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艺秋问：“已经用各种办法找过了吗？”

“是，你自己的怀疑呢？”

“比较难猜，太多，大二、周步芳、司徒南、菲尔先生，或者黄小淑别的仇家，还有一个人，周妍，当时她还没死。”

“周步芳不可能，他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说过在日本发生的事，问过我黄小淑的脚的恢复情况。如果黄小淑是被他所抓，显然不会问这种问题。菲尔先生亦不太可能，如果是他，会直接杀掉，他又不需要跟谁做交易，杀掉黄小淑，你的人散了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按你意思？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周妍最恨黄小淑，但当时周妍的情况，她不敢，亦没能力做。司徒南倒有能力，但以他在南港市的能力，等黄小淑进了公安局再做会更方便。”望了远处的黑玫瑰一眼，段艺秋若有所思继续道，“有试探过大二吗？”

“不是他，当时可死了警察，他不会这样做。最主要的点在于，他可以跟公安局要黄小淑，没必要半路拦截。”王冬杨狠狠抓了抓脑袋，“我们列的这堆人，如果都不是，我真不知道是谁了……”

“你刚刚说大二可以跟公安局要黄小淑是吧？”

“对，而且肯定还能要来。”

“你觉得司徒南知道他吗？”

“你意思是……”王冬杨眼睛瞪了一下，“司徒南知道大二会要黄小淑，不让黄小淑进公安局，半路截下来？”

“对。”

“他应该当场杀掉黄小淑才对，抓走干嘛？”

“为你的钱。”

“他傻啊，黄小淑宁愿死都不会给，他不清楚黄小淑什么人？”

“就你列这些人之中，如果挑一个出来，有这种痴心妄想的绝对是司徒南。你想想周步芳什么人？他比你都了解黄小淑这种人能笑对生死。菲尔先生和大二一样知道，他们有接触黄小淑这种人。比较少接触的是司徒南和周妍，刚刚我说过周妍没这能力，而司徒南有，他去尝试很正常吧？”

王冬杨不说话，在思考段艺秋说这些是不是合理？似乎是合理。

段艺秋继续又道：“其实不说钱，说其它利处，我仍然觉得司徒南嫌疑最大。小吉和我说过，周星云成了司徒南的女婿，而你们怀疑周星云和周步芳合作。可能周星云成了司徒南的女婿是和周步芳共同的密谋，司徒南迫于某种原因不得不答应。被逼迫，你认为司徒南那样的人不会想办法去摆脱？”

“利用黄小淑？”王冬杨嘴里说出这句话，间断了一秒，呵呵两声冷笑，“对啊，这挺容易，虽然和黄小淑也是敌人，但如果要对付周星云和周步芳，黄小淑显然会卖力，他可很清楚黄小淑的实力。而只要黄小淑在手里，能达成合作，我们的那些人还是能组织起来，间接为他所用。”

“老实说一句了，我希望猜错，老谋深算到这种程度可不容易对付。”

“是啊……”王冬杨有点头痛了，“把黄小淑抓起来的风险很大，稍微有那么一丝机会，以黄小淑的能力，杀了他，或者逃跑都不难，除非完全没机会，他应该也知道这些。”

“你回来后有留意他的动静吗？”

“有。”

“他如何？”

“每天带着保镖去钓鱼，从家里出去，完了直接回家里，不应酬，不去别的地方。”

“白小姐呢？”

“她倒比较正常，每天巡视他们的那些产业。”

“司徒南这样有问题。”

“对，我其实应该去找找他，还没那个空，近来都忙碌着拿回碧海集团。”

“现在碧海集团不在手里了未必是坏事，老话说了，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嗯。”王冬杨滚动了一下轮椅，来到段艺秋身旁，拉住她的臂膀，“地上凉，起来吧，我们回家。”

“叫他们来家里吃饭吧，我们的朋友们，我们要给他们信心，别让他们担心。”段艺秋站起来对外面招招手，随即小吉和沙琅一起走进来，沙琅抱王冬杨下去，小吉提轮椅。

两天后的上午十点钟，东方大酒店的新闻发布室，王冬杨当场和国安制药集团的代表签订了入股协议，同时公布了一个消息，国安制药集团将在六门县建设生产基地，只要批文下来就动工。这个消息无疑很劲爆，毕竟外界都认为王冬杨失去了碧海集团，入主国安制药是退出南方市场，现在这样搞，不就是换个招牌换个生产地吗？

近来碧海集团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王冬杨把能拿走的都已经拿走，外界知道，有好评有差评，持不同意见的人争论得非常厉害。倒是周步芳按兵不动，两天过去了都没给王冬杨打个电话，他那些走狗都一个样，一个个失踪似的，只是派了些人守着碧海集团总部，以及生产基地。

坦白说了，周步芳不出招，王冬杨很不安，这不对劲，他会那么容易认输？绝不！

至于周星云，录音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南山市的专案组都来了南港市。但因为事情过去太久，缺乏证据，所以专案组更像是迫于舆论压力而不得不走个过场。周星云仍然每天回中心医院上班，他也没给王冬杨打个电话，似乎很淡定，淡定的有点过了。

王冬杨和段艺秋商讨过，觉得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但分析来分析去都没找对点，所以才急忙忙把和国安集团的合作落实下来，先出招，看他们如何应对。

新闻发布会结束，随即而来的中午十二点，又是铺天盖地的新闻，这新闻的内容大二看了给王冬杨打来电话：“你疯了是不是？你还在南港市玩，你把生产基地搞别处不行？你敌人的势力范围以外不更安全一些？”

王冬杨道：“六门县有什么问题？那是县城。”

“南港市下面的县城。”

“我不想离开南港市，而且就算我想，已经迟了，我已经公布过。”

“找理由换，我给你挑地方，保证那里的相关领导拜菩萨的拜你们。你们那么大的企业，那会增加很多税收，不难办，保证他们会帮助建设，会劳心劳力保护你们。”

“你的好意心领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我不会搞乱了药品市场就是。”

“你已经搞乱，一个月之内你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我可帮你搞定了古天明死这个麻烦了，算是给你铺了路。”

“是呢？我还奇怪怎么不找我。”

“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平安？确实古天明不是你所杀，我就说了几句话，不敢要很大功劳。我告诉你也没指望怎么着，如果你答应换个地方，天虹集团这里，我可以找些麻烦，方便你们拼购。”

坦白说，王冬杨心动了那么一秒，但就那么一秒，大二让换地方，显然不是好事，倒不至于说对自己有害处，但绝对不会有太多好处。现在他也没想搞天虹，大敌当前，集中力量先搞定周步芳和八夜会才是上策。当然直接驳大二的面子不是明智之举，所以王冬杨退一步道：“你想让我换到什么地方？”

“港川城飞来镇，就隔壁市，一百二十三公里，你南港市区去六门县都六十多公里了吧？差不多。”

“这港川城和你什么关系？”

“你弄就是，你管这干嘛？”

“我考虑考虑。”

“我给你一天，必须回复我，我帮你，你也得帮我，不然我有压力，你也不好行事，这种话本来不想说，怕你不想。”

“那我一天以后答复你。”

挂断电话，王冬杨赶紧把大二的想法告诉段艺秋。当时他们还在东方大酒店中餐厅的一个包间里，杨微和她的保镖，以及小吉、黑玫瑰都听见，先发表意见的是杨微，她道：“是不是必须要答应？”

王冬杨摇头道：“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既然说出口，无论如何都会逼我们改变，先礼后兵吧！”

小吉道：“他到底想如何？他拿我们和什么人做交易了？”

王冬杨继续摇头：“我不知道，艺秋你说吧，你什么想法？”

段艺秋道：“我认为别猜他的想法，亦别去想他的问题好。就想想我们是不是能接受，在港川比在六门县有什么便利，各方面计算好处，如果不吃亏于六门县，可以卖他一个人情。我们是公布了在六门县投资，但说在搞批文了是没有的事，我们还有应变空间，说谈崩了呗，不用担心舆论影响。”

“我还是不想离开南港市。”

“总部在南港市。”

“这样税收属于哪？”

“分开，这些可以谈。我觉得大二提这些，显然会想着我们会给他说各种条件，有他更方便谈。比如有期限地免费使用土地，比如有期限地减免纳税的额度，又比如要求配套好基础设施。固然我们可以这样和六门县谈，但大二真的说得有道理，六门县是南港市下面的县，受南港市管制。八夜会里面的人都是能人，我们不可能都搞定，哪怕我们灭了司徒南。”

“我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吗？”黑玫瑰换问王冬杨，见王冬杨点了头才接着道，“如果大二是用这个行为向某人表态开战，或者还某种人情，我认为你不给他面子就是给自己设障碍。多的我不说，我想王先生你那么聪明的人，你能想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