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求急匆匆的入了“苍府”,他一入府便朝老太尉的住处急去,刚到老太尉房门外,他的大嫂,苍勇之妻栾氏,正牵着长子苍承的手在原地焦急似火,想入老太尉的房,又迟疑不敢入内,又不愿离去。
栾氏身后不远处,有个穿着邋遢,面容干净却无一点血色的少年,他就是十六岁的苍天战,是苍勇跟“苍府”女仆生的。
对这样的私生子,“苍府”上下都是看不起的,但无法改变的事实是,苍天战身上是流着苍家血液的,苍勇无法否认,老太尉苍合也无可辩驳,何况苍天战的母亲已过世,所以,只好将苍天战留在“苍府”,认苍勇正妻栾氏为母。
苍天战虽然在“苍府”生活,但过着寄人篱下生活,时常被栾氏责骂和踢打,有时也遭到苍承欺辱,他每每想反抗,又见他父亲苍勇和栾氏处处包庇苍承,他只好忍气吞声,不再计较。
苍天战不受待见,今日,自然无法在栾氏母子身侧,只能不远不近的待着,目光冷峻,面无血色。
苍求瞧见苍天战射来的冷峻目光,看了他一眼,深知他在“苍府”生活的不易,就像他自己一样,都是别人眼中的“私生子”,苍求同情他。
一转眼见二爷苍求来了,大嫂栾氏紧紧攥着孩子的手,显然有些紧张,一脸焦急又委屈的对苍求道。
“二爷!”
“大嫂你怎么在这,出了何事?”苍求道。
“二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大哥,苍勇他跟苍家断绝了关系,非是一个人离开了苍府,他一个人走了就走了,可是,咱们母子,还有,还有天战,该如何是好?苍勇只身一人离去,又跟苍家断绝了关系,咱们再留在苍府,是不是不太妥当,可是,除了苍府,咱们母子,两,三人又该去哪里?这也是,今天来找老爷的原因。”
栾氏将自己所担心的事,告诉了苍求。
“既然找老爷,干嘛不进去呢?”苍求道。
“老爷那个脾气二爷你不是不清楚。”栾氏道。
“大嫂,大哥跟苍家断绝关系,听说是跟老爷政见不同,才自愿的,目的就是怕日后给苍家带来麻烦,既然大哥他不想带大嫂离开,那么大嫂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在府中好好生活,虽说断绝了关
系,那只是大哥,大嫂你并未跟苍家断绝关系,更何况,你儿子苍承和天战毕竟是苍家的血脉,理应留在苍家。”苍求道。
“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栾氏道。
“我知道,大嫂,还是安心住在府上吧,就算你现在离开苍府,如何生计,外头的寻常百姓家的日子,大嫂您是过不惯的,所以,听我的,安心住下,老太尉那边,我帮大嫂去说,可好?”苍求道。
“二爷说的,也,也有道理,那咱母子,就全听二爷的安排,就留在府中,安心生活。”栾氏道。
说完,栾氏牵着苍承的手高兴地离开,苍承道了一句。
“娘,我的手差点被你弄断了。”
栾氏摸了摸苍承的头,高兴的赔不是和安慰他。
苍天战未走,凶巴巴的看着苍求,苍求目送栾氏和苍承离开,一转眼,见还有个凶狠狠的人盯着自己,先是一怔,然后面带笑容,道。
“天战,你,你娘走了。”
“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
苍天战冷冷的说,然后一脸鄙视的看了一眼苍求,踏步离开。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真是大了就没规矩了……”
苍求郁闷的摇了摇头,然后推门进了苍合的房间。
“听说,你今天干了件了不起的事?”
躺在床上的苍合,在苍求一进门便问道。
“哪有,就是简简单单将那个女人送回家而已,谈不上什么大事。”苍求道。
“哎,就不能低调点吗,非得搞得四邻皆知吗?”苍合道。
“已经很低调了,正要是不低调点,恐怕整个圣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苍求道。
“怎么说你才好呢,苍求啊,你也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吧,虽然在名分这东西上,你没你大哥苍勇硬气,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是我最喜欢和疼爱的孩子。如今,看你这个样子,跟苍勇比起来,你算是差远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有时候苍勇不如你,你也有你的优点,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什么?”
“这些天,我也在想,苍求啊苍求,你到底有何长处呢。”
“想到了
?”
“没有,虽然没有想到,但是我根据你近来的表现,总结出了你的一些优点,你啊,优点就是真、率性、圆滑。”
“何意?”
“真,你对人从未有过坏的心思,坦坦荡荡的,虽然爱胡闹,但总算没干些伤天害理的事,算真吧。”
“率性呢?”
“我原以为你好色,喜欢女人,却不知道你只是瞎胡闹而已,若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你是不会强人所难的,若你喜欢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她的心,你会采取一些手段,我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这一点来看,至少你从不隐瞒自己的情感,反而光明正大的表露出来,为父做不到,你却做到了,这算不上率性而为呢?”
“圆滑呢?”
“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整日吊儿郎当、油腔滑调,苍求,你可知道,为父为何喜欢你多一些?”
“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我是私生子,你同情我,可怜我而已。”
“不要妄自菲薄,为父身为圣国的太尉,怎么会这样想呢,为父对你的疼爱胜过苍勇,那是因为你最像为父,苍勇太耿直和迂腐了,像他的娘,而你,像为父,为父近日想了很多,经过深思熟虑,想让你入官,你放心,有为父在,你做了侍郎之后,无人敢拿你如何,因为,为父这个太尉,虽然老了点,但还是圣国位高权重的太尉,为父就是你的后盾。”
苍求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老爹还是想让自己步他的后尘。
“行了行了,不就是让我当那什么侍郎吗,我同意了,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不过,侍郎,到底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的,管什么,权力大不大?”
“好,好,既然你这么想了解,那么为父就详细的跟你说道说道,侍郎,是王宫近侍,初任称从侍,满一年叫郎中,三年称侍郎,虽然你刚上任,但是你别怕,有为父在,你起步就是侍郎,不需要从从侍做起,管辖钱粮、兵马、赋税等,只是,你若为侍郎,具体管辖内容,还需听丞相陈周群的安排……无论是管辖钱粮还是兵马、赋税,或者圣都周边城防,那都是肥差,有着无比高的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