乡带来的五百乡勇,已经化妆成流民,分批次涌向任毅这个稍显破烂的军营。
招兵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乡勇和猛将们,见到这家老大写的如此霸气的招兵诗,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加崇拜自己的老大。
乡勇们十人一组,很快就用柴草麻布建好了五十个简易军营帐。
就当大家以为不会再有人来,准备撤掉招兵令的时候,一个少年求见任毅。
任毅本着不放过一个潜在人才的原则,亲自出营帐迎接那个少年。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少年。身高八尺,虽蓬头散发,但依然压制不住,那个少年犀利嗜血的目光。
少年身上被划满了大小伤口十余道,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滴血,可是那个少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就像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少年缓缓的抬起头来,面若紫玉,目若朗星,就这样直勾勾的凝视着任毅,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
少年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杆镔铁战刀,这柄战刀血迹已干,但大半刀面被血渍污染,显然这名少年身经百战。
一旁的枣红马噗噗的打着响鼻,似乎是自家主人的迷粉。
“壮士受伤了,”任毅道,“我们进帐去聊。”
少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随任毅进了营帐。任毅顺势也叫来了一个擅长治疗外伤的乡勇,少年的随身马匹也被另一个乡勇牵去了马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