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王冬杨下了车第一时间回自己办公室，用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给白九打过去。

因为时差的缘故，白九那边还没天亮，他在睡梦中，听见专属于王冬杨的来电铃声想起来，整个人立刻弹起来接通：“老板。”

王冬杨道：“在睡觉？”

“对，你呢？刚下班？”

“不，刚去上班，六点钟做手术，要做到明天凌晨五点钟。有件事想和你说，所以先打个电话给你。”

“我这边很安全，你说。”

“你找到工作没？”

“没，在等消息。”

“我打算弄你回来，我现在这个保镖，我之前和你说的是一般，其实不一般，她是杀手，顶级杀手。”

“顶级杀手？”白九语调带着那么几分诡异，“是华裔吗？”

“是的。”

“华裔顶级杀手只有六个人，四男两女。其中两个去年已经被杀，有一个就是女的，剩余一个女的据我所知叫黄小淑，难道是她？”

王冬杨非常吃惊，这个世界那么小？或者说他们特种兵和杀手的世界就那么小？连忙：“你们竟然认识？”

“交过手，我们出任务时碰上，还以为是敌人，摆了乌龙。”

“怎么个情况？说说我听。”

“当时我们三个人，她就一个人，却只用了三十秒解决了我们的战斗力。她真的是好恐怖的一个人，我现在想起那个场面都感觉不可思议。三十秒啊，在此之前我们都不敢想，亦不敢相信有那么强的人。”白九说的不是假话，那次是在非洲那片充满战争的土地，他们维和部队深入敌区接一个受伤的卧底出来。开始很顺利，后来被敌方发现了死命追赶，他们躲进一个荒废的村庄里，就在村庄里遇上黄小淑。不过最终没有出人命，黄小淑只是控制了他们，告诉他们她不是敌人。因为某些特殊性，最后他们双方有过几分钟合作，相互掩护，各自撤出了村庄。

王冬杨听着也是冷汗连连，不过慢慢也就高兴了起来，听白九的语调是敬佩黄小淑的，这样就不需要自己照顾他的情绪：“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上阵子遇上一些事和周星云开战，我从她姑姑哪儿拿了两亿五千万。这些钱有些花了，有些用来了组建力量。黄小淑找了八个人，但没有一个有领导才能的，我需要一个人来带领他们。”

白九聪明人，自然明白王冬杨的意思：“想找我带他们是不是？我能回去吗？”

“我得先问你，我这边再想办法。”

“我当然没问题，用两种方式来训练他们，会很强。”

“杀手的方式？还有你这种正统的防御方式？”

“对，老板你现在越混越恐怖，你真需要自己的、不会背叛你的力量，我就不会，我时刻准备着。”

“我尽快搞定给你消息，你那边的工作如果这期间有了结果，先拖着。”

“明白。”

“挂了，你继续睡觉吧！”

挂断电话，王冬杨露出了笑容，比想象中的简单啊！

看看时间，五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才进行手术。连忙掏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随后才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把白九这边的情况说了下。黄小淑听了也是感觉很惊讶：“白九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右边眉头有颗痣？”

“对，你还记得？”

“我说过，我见过的人都记得他们的特征，那就是一幅画。他这人不错，很冷静，就他了吧！”

“好。”

“你可以准备好视频去找那个大肚腩的男人了。”

“我去不适合，毕竟他是南港市这本地的人物，我以后还是要和他有交流。我希望以后见了没那么尴尬，反正你有空，而且你更有经验，你辛苦跑一趟吧。你顺带把黄重带去，告诉他对方的身份，让他见见世面，也好看看我们的能耐。”

“这主意好。”黄小淑少有地笑的很愉悦，“我还烦恼着怎么向他们展示，来得巧，我今晚就办。”

“希望明天有好消息。”王冬杨挂断了电话，把烟抽完，赶往专用的手术室。

还有五分钟才进行手术，但观察室已经站满人，都是来看王冬杨表演的医生，他们怀着的已经没有羡慕妒忌恨的心情，毕竟王冬杨露的那一手针灸已经镇住他们。见王冬杨走进来，他们一个个都打招呼，有的开口，有的用眼神，只有少数几个无动于衷。

王冬杨给他们回的是笑容，也通过玻璃窗看了看手术室里面的准备情况。

和想象中一样，术前准备已经全面铺开，是十五人的阵容，手术医不包括王冬杨是四个人，分别是白三奇、程峰，脑科副主任老薛，还有胖子。麻醉医四个人，巡回护士八个人。

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体比较胖。她已经被打了麻醉，就等待着王冬杨进去手术。

见时间差不多，王冬杨出去换衣服、消毒，接着从另一道门进了手术室。和几个手术医确定了一遍手术步骤，确保他们都清楚知道自己的职责以后，正式开始手术，先用针灸把浅麻状态的病人固定，然后动刀。

刚开始王冬杨还比较紧张，毕竟这次的手术和前几次不一样。首先难度更大，其次一面玻璃之隔的观察室有差不多一百人在观摩，不紧张，不感觉有压力才奇怪。

再一个就是涉及中心医院名誉，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以至于前十分钟，王冬杨有点发挥失常。不过因为本身技术水平高，发挥失常也非常有质量。而一过了前面的十分钟，后面的时间都是超常发挥了，手脚很麻利，也很决断，完全没有拖沓的痕迹。能给一面玻璃之隔的近百个医生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

就王冬杨这个年纪，水平如此之高，他们真不得不佩服，多想王冬杨是自己医院的医生？所以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他们都会有意无意望一眼郭恒红，眼神里尽是羡慕。郭恒红看着心里别提多舒服，虽然王冬杨也经常惹麻烦，但又真的很能为中心医院争光。先不说之前为中心医院弄来那么多国外的最新设备，就说这个手术过后，中心医院绝对能评上今年的全国十大重点医院。

不经不觉，王冬杨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他开始感觉到累，尤其眼睛，毕竟一直通过显微镜动刀。

幸好这五个小时下来都比较顺利，成功把手术第一个阶段完成，清除了血管母细胞瘤。第二个阶段是清除脑动脉瘤，根据安排，第一个步骤比较容易，是白三奇负责，王冬杨可以趁机休息半个小时，等做到精细处才接手，然后由程峰和老薛进行缝合，胖子的功能则是打一切下手，加上学习经验。

说是休息半小时，其实不是坐着休息，抽根烟什么之类，只不过是停了手。喝了两口水，王冬杨还得坐在显微镜第三机前通过屏幕观察白三奇动手。别看年纪是有点大，但白三奇也真的名不虚传，刀法非常好，下刀快稳准，而且双手和呼吸很协调，几乎保持一张一弛的节奏。

其实许多医生，尤其是年轻医生都是双手和呼吸、眼睛不协调，所以手术能力有高有低。但要练到极致的协调，首先要靠的是天分，没天分怎么练都去不到那个境界。王冬杨正正是天份高，不用怎么练，自带的巧手属性，所以被称为鬼手。当初方万源就是在课堂实操一眼看上他的，十多人一起用道具进行手术，就他和周星云两个人一刀不多，一刀不差，快稳准。

转眼间，半小时过去，白三奇已经搞定，王冬杨接手。

这一做又是四个小时，等王冬杨负责的项目做完，几乎也已经累趴下，他直接走到座位里坐下来，远远看着程峰和老薛做缝合。等他们做完，王冬杨才亲自对病人做各种检查，发现都很正常，检测仪器给出的数据也很正常。所以别提多高兴，如果不是因为玻璃后面有人，肯定已经跳起来庆祝。

打开手术室的门，看见一百多人排成两排，在用力鼓掌。原本很累的王冬杨顿时感觉自己精神了一些，不断点头微笑，对他们表示感谢。走进休息室才噼啪趴在沙发上面，大口大口喘息，累啊，真他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管。

事实上郭恒红也给了王冬杨这样的空间，他随便抓了一个小护士让她在休息室外面站岗，王冬杨出来前，她不能离开，亦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王冬杨。吩咐完以后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送那些观摩了十几小时手术累得筋疲力尽的同行离开中心医院，做好这一切他才回自己的办公室睡觉。

基本上所有参与手术的人都在完结空闲下来的第一时间睡觉，除了一个人，他没有睡觉，而是在自己的诊室打电话：“你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你可以把钱打进我小姨子的账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