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苦笑一声,摇摇头没再说话。
等到二人回来的时候,急救室的灯已经暗了下来。
几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齐被医生推了出来,面上蒙着白色的被单。
医生冲着几个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凌易愣了片刻,猛然揪住了医生的领口:“你一定没有尽全力救他!对不对?”
这被刻意压低了的嘶哑声音中,饱含着愤怒和不甘。
古澄抓住凌易的手,皱眉喝道:“凌易,你冷静!”
凌易转头看了一眼古澄,眼睛血红。
医生也是闭着眼睛,任由凌易抓着自己。
“凌易,你给我冷静!”古澄一脚踹了上去。
凌易被古澄一脚踹了个趔趄,放开了医生。
古澄这一脚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而以凌易壮硕的身体,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踹个趔趄。
但是,凌易在受伤又心神震荡的情况下,他愣是被古澄这连鸡都踹不死的一脚给踹了个趔趄。
凌易看着凌齐盖着白布的尸体,还有围在凌齐身边的凌思凌武等人,靠着墙,身子慢慢地滑下来:“都怪我……都怪我……”
古澄默默地守在凌易的身边,没有说话。
几百公里之外的赌场里,谢忠生闭着眼睛,听着手下一个分舵主的汇报。
“盟主,现在我们已经奉您的命令,将那几个棘手的家伙彻底给打残打废了,到现在那七个人当中,那个凌尔失踪,凌流被我们杀死,其他人,都去了蜀都。”这个分舵主恭敬道。
谢忠生猛然睁开了眼睛,皱眉道:“他们,去了蜀都?”
“是的,我们派出去追杀的人,在半路被干掉了……”分舵主一时间有些惶恐。
谢忠生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道:“你忙你的去吧,有事儿再叫你。”
那个分舵主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这几个人,去蜀都干什么?”谢忠生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儿。
“云河,这件事你怎么看?”谢忠生抬头看向一边的诸葛云河。
诸葛云河淡淡一笑:“我觉得,那几个去追杀的人,真的该死。”
谢忠生微微有些怒了:“给我说正事儿!”
诸葛云河道:“盟主,我说的就是正事儿。”
“这几个人去了蜀都,就很麻烦了。”
“蜀都并不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这几个人去了其他的地方,就算是叶古门手下的宝垭市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区区一个宝垭市,我们还能把这几个人干掉。”
“除非古澄把蜀都的人调动过来,否则宝垭市没人能拦得住我们。”
“但是这几个人进了蜀都,那就麻烦了。”
谢忠生点点头:“我知道,相信你也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吧?”
“您担心的,”诸葛云河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是叶古门和他们联合吧?”
“没错!”谢忠生站了起来,“这几个人有着相当强悍的暗杀能力,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少,恐怕我这天府黑盟,还真的要被他们杀几个重要人物。”
“如果他们和叶古门联手,那就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了!”
诸葛云河眼睛突然抬了起来:“盟主,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跟叶古门联手的。”
谢忠生眼中难得轻松了一些:“此话怎讲?”
“因为据我了解,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诸葛云河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
谢忠生面色阴沉了下来:“你是说,叶古门,能够培养出这么强的几个杀手?”
“不,叶古门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强的杀手,但是我查过很多的资料,那个叶古门门主古澄,和这七个人的性格,行事作风,都很相像。”
“他们应该是同一个势力培养出来的,或者说,他们曾经是同一种职业。”
“这样,才会有这样相似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至于我为什么说,叶古门和这七个人是一伙的……”
“因为在我的调查之中,这七个人之中失踪的凌尔,实际上是去了蜀都,而且在蜀都,乃是古澄的女人许琳菲亲自将其救走的!”
“而之后,这个凌尔,就一直待在蜀都,身处叶古门内,和古澄等人相处融洽……”
谢忠生一双冒着精光的眸子扫了过来:“云河,你认为,我们现在,派出人去蜀都,将这几个人杀掉,有没有可能?”
“在蜀都,我杀不了古澄,但是干掉这几个人,未必不可以吧?”
诸葛云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盟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蜀都城,早已经被叶古门经营得铁板一块,我们之前打进去的无数根针,也被叶古门连根拔起,一个不剩。”
“现在我手下的情报人员,就像一个个萤火虫,他们发出来的光,把整个天府省都尽数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下。”
“可是唯独蜀都和宝垭这两块地方,我们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贸然派人进蜀都,恐怕是去多少死多少,送肉一般的存在。”
“何况,您不要忘了,这几个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这几个人都是精通暗杀的,一般的杀手根本对他们无可奈何,说不得还会被他们反杀!”
谢忠生正愁的时候,却发现诸葛云河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不仅没有一丝丝的愁容,甚至还有些得意。
谢忠生顿时明白过来,朗声笑道:“云河,我知道你心中早就有所打算了,说出来听听吧。”
诸葛云河微微一笑:“果然盟主还是了解我的。”
“这一次,我们没办法再跟他们玩儿阴谋了,只能玩儿一个阳谋!”
“让他们明知道是计,还不得不往里跳!就像钓鱼,这一次,我们就算是用直钩,也可以钓上来他们!”
谢忠生仰躺在沙发上:“嗯,你说,要怎么做?”
“这几个人似乎都挺重情义的嘛……”诸葛云河的手在桌子上翻了翻,翻出来一张照片,“那这次的鱼饵,就用他!”
照片上,已经死去的凌流笑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