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舟首上的林长老,他脸色凝重,浑身的气势愈发高涨,藏青色的袖袍晃荡不已。
他望向远方,隐隐感受到凛然的杀意在朝自己而来。
“看来,这安阳郡是变天了,王长老和一干弟子恐怕以遭遇不测。”
林长老脸容上杀机密布,斜挂在后背上的木剑嗡嗡作响,一缕缕慑人的剑意逐渐流淌而出。
飞舟上的人们闻言,无一人不感到吃惊。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他们太虚宗的人!
不说派遣来到这的普通弟子,就当是一身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王长老,这区区地方家族势力谁敢动他?
他们有这等实力吗?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震惊的神情,无论长老还是弟子,都觉得林长老此话让人难以置信。
很快,这支修士队伍就察觉到了天边疾速而来的无数黑点,带着强烈的战意,矛头直指他们这群人!
林长老冷笑几声,眼神犹如蛇蝎一般毒辣,让人不寒而栗。
他寒声道:“看来今日咱们可要血洗一场了,所有人准备就绪!”
听到这位头目的话语,飞舟上的修士们体内的法力流转起来,一个个望向天边数量众多的来者,眼神变得残忍嗜杀。
区区地方家族势力,也敢放肆?
索性,就将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将这反抗的可笑信念彻底泯灭掉!
也好向这诺大的安阳郡宣告,谁才是他们的天!
庞大的飞舟开赴进去,周身的外壳覆盖着漆黑的玄铁,在底下的老百姓看来,仿佛是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这片天空。
处在阴影地方的人们,只觉得灿烂的阳光都远离他们般,那股从天而降的压迫感是如此的真实。
“他……他们要干什么……”
不少人抱着脑袋,抬起头满脸惊恐地道。
庞大的飞舟如黑压压的乌云悬浮在众人头顶,将这片区域置身于巨大阴影中。
林长老等人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飞掠而来的无数人影,胸腔内的杀意早已酝酿已久。
而这个时候,张子贤已经率领家族修士们赶到这里,一个个严阵以待地目视这庞大飞舟上的乌泱人群。
在同一刻,苏志卿他们也来到了现场,整支队伍气息稳定,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威势。
见到苏家的到来,张子贤一手负后,一手虚握放在腹前,儒雅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朝不远处的苏志卿点头示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家这边的修士们在注意到张子贤他们时,心中可谓是震惊无比。
没……没看错吧,这张家竟然有那么多的筑基修士?!
数量足足十八位啊!难怪之前能一鼓作气夺回整座武延山……
苏家许多人眼神变幻,心思各异起来。
也难怪,自从这些年张氏一族遭遇大变后,先是老祖闭关身死不明,后又一连数位长老悲惨地陨落,众多族人死于敌人之手。
怎么看都觉得翻不了身,单从产业丢失,财力大幅度地减少就可以看出必然走下坡陆了。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张家就悄然发生了惊人蜕变,还暗中培养了更多的筑基修士,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苏志卿内心惊叹之余,更觉得此战胜算大了很多。
在他的身后,苏霄玉看着这张子贤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俊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讶然之色。
他也没成想,这位曾经多年来的好友,竟然隐藏得那么深。
张子贤望着还在各处大街上的老百姓,心动一动,他运起深厚的法力开口道:“闲杂人等赶快去别的地方躲避,可切莫在此就丢了性命。”
清和的声音徐徐地回荡在方圆十里地内,落入了众人的耳畔处。
就这个情况来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意识到这里即将会发生一场惨烈的大战。
惊慌之余,底下的老百姓们赶快拖家带口地朝别处而去,生怕在这群神仙老爷斗法中,无缘无故地丢了性命。
舟首上的林长老目视这两边的修士们,脸色是愈发的森寒。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各位分别是哪家的人,报上名来。”
话语冰冷至极,透露出慑人的凛然杀意,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张子贤轻笑几声,欲要开口,就被一个粗犷浑厚的嗓音先一步发出,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嚣张气焰。
“对面的龟鳖听好了!我等可是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张家!”
身后边,一位魁梧高大的男子虎目凛凛,攥紧拳头吼道。
龟鳖?
你竟然骂堂堂太虚宗的修士队伍是龟鳖?
见话被自己的四弟抢去,作为家主的张子贤只觉得有些尴尬,假装轻咳几声,脸上恢复到了平静。
这个态度,就当是默认了其话语!
张绍天轻轻地摇着折扇,他浑身流露出一股风流倜傥的气质,此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此话虽然粗鄙,可在这个时候却让不少人觉得解气。
所有到来的张家弟子们,目光看向前方高大威猛身影充满了崇拜之色,一个个脸上更有傲然之意流露而出。
龟鳖!我们的浩猛长老骂尔等是龟鳖!
伫立在飞舟上的太虚宗修士们,在听到这句侮辱性的话后,每个人的胸腔内可谓是装满了怒火,额头青筋暴凸。
塔罗愤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土包子,敢这么骂我们!”
他肌肉虬结,浑身健壮无比,此时正死死地盯着张浩猛,两眼几乎要喷出怒火。
林长老射出几乎宛如实质般的目光,好似两柄利剑,直直地插向那发声的高大个。
还没开打,就被这群地方家族的修士当阵羞辱,实在是……
在这众人的头顶上,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脚尖悬浮,双臂环抱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浩猛这小子,骂得好啊!”
张逢九只觉得心中充斥了一股爽意,望向对方的眼神不免有一丝戏谑。
就在这时,苏志卿沉声道:“我等则是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苏氏。”
张家?苏家?
这两个家族势力竟然凑在一起了?
在此之前,通过王长老传讯的消息了解到安阳郡势力的情况,明明说到张家处于崩溃毁灭的边缘,而苏家保持低调隐忍的立场。
没想到,他们来到这之后才发觉全都变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张氏一族竟然能出动那么多的筑基修士,数量多达十八位。
这样的实力,恐怕在没人制止的前提下,只需给足时间就可以彻底称霸整个安阳郡了吧。
太可怕了,这个修真世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
“多年前被派遣到这里的王长老,以及众多的门派弟子,是不是被你们……”
林长老眼神狠厉,他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张子贤面带微笑,徐徐地道:“就在不久前,我们和苏家一齐施展行动,将王长老和所有的门派弟子……”
话说到这,他故意语气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字一顿地从薄唇里吐出,“尽数清杀,一个不留。”
言语蕴含着挑衅之意尽显,让对面的修士们脸色蓦地大变。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犹其是对方不过是个区区地方家族的家主时,那股恼怒感迅速地涌上心头。
“你们找死!”林长老怒喝一声,浑身的修为气势暴涨到了极致,斜挂在背后的木剑嗖地一声停滞在眼前。
平平无奇的木剑,好似是寻常地摊上的摆件,又如同民间小孩玩耍的道具。
可是在这一刻,却往外肆散流露出凛然骇人的剑意,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快要被撕裂一般。
飞舟上,所有修士们展露出气势,这支经历无数次厮杀的修士队伍,那股肃杀冰冷之意轰然掀起,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塔罗眼神凶戾,他浑身散发出慑人的煞气,如同是一尊屠杀万千的凶人。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以泻心头之恨!
这支太虚宗的修士队伍,曾经让多少地方势力低下头颅,甘愿马首是瞻。
那些试图抵抗的势力,早就灰飞烟灭,消失在这历史的长河中。
无论是门派,家族,都是如此!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受到这样的羞辱!
那股多年来积攒的得意以及骄傲,在今日遭到了强烈的踩踏,就仿佛是一口恶气,牢牢地堵在他们这些人的胸口。
必须杀人,才能得到释放!
苏家这边的修士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屏住呼吸地看着前方悬浮在低空中的庞大飞舟,他们能明确地感受到那股厚重的压迫感。
“哼,要开杀了么。”张子贤双眸一凝,他低语道。
“早就等不及了。”
身后,张浩猛拳头一拧,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爆响。
旁边立着一位长发飘飘的俊朗男子,只见他双眸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刀锋般的弧度。
“这一战,我的雷法将会更加精湛。”张绍天冷声道。
在这一刻,所有的张家弟子全部严阵以待,他们各自手持法宝死死地盯着前方,体内的法力迅猛地流转起来。
飘浮在众人头顶上的张逢九,他双眼微眯地扫视着飞舟上的一道道人影,心中充斥着念头。
“不得不说,这太虚宗派遣来的修士队伍的确是强大。”
张逢九脸色凝重道。
这支队伍里,筑基修士总共有二十五位,如果单从数量上来讲,在场的张,苏两家合起来已经比他们多出了六位。
看上去好似占据了上风,但其实不然。
因为飞舟上所在的筑基修士,没有一个境界是低于筑基中期层次!
光是筑基后期修为,其数量就有好几位!
反观他们这边,大多数都处于筑基初期层次,这样一对比,首先这劣势就体现出来了。
太虚宗不愧是庞然大物的存在,单是派遣出的一支修士队伍,在此之前果真是有横扫安阳郡的一切势力的实力。
难怪那么多人畏惧,甚至隐忍吞声。
张逢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幸好我老谋深算,争取把苏家给拉到同一战线上,不然这战可就悬了。”
目前张氏一族虽说是在这几个月就扭转了局势,可这危机的到来,可不会考虑你这边发展得如何,时间还是太紧迫了。
“只要给我足够多的时间,就定能将家族打造得更加强大,可偏偏摊上这种破事!”
张逢九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不过,之前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该布置的也全都有了。
无论是奖励物品,还是外援,现在的张家并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来吧,就让我看看这盘踞在青云州的庞然大物,所培养出的修士队伍有多么强大!”
张逢九心中充满了无畏之意,他紧紧地目视前方。
舟首上,林长老胸腔内压抑已久的浓烈杀意,在木剑散发出凛然剑意达到顶峰后,这才轰然释放开来。
一个蕴含着滔天杀机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陡然回荡在空中。
“所有人听令!将反抗者全部杀光!”
随着这句话后,庞大飞舟上,倏地升起了无数道长虹,分别朝远处两边的修士们冲掠而去。
一时间,狂风呼啸阵阵,漫天的杀意如银瓶乍破,四散溢开。
在距离很远的地方,有不少人正在各处满脸震惊地看着。
他们有的是来自小家族,或者是偶然游历在此的修行者,总之论来头各有各的,但都无一例外,都选择小心翼翼地观战。
像这种数百名修士之间的厮杀,所爆发出的战斗是极其吸引人的。
“张家,一定能挺过去。”
在一个高耸的楼塔上,一个年轻人站立着,只见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很远的前方,一对拳头情不自禁地握紧。
他是张家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此次是奉祖母之命前来盯住战局的,一旦发生不测就可以立刻回去报告。
“打吧,全死光了才好。”
一个面容阴鸷的男子蹲在屋顶,他是许家的探子,是奉家主的命令前来的。
在相隔数千米的另一边,沈家的探子也悄然潜伏。
整个安阳郡,大小势力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一场大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