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每个人心中的东西。
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在什么地方,心中也永远都会惦念着家乡。
或许家乡相比起别的地方来说很贫穷。
但对于家在这里的人来说,家乡依旧是最美好的地方。
回到家乡,看着自己长大的地方,也是追忆过往的时刻。
每每站在熟悉的景物之前,似乎都能看见小小的自己站在这里和小伙伴们疯玩疯跑。
然后是少不更事的自己,在这里与父母争吵。
然后是弱冠之年的自己,在这里与初恋谈情。
然后是而立之年的自己,在这里与孩子述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想家是每个人的习惯,可有些人能回家,有些人却回不了家了……
例如孟飞航,他虽然喜欢这个地方,但不代表他不想家。
可他想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怎么回去呢?
心中的惆怅无人述说,只能夜里独自买醉独自愁。
旁人都说,不论距离再远都能看见同一轮明月,可他看见的明月却是他的家人看不到的。
而他在之所以愿意来这里,愿意坐在这里听这个青兰姑娘弹琴,旁的不因为,只因为他在青兰姑娘的琴声当中找到了那抹归属感。
说来奇妙,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他非常熟悉的味道,似乎自己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了……
也就在孟飞航心生感慨之际,忽然老鸨站了出来,笑吟吟的说道:“各位贵客,今天本店有一件大事儿,咱们的青兰姑娘,今日已经到了可以接客的时限,今日便要竞拍初夜,价高者得。”
青楼楚馆也有青楼楚馆的规矩,卖艺不卖身从古至今都是一个笑话。
说白了,这就是个积累人气的方式,老鸨做这行基本上都是火眼金晶,一眼便能看出那个女子长大了之后是可以做店柱子头牌好苗子。
只要是被选中的苗子,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下人仆从伺候着,老师负责教规矩,教琴棋书画,与大家小姐的教养方式无二。
不到年纪,老鸨也一直都会把卖艺不卖身挂在嘴上,替这个女子积累人气。
可等女子到了年纪,一样会被竞拍初夜,然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去接客卖笑,但价钱肯定要高很多。
也不能说人家无情,毕竟青楼就是个做皮肉买卖的地方。
有几个人在这地方能出淤泥而不染?
又有几个人能在这种地方独善其身?
在乱世当中,女子不论有多高的地位也都是一样的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哪怕是南唐王王丹倾那样一个专横霸权的女人,到最后也依旧免不了要嫁人的命运。
更何况是青楼当中的女子……
她们就如同水上浮萍,随波逐流,大浪来了根本无法抵抗。
青兰姑娘在尝香阁绝对是头牌级别的,当老鸨说出这话的时候,只听满场宾客都在喝彩。
只有青兰姑娘本人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抚琴一句话不说。
有个体型臃肿的中年人当场开口:“我出两百两,买青兰姑娘第一春。”
“两百两?”
“就两百两你也就只够去玩个过气花魁的。”
“想用两百两买青兰姑娘第一春,这价格可太小气了些。”
一听这人只出两百两,当场就有人嘲笑他。
不过那人却也豪横,直径开口道:“呦呵,这位仁兄,话说的挺大,那您打算出多少钱啊?”
那人满脸傲然道:“我出的价钱不多,五百两。”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跟你一跟,六百两。”
见这两人争得如此畅快,价格蹭蹭的往上涨,老鸨也开心的不得了。
老鸨笑吟吟的说道:“咱们王大财主出六百两,还有没有比六百两更高的了,要是没有,青兰姑娘今天晚上,可就要与王大财主走了。”
这时候,另外一人紧接着就说道:“八百两。”
“呦呵,张财主果然大方。”
老鸨捧臭脚的功夫绝对一流,道:“王大财主,您不跟一跟了吗?”
“跟个卵。”
那个姓王的财主翻了个白眼,道:“八百两都够老子给幽兰姑娘赎身了。”
八百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富贵的生活一辈子了。
那财主虽然有些上头,但却也冷静下来了,六百两已经是他的极限,想要比八百两还多,那真是想都别想。
“既然如此的话,那王财主可就要错过喽。”
老鸨笑的妩媚,环视满场众人,道:“诸位,还有没有比八百两更高的了,如果没有的话,那青兰姑娘可就要和张财主走了。”
听见老鸨的话,在看满场众人没有表情也没人说话,张财主赫然自信起来,看着青兰姑娘,嘴里对着满场宾客道:“青兰姑娘,今天晚上我是志在必得,兄弟们可就别和我抢了,要不然小心钱财散尽啊。”
话音落下,他又对着青兰笑道:“青兰姑娘,今天你遇上我张某人替你开箱做这第一笔买卖,可是你的福气啊,今天晚上张某人一定让你体验一下做女人有多快活……”
“张财主,可别把人折腾坏了呀,等过段时间,咱们可还是要给青兰姑娘捧场的呀。”
“就是啊张财主,您今天晚上可得好好补补才行呢。”
听着那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言语,青兰姑娘紧紧地抿嘴唇,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惶恐。
显然,她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命运是什么。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也只是乱世浮萍罢了……
老鸨这时候笑着说道:“如果没人加价的话,那我可就要宣布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二楼传来一个话音:“一千两……”
听见这个声音,青兰抬头向上望去,正看见孟飞航那清澈的眼眸。
“呦呵,孟公子,您可终于说话了呢。”
“还以为你是忘了青兰的一番心意了呢。”
老鸨叫嗲一声,道:“孟公子出价一千两,还有没有加价的,张财主,您还要加价么?”
“当然。”
张财主往椅子上一座,道:“一千两百两……”
孟飞航看向那张财主,道:“一千四百两。”
“小兄弟,你这是真打算跟我抗到底了?”
张财主满脸嘲弄的看了一眼孟飞航,道:“只是不知道你口袋里的钱带够了没有?”
孟飞航眯缝着眼睛看着对方,道:“够不够无所谓,你敢叫,我就敢加。”
“兄弟,你这可就有点不厚道了……”
张财主也眯缝起眼睛,道:“一千八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