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驱魔曲随着她的指尖流泻而出，琴声优雅，不带一点杀气，渐渐的，琴声高昂，开始有了一股肃杀之气，铺天盖地朝雪永夜而去。

年锦书和雁回也想起来了。

雪素鸢看过上古驱魔曲，只有她一个人看过完整的驱魔曲，那段时间，在客栈里，她还一直练琴，虽然贴了一个隔音符，可每次年锦书去找她，雪素鸢都在研究琴谱，原来是为了上古驱魔曲，上古驱魔曲对魔族，杀伤力巨大！

雪永夜脸色一沉，身体宛若一支利箭，朝雪素鸢飞来，眼底一片阴霾，她失算了。

雪素鸢的双头鹰，迅速飞离，雁回和年锦书，凤凉筝御剑而起，阻拦雪永夜，雪素鸢也不断飞离雪永夜，有了雁回等人挡着，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弹奏上古驱魔曲。

“素鸢！”雪永夜厉喝，“你要杀哥哥吗？”

雪素鸢眼圈微红，从小到大，她都没想过要杀哥哥。

她一直想的是护着哥哥，可哥哥却让她……失望，又绝望，若不是哥哥要杀她，她都从未想过背叛，伤害。

“哥哥，你执念太深了，你看一眼脚下的尸体，有西洲大陆，也有魔族，他们都是血肉之躯，你断送了他们的未来，也断送了，很多家庭。哥哥，我送你一程，我这条命既然是你给的，你想要，我来陪葬就是。”

她话音一落，驱魔曲变了一个调子，疯狂得宛若疾风骤雨，凤凉筝眼睛一缩，“鸢儿！”

遥远的声音，仿佛刺入了她混沌的脑海，给了她一丝清明，雪素鸢看着凤凉筝发红的眼睛，微微一笑。

凤凉筝想起来了，上古驱魔曲会有反噬，所以当初她一直藏着残页，没让他来修炼，他不修炼，她自己却练成了？

芳菲和惊鸿影一左一右夹攻雪永夜，他状若疯狂，浑身灵力都用来阻拦驱魔曲的攻击，可心魔越来越大。

几乎要在他心底，爆炸而起，他一片混沌，又极其痛苦，凤凉筝的剑招也随之而来，雪永夜身上很快就有了伤痕。

乾坤图的杀阵在半空笼罩着，杀气弥漫，困住了雪永夜。

还魂铃发出了尖锐的声响和上古驱魔曲相互配合，还魂铃化成了孩童模样，冲到了杀阵内，迎着万千剑雨和雪永夜盘旋。

下面观战的人，都屏住呼吸。

雪永夜会死吗？

西洲大陆，最厉害的神器，都用在对付一个人。

还魂铃，乾坤图，凤栖梧桐，全用在雪永夜身上，会化解这一次危机吗？

雪素鸢深深地看了雪永夜一眼，倏然闭上眼睛，弹奏着驱魔曲最后杀招，所有的曲音化成了一道浓烈的，鲜红的血箭，射向雪永夜，惊鸿影一剑击落了雪永夜的发冠，长发在乾坤图内飞扬，那是真正的魔，芳菲和年锦书人剑合一，冲到了杀阵内，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把他死死钉在了乾坤图的杀阵内，那一支上古驱魔曲所凝聚而成的血箭，在雪永夜被钉在杀阵里的那一刻，刺穿了他的眉心。

雪素鸢倏然喷出一口鲜血，血液溅落在凤栖梧桐上，她整个人从双头鹰上坠落，双头鹰发出一声嘶鸣。

“鸢儿！”凤凉筝急喝，飞向雪素鸢，接住了坠落的雪素鸢，她眼眸紧闭，气若游丝，脸色白得宛若一张纸，眼角一颗血泪顺着脸颊落到了发髻里。

凤凉筝心如刀割，亲手诛杀雪永夜，她心里多痛啊。

他一直都知道，雪素鸢把雪永夜当成哥哥，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人，哪怕雪永夜要杀她，数次背叛她，雪素鸢心里也一直把他当成哥哥。

若不是……雪永夜想要毁灭整个西洲大陆，而雪素鸢心底，有一丝悲天悯人，或许，她真的会袖手旁观。

又或许，凤栖梧桐不是唯一能杀死他的神器，雪永夜不会杀他，鸢儿也不会动手。

血箭射入他的眉心，众人只看到雪永夜眉心一滴血红，好像一点伤痕都没有，一直在挣扎的雪永夜，却僵硬地站在杀阵中，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雪素鸢，转而缓缓看向年锦书，一直在抵抗天门宗的夜浓，倏然一动不动，任由天门宗的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她感觉不到疼，也一点情绪都没有。

仿佛，那就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