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说笑了,我这顾家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却也没有光天化日之下就杀人的。”顾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断了九琰的话。
九琰诧异的看着顾显,再看看后面正在烧着的兰室,心想这个人心真大家里着火了还在这耍嘴皮子。
“顾家主也是闲啊,这家里出事了,竟还能坦然。”九琰转身看向顾显,希望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心虚。
顾显仿佛没听懂九琰话里的嘲讽,笑着说,“房子嘛,可以在建。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既然人没事,烧了又有什么要紧,您说呢?”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真的那么好。九琰知道,这只老狐狸并不好对付。
九琰把手背到身后,叹了一口气,“您说的倒是有理,只是这顾家是不是安全,就不得而知了。我还有事,就不陪您来唠了!”
九琰对顾显点了点头,算是告辞。月牙看着九琰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急的要命。
“月牙,你可不要忘本啊!”顾显这一句话,算是给了月牙一个警告,再多管闲事,别怪他不客气。
月牙听到顾显的话,赶紧跪了下来,“月牙不敢,顾家对月牙有恩,月牙不做小人。”
顾显听到月牙的话,并没有表现很满意的样子,神色有些捉摸不透。跪在地上的月牙,一直看着地面,没敢抬头。
“知道就好,莫要忘记。嗯?”顾显特意拖长了音,想要警示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省的她什么话都敢往外讲。
月牙不停的点头,嘴里一直念着“是…”。顾显这才心满意足的让她起来。
“对了,大少爷想要你做他的侍妾,你可有异议。”顾显不紧不慢的说着话,看似是商量,实则已经是命令。他断定这个丫头不会拒绝,毕竟侍妾可比丫头好多了。
月牙低着头,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直接跪了下去“奴婢不愿,请老爷,大少爷收回成命。”
月牙心里清楚的很,这是怕她坏了他的事,打发她离开二公子的一个借口而已。如果去了,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这九公子一来,你倒是硬气了!”顾显感觉自己的权威被一个丫头挑战了,说的话都成了空气。
“月牙不敢,只是请家主收回成命!”月牙再次挑战了顾显的底线。有些话,再三重复就是不知好歹了。
“住嘴,你当这顾家是什么地方,容你挑衅。你若不去,便离开顾家!”顾显怒气冲冲的说,这丫头不治翻天了。
月牙慢慢站起身来,从腰间拿出了代表顾家丫鬟的腰牌,放在了地上。然后扬起裙摆,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拜别家主,知遇之恩今生难报,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大恩。”月牙忍着泪水,哽咽的说。然后不等顾显发话,就朝着顾家大门走去。
“月牙,你这是去哪啊?”穿过长廊,有认识的丫鬟看她走了,不明不白的问。
“还能去哪?你没看她要出去吗?连腰牌都没了,肯定是被赶出去了。”平日里便合不来的小丫头,看到她这副模样,自然是少不了要嘲讽的。
月牙自动屏蔽了那些闲言碎语,可心也免不了要疼的。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如今却要离开。她家公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月姑娘,您这是…”守门的人看见月牙失魂落魄的从里面出来,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不要再问了,让她走。顾家养她真是白养了。”顾棋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要走的人还不快点,杵在这里跟谁欠她一样。
月牙没有说话,转身看着顾家的牌匾,沉重的闭上了眼睛。她,从此不再属于这里,又要去哪呢?
顾家的门口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对着月牙和顾家人指指点点。顾棋的脸色难看极了,这个女子让她丢尽了脸。
终于,月牙转身离开了顾家门口。她什么都没有了,孑然一身。她只希望,公子能够在顾家呆的下去。
最让月牙意想不到的应该是九琰,她看到他其实就在人群中,只是点头并未作出表示。
九琰并非绝情,只是月牙留在顾家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他已经引起顾家人的怀疑,再暴露对谁都不好。
九琰一路跟着月牙来到一个破败的小院。小院里杂草丛生,蛛网遍布,不知道有多久没住过了。
想到她本来可以有着不错的环境,如今却要缩在这种地方,九琰感觉有点对不住她。
“九公子还打算站多久,这房子虽破,到底是个窝。”月牙看着站在外面迟迟不进的九琰,以为他是嫌弃这里。
九琰淡淡的笑了笑,这姑娘好生厉害。竟然一眼就能猜到他来了,这么好的姑娘倒是委屈了。
“姑娘误会,九琰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委屈了姑娘。”九琰见她误会了,赶忙解释。
月牙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又端来一把椅子,请九琰坐下。想要去烧水沏茶,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看到她那难为情的样子,九琰拉住了月牙的胳膊,“姑娘不必忙活了,九琰此次来,也是有正事的。”
“九公子,可是说顾家有人害您一事?”月牙一猜就是这件事。说来也蹊跷,刚好二公子就看到了。
“不仅如此,那天我进兰室看到了一幅画,差点就被吸进去了。”九琰想着那天的场景,至今觉得后怕。
“画?你说的可是夫人的像?”月牙皱了皱眉头,然后猛然想起了的确有这幅画,而且还非同一般。
“你知道?”看到月牙的反应,九琰心里也有数了。那幅画的来历,恐怕并不简单。
“九公子以后若是再见那幅画,还是离远点好。那幅画,有灵。”月牙谨慎的告诉九琰,害怕他再去碰那副画。
九琰听到月牙的话,心里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他想要知道那副画的秘密,但是月牙却绝口不提画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