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中心大厦,是海都第一高的建筑物,顶层最高高度六百三十米,站在上面,犹如站在云层上。
这里的温度接近零下,风速高达每秒十米,极端的说,拿杯水放在那里,用不了多久就要结冰。
这个季节,顶层几乎空无一人,温度和风速是正常人难以抵抗的,但是,就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旧有两人迎风而立。
前方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上半身白色的唐装,下半身黑裤黑布鞋,负着双手站在顶层的边缘,凌冽的寒风中一动不动。
这个人正是阴山武道局聘请过来鉴定萧开天境界的,阴山武修一脉、人称武痴的解元,宗师境界。
他身后不远,一名穿着羽绒服的青年,唇色发白,身体抖抖索索,是负责联络、解元的亲传弟子庄东泽。
庄东泽只是地境中期的境界,体内的劲气还无法抵抗如此猛烈的寒风,故此他看着雄壮威武的师傅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丝的崇拜。
“东泽呐,”解元负着手,一副睨视海都的模样:“你可要好好记,好好学。”
“我辈武道中人,最看重的就是信义,以武会友,交识天下英雄,这才是我等追求的最高境界。”
“这萧开天,听你讲来,想必也是性情中人,我约他今日在此一决高低,将来或许他也能留名武道界,成为一段佳话。”
庄东泽冷得直搓手,他急忙应着:“是,师傅。”
“东泽呐,你看你还是修为不够呐,此战之后回去,务必要勤加努力,争取五十知天命之前,踏入宗师境界。”
“是,师傅。”
“海都之巅,一剑东来,哈哈哈,痛快痛快,萧开天,我想你能领会这样的意境,你我二人,也算给这个武道界,谱写名流风采。”
“呵!”庄东泽呵了口气,他搓着手:“可是师傅,你从早上五点半一直等到现在下午了,萧开天并没有来啊。”
“哼!东泽呐,你的道心还是不够稳噢。”解元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寒风之中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强壮的筋肉:“知道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吗。”
“师傅,弟子愚钝,不知道是哪两位前辈。”庄东泽实话实说。
“你看看,我辈武道中人,除了修武,习文也是很重要的,更要博览古今中外,不过你尚且年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两人,都是当年岛国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两人约定在严流岛决斗。”
“佐佐木小次郎年轻气盛,早早来到严流岛待战,哪知道左等右等,宫本武藏就是不出现,东泽呐,你可知道为何。”
“弟子愚钝,请师傅赐教。”庄东泽吸了吸鼻涕,应声回答。
“嗯,”解元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宫本武藏的心里战术,故意拖延迟到,造成佐佐木小次郎的焦躁。”
“果然,和后面姗姗来迟的宫本武藏交手的时候,心浮气躁的佐佐木小次郎一招不敌,终于还是死在了宫本武藏的剑下。”
“所以东泽呐,我辈武道中人,遇到任何情况,讲究的是心平气和,气沉丹田,不可浮躁心中不静,这是高手过招的大忌。”
庄东泽恍然大悟:“师傅,弟子明白了,这一定是萧开天故布疑阵,拖延迟到来搅乱师傅您的心神,那师傅明知道如此,为何还要早早在这里等待呢。”
“呵呵呵,”解元微笑着,他胸有成竹地教育着自己的弟子:“萧开天用此计想要扰乱我的心神,但他不知道,我其实早已经看破。”
“至于我早早在此等待,东泽呐,你知道我选择这里的缘故吗。”
“弟子愚钝,请师傅赐教。”
“一部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海都第一高建筑物,我和他在此一战,足以名动天下,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也是有好处的,既然要引入进武道,我这个人引路人,不妨推一把年轻人。”
庄东泽满心叹服,师傅真是仁者之心,这是他一定要牢记学习的。
“其次,这里温度风速异于他处,是个考验武修应变能力的地方,你只道我在这里白等,殊不知其实这几个小时下来,我完全适应了周边的环境。”
“武修之间,哪怕我现在是宗师,可是也不敢托大,东泽呐,记得啊,无论何时,无论面对什么等级的对手,我辈中人,都要做到全力以赴,万无一失。”
“萧开天故意拖延,想要我急躁,殊不知我早早在此等待,熟悉的是战斗所有的环境细节,我可以说,就算萧开天是顶级宗师,我解元,也有胜利的把握。”
“他想占据人和,可是忽视了地利,至于天时,更是在我掌握之中。”
庄东泽到此为止算是彻底觉悟了,不愧是师傅,就连这么一个稳胜的比试,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考虑研讨,他看着一米六三身高的师傅,瞬间在心中的形象,仿佛绿巨人变身一样,迅速高大起来。
“萧开天,”解元嘴角勾起笑容:“年轻人,希望你能体会我的苦心,玉不琢不成器,有小聪明是好的,但物极必反,我辈武道中人,终究还是胜负论高低。”
“这是我免费教给你的第一课,好好体会吧,也不枉费了我的苦心。”
风刮的更加猛烈了,庄东泽掏出手机一看,傍晚似乎有雷雨的天气预报,他犹豫着准备开口,但仔细琢磨着师傅的苦心,他带着笑容,将手机放了回去。
这就是武道,这就是道心,庄东泽挺起了腰杆,他领悟到了!
萧开天穿着薄薄的衬衫,西装脱了挂在办公椅的靠背上,坐在有着中央空调、满室如春的办公室内。
他的面前放着一枚热气袅袅的咖啡,这是刚从南美空运回来的新鲜咖啡豆,研制出来的咖啡,别有一番风味。
他非常忙,几个项目都已经开始,每天需要处理的文件,堆积得很多,他的心思,全部放在这里。
直到窗外传来“啪啦啪啦”的声响,他抬起头看去,豆大的雨点猛烈地冲击着玻璃幕墙,他摇头叹气,海都的天气还真常变。
“下雨了呀。”他捏了捏下巴,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