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想，我最后给李溪灵打，电话接通，李溪灵先开口道：“刚想给你发电子版的装饰图，还有材料报价，你电话就打了进来，巧啊！”
我道：“我想问问明月有没有别的联系方式？”
李溪灵道：“怎么了？联系不到她么？”
“关机。”
“我知道的号码和你知道的一样，你有要事找她？如果是，可以去别墅找，不过她不一定在。”
“那算了，太麻烦。”
“发生什么事？听你语气无精打采的，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先这样吧，装饰图和材料报价单给我发来，我看完以后回复你。”
我挂断电话，然后直到下班视线都很少离开手机屏幕，在等待明采臣的来电。如果明采臣能跑掉，肯定会给我电话。当然如果明采臣被抓住，收到风的谭老板一样会打电话告诉我。所以只要守着手机，一定能知道明采臣的状况，只是时间问题，而我希望是前者。
大家都收拾好准备下班了，就在这时候一下午没回来的林影儿忽然从外面回来，大声宣布道：“都先别下班。”
大家都停住，看着林影儿。
林影儿随即又对大家道：“我要你们帮忙搬东西到楼上的副总办公室，我明天到楼上办公。”
我道：“你应该找行政，你找我们干嘛？即便要找，你提前说，现在才说，你没发烧吧？”
林影儿道：“不愿意是不是？没关系，上个月的考勤表还没有交，你们可以走。”
要挟，这是赤、裸、裸的要挟，我真想走，但林影儿的意思是如果我一个人走，整个部门都要受累，整个部门的福利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只能妥协：“行，就当恭送领导，但要把钱学林的小组找来，你也是他的领导……”
林影儿还没有同意，陈保定立刻就反应过来说他负责去叫，很快把钱学林那边的人给带了过来，由林影儿分配了工作开始忙碌起来，首先是尽可能地找纸箱收拾办公室零零碎碎的东西。郭倩下午的时候已经把东西归类好，其实不算很麻烦，这么多闲人在，顶多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我不怎么忙，至少不需要搬东西，只需要和林影儿以及钱学林做交接而已。文件柜里面那些文件林影儿上午已经整理好，一半给我，一般给钱学林，说起来还是钱学林要麻烦些，要把文件抱回自己的办公室，我最方便，因为文件柜最终属于我用。
钱学林搬文件出了去，郭倩以带着其它同事搬其它物品到楼上，办公室里就剩下林影儿和我，林影儿道：“杨祖然，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做损己利人的事情。”
我道：“我什么时候损己利人了？”
“你还不知道？好吧，就你这智商大概也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原本想着下午搬办公室，因为你在里面放了那么多烟，这一帮人现在还在加班，都因为你，你说这是损己利人么？”
“这顶多是损己害人，不然你告诉我谁得了利？是你么？你得了么？”
“我觉得我得了……”林影儿这是在死撑，“你害人害己是事实，这个二手办公室明天开始你在用，一股烟味，你不感觉恶心？”
“烟味不恶心，至少不会比那股残留下来的不算人味的味道恶心，当然无论如何我得感谢林副总你的临终赠言，哦，不对，应该是临别赠言才对。”
林影儿没有被我刺激到，她心情非常好，因为终于如愿以偿当上副总，否则就冲上午我偷窥了她，以及下午弄了她一办公室烟就够我死上一万次！林影儿笑着道：“说真的，看着你用的全都是我用过的二手物品，我就感觉特别高兴。”
我道：“你心理有毛病，你就该吃药去。”
“我没病，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想要新物品，求我，我会给你批专项款。当然，我们可以等价交换，我知道李溪灵和圣地集团的周亦川是好朋友，圣地集团的业务是我们对手公司在做，你要能把这个业务给弄来，立刻给你转正，给你配车，提高各项福利待遇，重新装修办公室，而且按合作年总额给你百份之一提成。”
我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林影儿大方，不过必须说那真的很大方，年合作总额如果是五千万，提成就是五十万。而是因为林影儿竟然知道李溪灵和周亦川的关系，我和李溪灵那么好都只是上次宴会才知道李溪灵跟周亦川关系那么深。林影儿竟然知道，她的情报系统还真高效。
看我不说话，林影儿道：“怎么样？说句话，你要是答应你就年薪一百万，明年就可以买个房子落户白云，这是一个机会，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我给了林影儿一个假笑道：“别诱惑我，因为我不相信你。”
“我是不能太相信，但我有在大事情里坑过你么？代理总监、总监，现在一个已经达成，一个在进行中。钱你没赚到么？方案没通过么？当然你能说我耍你，但我给你的都只是小惩戒而已，大事无一落空都帮你办了下来……”
我这次直接给了林影儿一个白眼：“林副总，你觉得你还施舍我了是不是？什么叫帮我，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你有百份之一百的义务去办，而不是帮我办。算了，我跟你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讲什么道理，别再废话，赶紧把剩下的交接完成，我赶着走人，我有要事，而且他们就要回来。”
林影儿保持着笑容：“你先回去好好想清想楚，然后我们再谈，我觉得你会有兴趣。”
我不发一言，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思绪万千，我真有兴趣，因为林影儿说的年薪一百万绝对有可能，而且甚至比一百万更可观。然而这事能办成的难度能追上年薪的高度，办起来别说难于上青天，估计比上青霞还难。就一条，劲霸凭什么资格去和圣地集团谈？圣地集团已经有合作伙伴，让圣地集团背弃信义毁约？即便圣地集团愿意毁约，谁负责赔偿？企业形象又该何去何从？好吧，即便能够排除万难把圣地集团争取回来，凭什么功劳要给林影儿？
最关键的还是，如果林影儿得了这个天大的功劳，地位能稳固起来，前程就能似锦起来，一旦她一马平川、呼风唤雨，相对的王诺诺就会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凄凄惨惨戚戚，虽然按王诺诺的大爱性格不会欲哭无泪，但我绝对首先会欲哭无泪！所以我不能害王诺诺，我宁愿自己卷被铺滚蛋，反正李溪灵的天鸿集团恨不得我立刻跳槽，而且一样是百万年薪，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所谓树挪地人挪活，何必呢？
当然，这些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现在急切想知道的是明采臣的状况，偏偏手机一直没有动静，眼看就要天黑，明采臣那家伙到底是死是活？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不是说好好交接么？拿着，这是考勤用的，还有过去的考勤存底。”林影儿把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我，“里面还有你小组所有人的资料，以及过去解雇过那些人，你要是觉得没有用，就把它扔掉……”
我接过来，没说什么，因为搬东西的已经回来，不适宜乱说话。
和我猜的一样，就是一个小时，林影儿的办公室已经清空出来，连植物都搬走了，林影儿对大伙道：“今天辛苦大家了，我请吃饭，就当散伙饭，全部都要去，不然我会不高兴。”
这个林影儿，说话永远这么难听，不过这样的话有效果，没有人表示不参加，除了我，我道：“我有要事，你高兴不高兴我都有要事。”
林影儿道：“有要事行，我们的消费你报销一半。”
我吼道：“凭什么？我去就你请，我不去我还得给一半，当我傻子呢？”
“要不你就去，要不别废话。”
乔楠就在我隔壁，她拉了拉我，意思很明显，最后一天别惹事，问题是我不觉得我在惹事，所以我无视了乔楠的劝告，继续对林影儿道：“我不给，你还敢抢是不是？”
林影儿道：“考勤还在，我会在你工资里扣。”
陈保定帮我打圆场道：“林总监，哦，不，林副总，不用这么麻烦，我帮老大先出，不过我今天没带钱，林总监你不是欠我钱么？你先出哈。”
“凭什么？”钱学林很大意见！
林影儿道：“你还想欠钱不还是不是？赶紧走、赶紧走……”
林影儿竟然帮忙？这不但让陈保定感到意外，连我都感到意外，今天的林影儿心情竟然好到这个地步？
最后林影儿带着大伙儿先走了，我一个人在空空的已经属于我的办公室留了下来，那感觉很特别，因为在劲霸有独立办公室的不超过十个人，这多精贵无需多言。撇开这个不说，用林影儿用过的办公室有一种别样的感情，这是在和林影儿的刀光剑影的交锋中产生的，用林影儿的办公室会不会更容易了解和找出林影儿的弱点？我觉得会！
抽了一根烟，我才把钥匙收好，回办公岗位拿上私人物品，走人。刚进电梯，手里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明采臣的短讯，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乔楠：你怎么啦？下午开始就一副要死死不去的表情，没事吧？
我：我来大姨妈。
乔楠：滚。
我：其实是因为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亦没有给我回复。
乔楠：问题不用回答，你迟早会知道，你急什么急？至于你说那段文艺的话，我肯定必须是前者，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好吧，我不担心，但我稀里糊涂的，很揪心。
乔楠：懒得跟你废话，我吃完饭上去搞卫生，要给你买点什么不？
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看着办吧！
乔楠：你最好马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我觉得你昨晚没睡觉，看你眼睛，全是血丝。
我：观察能力不错啊，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