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飞自送刘备起身后,便全然忘了之前答应的话。
他只将一应杂事交给陈登管理,而凡是涉及军机大务,只自己一人斟酌考虑。
至于羊羊,倒也有的忙活了。
她周济百姓的事已经远近皆知,许多家里乞丐都慕名而来,幸好徐州陶谦经营多年钱物丰富,不然还经不住羊羊这般折腾。
一日,羊羊布粥结束收拾回家时,面前突见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那人头戴斗笠,像是刚刚送那个官家府邸出来,她便急忙跟了上去。
只是这斗笠人甚是警惕,似乎略有发觉有人跟踪,一下钻进巷道,几个急转身之间,便将羊羊甩不见了。
羊羊望着的空无一人的巷道,用手托着那好似鹅蛋的脸庞,努力回想着什么。
突然间,一个人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就是吕布麾下谋士陈宫,那天她虽何大回刘府后,送别吕布等人,和众人倒有过一面之缘。
而这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身形酷似陈宫。
羊羊甩了甩脑袋,应该不是他吧?
他不是应该和吕布在小沛么?
如果陈宫暗自潜入到徐州,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羊羊心生警惕的同时暗暗后悔自己没能快点更上那人的脚步。
······
······
又一日,张飞设宴,请众守备军将一同赴席。
羊羊听闻,心惊不已,便匆促前往,阻止张飞饮酒。
但是众人已至,即使羊羊是张飞的义女,张飞又怎能自杀威风?
这样他还怎么统帅徐州众人?
于是张飞不理羊羊劝解,只道:“大兄临去时,分付我少饮酒,恐致失事。今日尽此一醉,明日各自戒酒,协助守城即可。”
羊羊见张飞非喝不可,只得去将陈登请来。
张飞见羊羊离去,便起身与众军将相互敬酒,他本就能饮,以一敌众亦不在话下。
酒场中,他已巡关多次,然每转至曹豹处,无论如何劝曹豹饮酒,曹豹皆推辞不从。
这时,张飞已喝的半醉,他见曹豹拂了自己的面子,便对身旁军士道:“来人,将这厮给我拖下去先打五十鞭,我到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喝酒。”
“住手!”
正此时,羊羊随陈登至。
陈登眼见张飞豹头摇晃,环眼赤红,却毫不畏惧,朗声劝诫道:“玄德公临去时,是如何分付的?”
张飞已醉的五迷三道的,丝毫不买陈登的账,当着众人面,吼道:“你文官,只管文官事,休来管我!来人将曹豹给我压下去,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军士只遵上官军令,见张飞发话,便去擒曹豹。
曹豹见陈登救自己不得,只得无奈的向张飞告求道:“翼德公,可否看我女婿之面,且恕我之罪。”
张飞指着曹豹说:“你女婿是谁?”
羊羊听到此,却是面色一变。
只见曹豹似扬眉吐气一般,挺胸抬头的说道:“吕布是也。”
张飞一听,顿时气得哇哇直叫,这几天的憋屈劲仿佛一下涌了上来。
只见他满脸通红似血,怒道:“我本不欲打你,你把吕布来唬我,我偏要打你!我打你,便是打吕布!谁敢求情和曹豹同罪!”
看着如发了疯般的张飞,在场诸人竟然无一敢上前劝阻。
张飞将曹豹鞭至三十。
曹豹初时惨叫连连,最后叫声渐小,众人只闻鞭声。
眼看曹豹险些就要咽气,众人纷纷上前苦苦告饶。
张飞不顾众人,只问军士道:“已经多少鞭了?”
军士见曹豹已经奄奄一息,又见陈登止不住的摇头,便回道:“满鞭五十。”
听到此话,张飞才点头放过曹豹。
曹豹也才捡回一条命。
······
······
席散,众人皆回。
羊羊忙到陈登跟前,拱手说道:“今曹豹怀恨,必引吕布前来,陈公可有应对之策?”
陈登听完羊羊的话,却是面色一变,随后他一拱手回礼,道:“不会吧?曹豹乃是陶公旧将,深受大恩,怎会如此?”
羊羊还欲多言,就见陈登似是被张飞气的有些过了,已经挥手离去了。
羊羊蹙了蹙眉,自行解释道:可能因为曹豹是陶谦的旧将,他们和陈登都很熟,所以才导致陈登疏忽了。最后至使吕布袭来的时候,徐州毫无防备,轻易被破。
想想终于觉得这逻辑勉强说的过去后,羊羊便准备离开此处。
既然陈登不信,她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只见她边走边自言自语:“我就说陈登如此人物,又发现张飞打了曹豹,最后却还是被吕布轻松取了徐州。”
羊羊离开后张飞的会客厅,便准备去找糜竺帮忙,谁知她刚行至糜府,一个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
刚自己言曹豹事时,陈登面色骤变,虽然随即收复,但终归有些不妥。
而且若是发挥大胆揣测,如果前几日自己那人看到的人真的就是陈宫;如果是陈宫当时悄悄前来见的是陈登。
甚至如果说吕布破徐州的这一切都是陈登设计,原因就是刘备对自己并不重视,那也是行的通的。
事情从急,羊羊当机立断作出了决定,不管是不是如她猜想的这样,如今吕布破徐州是极难阻止了,不如先把陈登强行带走再说。
想至此,羊羊便向陈登府衙奔去。
······
······
却说陈登回了府中后坐立不安,心道:“她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陈登回忆起那日之事,看看有无缺漏。
原来,就在数日之前,吕布麾下谋士陈宫,悄悄前来见陈登。
陈登本要将它轰出,可陈宫的一句话“公之才能十倍于陈宫,奈何刘备不知其用,从不曾以真心相托耶?”彻底打乱了陈登的心。
陈登还欲辩解,陈宫又道:“曹操命人送密函,要求刘备杀我主吕布,想必没告知陈兄此事吧;徐州刚经战事,正值修养生息,刘备征袁术,想必没听陈兄之谏吧;刘备离去却留下张飞守城,那张飞武大三粗,又不通军机大事,想必没考虑过陈兄苦心吧。”
陈登见陈宫如此了解徐州事,任他巧舌如簧,却是辩无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