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流笑罢之后,随即又说道:“老道人,还要斗吗?”
理通道:“道人奉陪到底。”
王之流摇头叹道:“形势所迫,欲罢不能。”
众人听这对答,都是觉得奇怪。但理通心知王之流已经是猜到吕璇滢并无铁盒,但他一代神通高手,就此罢手,难以服众。当下眼珠一转,随即是笑道:“好说。文斗还是武斗?”
王之流道:“比斗还分文武?”
理通道:“武斗么,便是模仿泼皮打架,大伙儿一拥而上。你们人多势众,道人也打得过瘾。”
王之流摇头道:“以众凌寡,不是君子所为,文斗却又如何?”
理通冷笑道:“你老色鬼装什么君子?哼,文斗么,你方轮番上阵,与道人比修为、拳掌、兵刃、暗器、精神了,但凡是神通,任你们出题。有人胜过道人,道人拍屁股就走,决不道个不字。”
说罢,理通斜眼看向太明郎,笑道,“太明郎,你使千斤铁锤,人称天锤,来来来,咱俩先比比气力。”
太明郎被他一棒磕飞铁锤,如何还敢答应,一时进退两难,脸上是阵红阵白的。
理通随即又是笑道:“既然是儿子不济,还有老子呢。太子恩,你号称大荒以西拳法第一,与道人比划比划怎么样?”
太子恩冷哼一声,藏身于黑暗当中,一动不动。王之流随即是笑道:“老道人,不要欺软怕硬。赵越娘,把你的魂兵给我!”
赵越娘正在为丈夫发愁,忽见自己的叔父揽过梁子,瞬间是欣喜若狂解,连忙是解下自己的魂兵,双手捧上。王之流接过剑之后,随即的直起身来。理通深知王之流剑法高妙,一旦交锋,必有恶战,但他是群雄之首,一经降服,其他人定然是落花流水。
当下,理通盘算已定,随即将自己的乌黑铁棒一撑,笑道:“老色鬼,咱们就比兵刃!”
王之流摇头道:“你老道人的棒法精奇,王某甘拜下风。”
理通未料王之流这样示弱,心中纳闷,随即又听王之流说道:“不过,道人你说任我出题,那么王某出个题目,考你一考如何?”
理通虽然是觉得不妙,但早先话已说满,只得笑道:“好啊!”
王之流慢吞吞的走近一棵一抱粗的大树,随即是手中剑光一闪,将树干断成三截。王之流举起魂兵将居中的一截挑在地上,手腕再抖,剑芒吞吐,那段圆木齐整整又是切成了三份。理通恍然道:“老色鬼,你这是要与道人比赛劈柴吗?”
王之流笑而不答,长剑抖出一朵剑花,便将那段径约三尺的圆木匀匀分作九份。理通笑容渐敛,白眉微耸。只见王之流大袖一挥,长剑挑出一朵朵银色剑花,越变越快,越变越繁,剑光耀眼,莫可逼视。不一会儿,剑光收敛,王之流持剑退后。就看那段圆木却已剖成了无数细逾木筷、长约尺许的纤细木棍,聚拢一处,并不散开。
四面的众人无不屏住呼吸,仿佛吐上一口气,也能将那堆细木棍儿吹得七零八落。随即理通点头笑说道:“原来不是劈柴,是做筷子啊!老色鬼,你这一路剑法可有名儿?”
王之流随即笑道:“就叫‘满意三分剑’吧!”
理通点头道:“满意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名目文雅,剑法也是花哨。满意三分,一剑三分,很好很好,如此说,道人也当如法炮制!”
理通的修为早已入了化境,巨细缓急,无所不能,见王之流使过剑法,依样画葫芦也无不可。
就看王之流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我只请问你老道人,这堆木棍共有几根?”理通瞠目结舌,刚才他全神关注剑招变化,却是没有留心木棍的根数,经此一问,当即语塞。王之流冷冷说道:“道人你若瞧不出来,大可抱过去一根根数过,若数明白了,也算我输。”
众人闻言大惊,连忙说道:“那如此这般岂不是输定了?”
理通却拈须冷笑,面色虽然不改,但是在心中暗骂道:“道人我若是伸手去数,胜了也是没脸面。”正犹豫中,忽听李千笑道:“理通大师,你说这满意三分,一剑三分,作何含义?”
理通正在心中焦急,之上随口应道:“所谓三分,便是他一剑挥出,不论几个对手,统统削成三截。只不过,木头是死的,人是活的,试想谁会站在那儿任他砍呢?再说了,杀人一剑足矣,何必定要削成三截?所以这剑法就是中看不中用,做做筷子,牙签倒还不错。”
理通在懊恼之余,惟有讽刺王之流的剑法几句,过过嘴瘾,五六丈见他嘲讽自己的剑法,不由得发怒,但因理通的见识奇高,语语中的,叫王之流反驳不得,唯有沉脸苦笑。
李千随即是笑道:“这么说,不管几根牙签,他一招下去,都要分成三份。”
理通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般。”
李千随即说道:“撇开第一剑断木取材,后面他一招三分,两招九分,三招二十七分,敢问道长,王之流一共使了几招?”
理通随即是白眉一耸,迟疑道:“这个道人知道,一共是六招……”说罢,理通便是掐着指头推算,但理通修为虽然高强,神通无敌,却因生平旷达,从不长于算计,一时间竟然是犯了难。
王之流与他相交日久,深知老道人这个破绽,故而设下圈套,引他中计。理通皱眉掐指,算了一会儿,终归算不明白,不由挠挠闹到,向李千笑道:“小子,这也太过容易,道人懒得算了,你说说,到底几根?”
李千心中却是笑翻,缓缓说道:“这等算术实在容易,藏剑派当中的三岁小儿也算得出来。”但李千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所谓满意三分,倘若三招二十七分,再分一次,四招八十一分,以之类推,五招二百四十三分,六招七百二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