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怼了裴寂的事情可不小,无数双眼睛看着呢,等着这娃倒霉。
开国功臣的身份就在那里摆着,连皇帝都敬着的人,你说搞就搞?
有句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这件事上,让人看到了刘华的狂妄,自大,以及……跋扈。
总而言之,评价他的都是负面词汇,要不是看在这娃还没把治疗天花的手法交出来,估摸着有很大一批人开始痛打落水狗了。
李道宗的到来让这个家略显难受,刘华的手被吊在胸前,看上去有些狼狈。
本来一大家子人都在关心伤员,忽然来个兴师问罪的,多少让人有那么点点的不适应。
“告诉我,为了什么而动手,你不会不清楚裴寂的身份,作为一个尚书右仆射,是朝之重臣,很多时候连陛下都会仰仗鼻息,你这一下子,就一时冲动?”
“那老不死的欺负我。”刘华翻了翻白眼。
“严肃点!”
李道宗受不了刘华这等玩世不恭的姿态,极其恼火。
这娃是个聪明的娃,尽干一些糊涂的事情。说穿了裴寂可是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长辈,虽说在当今皇帝这边犯了点原则性错误,可那点错误,比起对于李氏家族的功绩而言,就是毛毛雨。
“够严肃的了!”刘华唉声叹气,道:“要是不严肃,我打他作甚?”
“行,左右都是你有理,乘着陛下晕厥,你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来,到时候看你如何交代。当然,陛下就算放过了你,你觉得有办法给上皇交代?还有……”
李道宗真是有些急,站在权利的漩涡之中,一边在享受它带来的便利的同时,另一边就的像做贼一般的胆战心惊,行将踏错,将会惹来杀身之祸。他不认为刘华不知道这个道理,反之这娃对于此道貌似有着先天的嗅觉。
可看这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仿似有些有恃无恐,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庄婷,给郡王爷算算,那老货欠我多少钱!”
刘华忽然喊了一嗓子,让那边的庄婷不满的瞪了李道宗一眼。貌似自打上一次上课的事情之后,这女娃对他的意见贼大,好几次送来的东西,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导致的后果就是,户部的工作量直线上升。最让那些官员们无奈的是,貌似这些数据他们能算,可是总找不到适当的方法,最后只能用老套的方式一笔笔的往上加,结果……只能说工作量减半。
这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当初小姑娘被欺负的时候,他们没站出来,如今就算恬着脸去求人,人家肯定不会答应。
“就出十三归,加上时间,他欠我们一千五百两银子!”
噗嗤!
李道宗再也忍不住,一口口水就喷了。
一千五百两银子?
裴寂欠你们的?
不应该啊,貌似你们没什么交集,这欠钱又是从何来?
他疑惑的看着刘华,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本来是招待李靖的,可是呢……那老不死的不请自来,吃了我上好的牛肉,你知不知道那牛肉多么的难求?可是每天只吃玉米饼,你知不知道玉米?算了,看你这没见识的德行肯定不知道,那牛不仅如此,还专门喝啤酒,每天还有专门的人拉出去跑一段时间,这样才能保证,那头牛肌肉比较有弹性,另外,这头牛必须在一年半里面必须宰杀,要是过了时间,肉质就老了。”
刘华一脸的悲愤:“先不说这其中的人工,就说这玉米和啤酒,我问问你,大唐有么?这等高质量的牛,别说你了,就算是皇帝陛下吃了,都会说好!不信,到时候你送皇帝一块试试看,按照我定的标准,收他两百两银子不归吧?可这老货占了便宜还不要脸,明着告诉小爷,人家是来吃霸王餐的!”
“这事儿,怕是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也说得过去吧?既然他摆明了要赖账,那小爷就随了他的愿,拿这些钱当医药费的了,这都已经便宜他了,你也不问问,我买个丫头,能值几个钱?”
李道宗的脸黑了,黑如锅底。
明面上,就这个道理?
是,他承认大唐的奴仆买卖,价格便宜的一塌糊涂,但你能把人家裴寂也当成奴仆来买卖?最重要的是,当初不是欠了你两百两,怎么从庄婷嘴里出来,就变成了一千五百两了?
那只有一个解释,其中的一些门道,刘华不想说。
“算了,由着你吧,反正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撑不起来,好自为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来问你,这般得罪裴寂,就会打破之前所算计的所有平衡,到时候一些世家豪门发难……你觉得救灾的事情还能继续下去么?”
“嘿……我还真是奇了怪了,到底你是户部尚书,还是我是?就算我是个打工的,也不至于一直被你免费试用吧?”刘华不乐呵了,道:“这事情自个儿去办,别问我!”
李道宗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那就是解决不了的事情找刘华,拿不定的注意找刘华,久而久之下来,户部如今变成了高效的运行团队,很多处理事情的方法都是新的。这对于他来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旦出现点问题,不仅仅他会倒霉,怕是连整个帝国都会跟着遭灾。
在这等事情上,绝对不容有任何的差错,一旦处理不当,那就是无数人生死的问题。
刘华要撂挑子,必须得撂。
事已至此,他不能将手继续伸出去,而是要斩断所有和户部的联系。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出主意的问题,而是要直面和豪门世家的冲突,自己几斤几两心中有数。弄一个裴寂尚且绰绰有余,但是要和拧成绳的统治阶层闹,他自问还没活够。
李世民的一套手段虽说很有效果,但还不够彻底。最主要的生产资料,以及朝廷各类资源,百分之九十集中在这些人手里,投鼠忌器之余想出的办法也是隔靴搔痒,科举的制度更是无疾而终,成了一个笑话。
这一次刘华要不是想少饿死几个人,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更不会把脸贴过去,让这些人没事踩两下玩。
打定了注意的刘华只想着将自己心目中的事情做完,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谁的事情谁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