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被长矛刺穿了咽喉,原本高高举起的熊掌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棕熊的尸体被长矛支撑着,死里逃生的我挣扎着从棕熊身下出来。
我的胸膛受了重伤流血不止,脸上也沾满了棕熊的血,它中了断肠草毒,估计血液里也混杂了一些毒素,我得尽快处理。
“苏业!”
聂纯仙奔了过来,但是看到浑身血淋淋的我又不敢靠近。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聂纯仙她们。
“你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眼前一黑,看来是断肠草的毒素入侵我的身体了。
先前的熊血有一部分洒在了我胸膛的伤口上。
我胸前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意识还没完全消失的时候我看到了森白的骨头……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怎么没死?”
醒来之后第一念头就是这个,难道说是断肠草的毒不够多?
不过现在我感觉四肢软绵绵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撒了止血药粉,但是没有纱布包裹,就这么裸露着。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我见过别人受过这么重的伤,那时候我可以坦然面对冷静下来帮他处理,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害怕的情绪。
现在我感觉不到疼痛,应该是中了断肠草毒的缘故,适量的断肠草毒有着麻醉镇痛的作用,不过我不知道这药效有多久。
躺了一晚上,我的嘴唇有些干裂,想喝水。
“你醒了?”
聂纯仙端着碗进来,见到我醒了顿时露出笑容,但是那一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了,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心。
聂纯仙用蜂蜜化了水,手指蘸了水涂抹在我的嘴唇上。
这种时候会口渴很正常,但是不能喝水,只能用水湿润嘴唇。
“其他人怎么样了?”
现在每说一句话我都感觉特别费劲。
“石大海不幸死亡,赵四他们几个三个重伤五个轻伤,副船长的右手手肘以下部分没了。”
威胁大家的棕熊死了,但是这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现在营地还活着的男人算上我在内就只有九个人了。
原本营地是十五个男人十八个女人,如今损失了一大半了……
在男人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营地的一切事情都需要依靠这些女人了。
棕熊的尸体带有断肠草毒不能吃,所以聂纯仙下令就地深埋,不幸遇难的石大海已经没了完整的尸首,按照上次的处理方法火化了。
副船长损失了半只手,以后算是残废了。
我并没有责怪他们临阵脱逃,那种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跑,只是石大海的死让我愧疚,主动出击是我提出来的,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现在营地的男子丧失了战斗能力,为了防止外面那些人图谋不轨,聂纯仙带头用头巾包裹头发伪装成男子用来迷惑那些人。
第三天的时候断肠草毒的药效过去了,我能感受到胸膛传来的剧烈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肠草毒的缘故伤口没有愈合的现象。
外翻的皮肉甚至有些腐烂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为了不危及生命只能把烂肉切掉,而这件事我自己是做不了的,因为我的双手还是没力气。
即便是有力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决心从自己身上割下来一块肉。
“纯仙,帮我个忙。把我伤口上那些已经腐烂的肉切除,不然我会被感染。”
裹着头巾的聂纯仙看来有些英姿飒爽,就像是一个女兵。
聂纯仙抿了抿嘴唇点点头,这件事她想拒绝但是又不能拒绝。
既然要做手术切除烂肉,那就得做准备。
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在烂肉切除以后缝合伤口,这可是一门技术活儿,聂纯仙觉得自己做不了,若是勉强试试很有可能害了苏业。
陈欣怡握紧了手,“缝合伤口我来做。”
她以前缝过衣服,上次过冬的衣服大部分是出自她的手,至于聂纯仙的针线活只能用拙略不堪来形容。
“缝衣服的针咱们倒是有,可是缝合伤口用的线咱们去哪找?”
小倩提出了关键问题,医院缝合伤口用的都是羊肠线,那种东西她们可没有,虽然那是羊肠里的一种纤维组织,但是就算宰了一头山羊她们没有专业设备根本没法提取。
晚上光线不好没法手术,聂纯仙选择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动手,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用开水煮过了,手术的地方在仓库,里面已经清空,并且用艾草薰过了。
屋顶开了一个洞,正好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落在我的伤口上。
给我手术的是聂纯仙和陈欣怡,这两个女人完全没有当大夫的经验,不知道让她们做这件事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但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一死,能死在美女手里也是一种幸福。
不过可怕的是没有麻醉药……
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断肠草毒,这次只能硬挺过去了。
“你准备好了么?”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
针是缝衣服的针,线是从聂纯仙丝袜上拆下来的。手术刀就是那一把军用匕首,虽然都用沸水煮过消过毒,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害怕,这么简陋的条件就把自己推出去给她们当试验品,貌似有些草率。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感觉胸口一痛,直接把我拉回现实,我很想叫出来,但是喊叫会丧失那股气,一股能让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烂肉被一块一块的切下来,旁边端着盘子的小倩看了都快吐了,这可是切人肉不是切牛排……
半个小时以后,烂肉清理完毕,聂纯仙双手都是鲜血,她已经累的快站不住了。
田小琴赶紧上去处理伤口,撒上止血药粉和消炎的药粉,烂肉切除以后能更加清晰的看到只隔着一层皮下的骨头。
原本我以为切除烂肉是最痛的,没想到最后缝合伤口才是最痛的……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缝合伤口的女孩子说一句‘能不能先把我打晕?或者提前通知我一声你要动手了?’
不打招呼就上手缝合,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到后面直接晕了过去,或许这会是我最丢脸的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