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心有余而力不足!(请赏藏)
差不多就在天猫举行婚宴的同一个时间里,法院路上飞龙喷泉对面的一座宏大的贵族式的巨宅里,也正有人在设宴请吃订婚酒!
但这儿的宾客可不是水手,士兵和那些头面人物下层平民百姓。
团聚在这儿的都是虚灵城上流社会的头面人物,——
文官曾在圣王统治的时期辞职退休。
武官则从法军里开小差并投身于外国列强的军队里,而那些年轻人则都在咒骂那个逆贼的环境中长大的。
五年的流放的生活本该把这个人变成一个殉道者,而十五年的复辟生涯却使他被尊为半神的人!
宾客们围坐在餐桌前,席间的谈话热烈而紧张。
谈话里充满了当时使南方居民们激昂复仇的情绪,飘香国南部曾经过五百年的宗教斗争,所以党派之间的对立的情绪极其激烈!
那个皇帝,曾一度统治过半个世界,并听惯了一亿二千万臣民用十种不同的语言高呼“圣王万岁!”
现在却被贬为鳄鱼岛的国王,仅仅统治着五六千人。
在餐桌边上这些人看来,他已经永远失去了飘香国,永远失去了他在飘香国的皇位了!
那些文官们滔滔不绝地讨论着他们的政治观点。
武官们则在谈论冰封城和人魔战役,女人们则正在议论着香灵皇后离婚的事!
这一群保皇党人不但在庆祝一个人的垮台,而且还在庆祝一种主义的灭亡.
他们相信政治上的繁荣已重新在他们眼前展现开来,他们已从悲痛的恶梦中醒来了!
一个佩戴着圣飘香十字勋章的老人站了起来,他提议为国王飘香十八的健康干杯!
这位老人是金丸子勋爵!
这一杯酒立刻使人联想到了在寒霜原的放逐生活和那爱好和平的飘香国国王.
大家群情激昂,纷纷学仙灵国人举杯祝贺的样子把酒杯举到了空中,夫人小姐们则把挂在她们胸前的花束解开来散花女神般地把花撒了一桌!
一时间,席上气氛热烈充满了诗意!
金丸子勋爵夫人有着一对严厉而令人憎恶的眼睛,虽然是已有五十岁了但看上去仍有贵族气派,她说:
“那些革命党人,他们不仅赶走我们,还抢走我们的财产,到后来在恐怖时期却只卖了一点点钱!
他们如果在这儿,就不得不承认,真正的信仰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因为我
们自愿追随一个没落的王朝的命运,而他们却恰恰相反,他们只知道对一个初升的朝阳顶礼膜拜,是的。
是的,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为之牺牲了官位财富的这位国王,才真正是我们‘万民爱戴的飘香’,而他们那个篡权夺位者却永远只是个被人诅咒的‘该死的圣王’!
我说的对不对,鬼狐?”
“您说什么,请您原谅,夫人!
真的请您原谅,我刚才没留心听您在说什么!”
“夫人,夫人!”刚才那个提议祝酒的老人插进来说,
“别去打扰那些年轻人吧,他们快要结婚了,当然他们要谈什么就去谈好了,只是自然不会去谈政治了!”
“算了吧,我亲爱的妈妈,”一个年轻的美人说道,她长着浓密褐色头发,眼睛水灵灵顾盼如珍珠般闪亮,
“这都怪我不好,是我刚才缠住了鬼狐先生,以致使他没有听到您说的话!
好了现在您跟他说吧,而且您爱谈多久就谈多久!
鬼狐先生,我请您注意,我母亲在跟您说话呢!”
“如果勋爵夫人愿意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是非常乐于答复!”鬼狐先生说!
“算了,柔柔,我饶了你!”勋爵夫人说道,她那严厉死板的脸上露出一点温柔慈爱的神色!
女人总是这样的,其他的一切感情或许都会萎谢,但在母性的胸怀里,总有宽厚善良的一面,这是造物主特地给母爱留下的一席之地——
“鬼狐,我刚才说:圣王党分子丝毫没有我们那种真诚,热情和忠心!”
“呐,夫人,他们倒也有代替这些品理性的东西,”年轻人回答说,
“那就是狂热!
圣王是西方的基督,他的那些庸庸碌碌却又野心勃勃的信徒们很崇拜他,他们不仅把他看作一个领袖和立法者,还把他看作平民的化身!”
“他!”勋爵夫人喊道,
“圣王,平等的像征!
天哪!那么,你把仙王又比做什么?
算了,不要把后者头衔拿来去赐给那个圣魂人(指圣王)了!
我看,篡位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不,夫人,如果给这些英雄们树上纪念像的话,我要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正确的地位——仙王的应该树在他建立的断头台那个地方。
圣王的则应该刻在零点广场上的廊柱上!
这两个人所代表的平等,其性质上是相反的,差别就在于——前一个是降
低了平等,而后一个则是抬高了平等的地位!
一个要把国王送上断头台,而另一个则要把人民抬高到王位上!请注意,”鬼狐微着笑说,
“我并不是在否认我刚才说的这两个人都是闹革命的混蛋,我承认仙龙九日和四月四日(这里指的是圣王退位被囚的日子)是飘香国并不幸运的两个日子,是值得王朝和文明社会的朋友们庆祝的日子。
我想说的是,虽然我想信圣王已永远一蹶不振,但他却仍然拥有一批狂热的信徒!
还有,勋爵夫人,其他那些大逆不道的人也都是这样的,——
譬如说,灵皇吧,他虽然还不及圣王的一半,但他也有他的信徒!”
“你知道不知道,鬼狐,你满口都是革命党那种可怕的强辩,这一点我倒可以原谅,一个仙龙党徒的儿子,难道会对恐怖保留一点兴趣!”
鬼狐的脸涨的通红,“不错,夫人,”他回答道,“我的父亲是一个仙龙党党员,但他并没有去投票赞成处死国王!
在恐怖时期,他也和您一样是一个受难者,也几乎和您的父亲一样在同一个断头台上被杀!”
“不错,”勋爵夫人回答,这个被唤醒的悲惨的记忆丝毫没使她动容,
“但我要请您记住,我们两家的父亲虽然同时被害,但他们各自的原因却是大相径庭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来把旧事重新提一遍:
亲王飘香十八被流放的时候,我的家庭成员依旧是他忠诚的臣仆,而你的父亲却迫不及待的去投奔了新政府。
公民鬼瞳成为仙龙党以后,就摇身一变成了鬼瞳财阀,并以上议员和政治家的姿态出现了!”
“亲爱的妈妈,”柔柔插进来说:“您是知道的,大家早已讲好了的,别再提这些讨厌的往事了!”
“夫人,”鬼狐说道,
“我同意圣?冰霜小姐的话,垦求您把过去忘了吧,这些陈年老账还翻它做什么?
我本人不仅放弃了我父亲的政治主张,而且还抛弃了他的姓!
他以前是——不,或许现在还是——一个圣王党人,他叫他的鬼瞳!
我呢,相反,是一个忠诚的保皇党人,我姓我的鬼狐!
在一棵老树上还残余着点革命的液汁,就让它随着枯萎的老树干一起去干枯吧。
至于那些新生的丫枝,它生长的地方离主干已隔开了一段距离,它很想和主干完全脱离关系,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