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张宁的剑离他的胸口越来近,刺骨的触感也深刻起来。那种让人汗毛都耸立的害怕,在此刻油然而生了。
“它有何罪?你杀它?难道只是因为你是人吗?这副皮囊赋予了你杀它的权利?”张宁轻飘飘的发问,把张越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问住了。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弱肉强食是生存之道,从来没有人试图去反抗,又或者说反抗无效。因为无论怎么反抗,结果都不会改变。
数万年以来,人类的地位凌驾于兽族以上本就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它们注定被人类所杀和利用,哪怕死,也是被人类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而已。
“兽族本就低贱,公子为兽族射杀同类,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问了出来,似乎料定了这么多人张宁不敢杀她。
话音刚落,张宁手中的剑便落在了说话人的胸口,直穿心肺,就那么倒在了地上。眼睛里的不可置信,怎么也抹不去了。
“你竟然杀了他?他不过说了一句实话,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毒辣,以后不也祸害整个大陆!”夜冥看着那人的惨状,只觉得恶心。
随后赶到的九琰刚好便把这番话落入耳畔,再看看地下的尸体,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刚想要说话,张宁就开了口。
“实话?何为实话?兽族低贱吗?人族高贵吗?兽族从未伤过你们吧,你们为一己私欲把兽族赶尽杀绝,你们,又高贵到哪去了?”张宁掷地有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不料遭到了张远的斥责。
“黄口小儿!你难道不是人吗?你父母难道是这么教你的吗?那还真的是造了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为祸世间!”张远把瘫坐在地上的张越拉起来送到后面去,还不忘辱骂张宁。
“我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教。既然杀了它,那你们便得给它偿命!”说完,张宁就迅速结了一个印,把他们全都困在了结界里面。
张宁转头看向了九琰,“这次,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不值得的!”
“你干了什么?快放我们出去?”张越看见上空的结界,只觉得头顶一片漆黑。这次,他们不会要死在这吧。
“放了你们?很快的,别急!”张宁冷漠的回答道。安静的曲子慢慢从张宁的嘴里倾泻而出,撞击着他们每个人的黑暗面和所有的见不得人。
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夹杂着灵力,让他们被迫去回忆所有的肮脏面。他们手上流过的血,害死的人,那些枉死的灵魂瞬间都缠在了他们身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和恐惧!
“啊啊啊啊……”当声音震彻魔兽森林,当不染鲜血的痛苦被撕开,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你……临川皇室是不会放过的。”夜冥感觉自己的灵力在慢慢流失,他也第一次对这个面相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产生了恐惧。
“好啊……那你就去跟你的临川皇室去说吧……”张宁闭上眼睛,释放出身体所有的灵力在这个结界之上。
正当死亡的厄运快要在他们身上降临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张宁的行动,所有人的声音都转移到顾墨的身上,他手里的刀放在了张夜的脖子上。
“等一下!”顾墨从结界后面慢慢走出来,一身黑衣所展现的是九琰从未见过的冷漠,几日不见他更加冷漠了。
“嗯?放开!”张宁看到张夜瞳孔一缩,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结界里的人瘫坐在地上看起了这场闹剧。
“放开也可以,你放了我爹,我就放了他否则……”说着刀又往脖子那深了一点,印出了血痕。
九琰失望的看着顾墨,他也想不到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阿墨,把刀放下可好?放开张姑娘。”
顾墨用力的摇摇头,“不,不……他先放了我爹,我才……”话音未落,顾墨手里的人已经被惊鸿抢去了。
“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那么你的下场也会……”张宁一边看着张夜的伤口,一边把剑指向了顾墨。
可是正当张宁想对顾墨发起进攻的时候,九琰却用身体拦住了,这让张宁觉得分外的不爽。
张宁泛红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他只知道谁碰了他在意的东西,谁就要死,无一例外。
“你要拦我?”张宁的眼神紧紧盯着九琰,倘若他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能在九琰身上刺个窟窿。
“他不行,你会后悔的。”九琰说出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张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番话。
九琰把顾墨拉起来,对着张宁指着顾墨笑着说,“这是你前世的弟弟……现在,你还要杀他吗?”
“弟弟……”张宁呢喃着,脸上突然展现了轻松的笑容,“我有弟弟。”
“他是……”顾墨有点不敢相信,是哥哥。那他绑架了哥哥的姑姑,他……也太混蛋了吧。
“阿墨,道歉。阿宁会原谅你的。”九琰笑着看着这两个人,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事情说出来,或许他可以高兴点吧。
没想到这次顾墨没有顺着九琰的意思,大声的说,“我……我不道歉。他们杀了魔兽,可我爹没有,我爹放了惊鸿!”
提到惊鸿,张宁抬起头冷冷的问,“他放了惊鸿,那谁抓的惊鸿?你告诉我?嗯?”张宁摸起足下的惊鸿,眼神变的有些可怕。
顾墨看到他的眼睛向后退了退,有些害怕的说,“我,我不知道。可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跟我爹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晨喘着粗气大声回道,可把他给累坏了,这些人跑的也太快了。
“我是来找我墨儿的,与魔兽何干?”顾显大声反驳道。多日来的奔波他脸上布满了灰尘,看来吃了不少苦。
听见顾显说话,顾墨赶紧跑到了结界边上找顾显,平日里的那些隔阂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