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定定望着金龙御魂环的龙沫瑶，轻声吟诵着那首脍炙人口的《垓下歌》，精致粉嫩的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项羽……我的偶像啊……”喃喃自语的杨羽，动作僵硬得望了眼病床上始终波澜不惊的赵样，接着又将目光移回了龙沫瑶手腕上，那闪着幽幽金光的御魂环，“难怪那么厉害的轻吟会如此忌惮它，难怪它没有头，难怪它这么好战，难怪它会成为鬼神……哈，是啊，它若还不够资格为鬼神，呵呵……”

对于暴力因子极其丰富，且酷爱格斗的杨羽来说，这位曾经武冠天下群雄，横扫六合八荒的楚霸王，绝对属于偶像中的偶像。于是，彻底陷入今后与偶像并肩作战的幻想中的杨羽，根本没心思再来琢磨近在眼前的这个烂摊子了。还好，杨羽身边还有个赵样。

“嘭啪”

“哎呦……”

“啊！杨羽你没事吧！赵样姐姐，你怎么可以用苹果丢杨羽嘛……不过……你不是看不见了吗，怎么还丢得这么准喔……”

又从床头拿起一个苹果的赵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没错赵样的眼睛确实再次失明了，只是她还能听声辨位呀。没错，杨羽刚才确实没说话，只是一脸神往得发呆而已，但他那比一般人有力数倍的心跳，却暴露了他的位置。

“委托人方华几乎全家死光，另一名委托人何健飞至今还被放着假。首都那群家伙随时会跑来T市销毁一切证据，当然，也许他们已经来了。而那红衣女鬼的来历我们至今还是毫无头绪……”将苹果抛向空中再稳稳接住的赵样，语气平淡得介绍着天殇人间目前所面临的困苦局面，“听你说，何健飞被放假前，曾通过某些特殊渠道给我们留下了一份重要的资料，可现在无论是这资料的内容，亦或是这资料何时会被送到我们手上，我们还是完全不知道，而且恐怕，连小穆也快无法和我们联系了。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

其实，杨羽真的很想说“有你在呢，我还需要考虑这些吗？”，然而，在看到赵样床头果篮中，还放着一个菠萝时，杨羽便立刻决定将这句大实话永远烂在肚子里……

耳听得杨羽不再言语，似是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脾气性格好了许多的赵样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好吧，那么在没拿到那份资料之前，我先通过已知的信息，分析一下吧。”将苹果放回果篮的赵样摇了摇头，再次将情报分析的工作揽了过来。

时至今日，赵样已经从先后两次与那红衣女鬼的交锋中，总结出了一些，关于这只凶戾女鬼的秘密。首先很重要的一点，这只女鬼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实践证明，仅仅指望真言咒，殇血攻击等常规手段，怕是没法儿将其彻底毁灭，最多也仅仅能够将其暂时击散罢了。

其次，以被鬼上身的方华，能够从容不迫得在灯火通明的客厅内，与众人交谈良久这一点来看，这只女鬼，似乎不像其它鬼魂那样厌恶，或者惧怕灯光。不过，为何两次与红衣女鬼战斗时，屋内的灯光都会诡异得突然熄灭，赵样却始终没能想出个合理的答案。

另外，这只一直不曾亲自说话的红衣女鬼，似乎根本就没有怨气团。这一点，是记性不错的杨羽反复回忆了几遍之后才最终确定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这只女鬼，或许会分身术之类的法术。前天晚上同时出现的两只，分别附在方华夫妇身上的两只一模一样的红衣女鬼便是明证。

因此，在不知道女鬼来历及弱点的情况下，天殇人间的三位正式员工，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杨羽的孖鬼身上了，希望那只红衣女鬼的分身，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那么，再来说一下那个出租车司机牛叉……”用龙沫瑶递上的热水润了润嗓子的赵样，正待继续说话，安静的病房内，却忽得响起了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女音梵唱大悲咒，是龙沫瑶的手机。

屋内的三人同时一愣。要知道，龙沫瑶新换的这个手机号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除了她自己的家人，以及杨羽和赵样外，便只是为数不多的几名N大的导师了。龙沫瑶的学习成绩一向优秀，又从来不曾参加过什么社团（如今已然被强制解散的志远社不算），或者麻烦的学生会，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学校来电的可能，那么，是龙沫瑶家人打来的吗？

“13……唔，不认识的号码呀……”将手机屏幕移到杨羽跟前的龙沫瑶，奇怪得嘟囔道，“会不会是打错呢？”

“给我，我替你接。”微皱了下眉头的杨羽，伸手接过了龙沫瑶那部粉红色的手机，“喂？哪位？”

“啊？怎么会是个男人接的？喂，你是不是偷人家的手机啦？我告诉你，龙沫瑶可是我的好妹妹，你要是敢……”电话那头儿是个男人，听声音岁数应该不大，不过这个男人似乎相当唠叨。

该不会是龙沫瑶的追求者吧？

被电话中那个滔滔不绝的男人说得一阵心烦意乱的杨羽，差点直接按下了挂断键，但是，电话中那男人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所以说，实际上咱们国家的特务机构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啊，哦，对了，你是不是杨羽啊？”

半小时后，嬉皮笑脸的出租司机牛叉，与一名神情有些忧郁的大龄青年，一同站在了赵样的病房内。

“哎呦喂呀，赵大美女，这才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啊，龙妹妹，啧啧，你这皮肤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真是……”与一进门就废话连篇的牛叉不同，那名看外貌似乎比牛叉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就显得异常沉默了。

“行了，说，你怎么知道瑶瑶的电话的？”早已领教过牛叉扯淡本领的杨羽，及时将谈话内容托回了正轨，“还有，你这位朋友……”

“哦，嗨，我这人啊，一见到朋友就有些话多，我来介绍一下，我这位朋友，那可是……”

“您好，我叫臧暗月，您们叫我阿月就好了。”似乎同样饱受过牛叉言语摧残的大龄青年，眼看着牛叉又要开说，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杨羽的手，“我对灵异鬼怪的事情一直很好奇，所以，希望有机会能请您这位大师不吝指教一二。”

收回右手的杨羽，有些不好意思得低头一笑，连称不敢。不甘寂寞得牛叉嘿嘿一笑，无数阿谀之词，顿时如滚滚江水般奔流不绝。只是，这一次，无论是杨羽，还是臧暗月，似乎都没有制止他的意思。

“有人监视”

写着小字的纸条，瞬间消失在了杨羽的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