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床前跪着好几个太医,他们低声叹气,交头接耳,谁都不敢冒然开口,高长恭见他们如此,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温婉夫人,是中了断谷草的毒,此毒好解,只是腹中胎儿怕是保不住了!”一位医官终于说话了。
高长恭看看我,他俊美的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夫人,身体可好?”他问着他们。
“这个?”医官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夫人可曾有性命之忧?”高长恭着急起来。
“回王爷,夫人身体倒是无碍,只是、只是怕,再难有子嗣了!”
“什么?”我一听,心下慌乱了起来,怎么可能?这毒不是很好解的吗?自认为自己身体还算不错,原本想用此毒,打掉孩子、、难道是老天的惩罚吗?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咬着惨白的下唇。人终是不能太违背天理,自己的亲生孩子,我竟然如此心狠,竟然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残忍到如此地步,终究是作孽太多!
我瞬间情绪失控起来,掩上被子,默默的流着眼泪。
“你们都给夫人吃了什么?”
高长恭大发雷霆,他随手抓过我房里的一个丫头大声问道:“她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王爷,王爷饶命,奴婢不敢啊!”那丫头早已经被下得七魂不见了六魄,跪在他跟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是喝了汤,阿胶炖得汤,是,是王妃,是星冉王妃!”
高长恭此时深沉的可怕,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对她说道:“去把她给我叫来!”
想必星冉一早就在园子里站着,没高长恭的允许她也不敢进来。
听到说的是自己,她赶紧进屋,指着那丫头说道:“你满嘴胡言,我怎么可能下毒?我怎么可能害姐姐?”
“王妃好狠的心!”我强忍着泪水,艰难的坐了起来,对着她说道:“你为何要毒害于我?你就那么容不得我?”
她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大惊,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大笑一声,对我说道:“想不到姐姐的心思,竟是如此之深,你算计星冉,到底是谁容不得谁?”
高长恭并不听她解释,走上前去:“你竟敢下毒害她?”
“王爷,星冉就算是再恨姐姐,可她肚子里必竟是你的孩子啊!星冉怎么可能去伤害他,又怎么忍心来伤害你,王爷,你可是要相信星冉啊!”说着她跪在了他面前,双手抱住了他的腿。
高长恭甩开她,寒声道:“滚出王府,不要再让本王看到你!”
她深知高长恭的性子,一听到这话,眼里含泪欲言又止,片刻后,转过身子厉声对我说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今日的这一切,他日必加赔偿还!”
说完抚袖而去。。。。。。
我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对她的愧疚之意,她必须得走,那日她来看我,说是刚刚从皇后宫里来,可当提到小言子的死,她却一脸惊讶的神情,都是好几个月的事了,她既然是长公主安排的细作,连小言子失踪了这么久,她会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她有什么目的,但留她在身边,自己也是多了一份危险,也罢,就让她替我一次吧,也好骗骗自己,在心里为自己减轻些少的罪行,让自己好受一点。
高长恭走到我床边坐下,扶我背靠着他,低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不要太难过,身子要紧!”
见他如此对我,想到自己却是如此对他,他是那么的信任我,而我?
天意弄人,如果我没有认识云斯、没有对他发生过感情、没有怀了他的孩子、那么我和他或许、、
我闭上了眼睛,对他说道:“王爷,请回吧,温婉累了!”
说完推开他,躺了下去,眼泪终于又流了一面。
夜,总是那么的长,我已经好几天都未曾合过眼,本来想出去透透气,又怕吵醒了房里的丫头,这几天,也难为她们没日没夜的守着我,想到这里便又转身趟下了,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夫人,是王爷!”丫头早已经被惊醒,走过去开了门。
高长恭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一个戴着黑纱的女人,我仔细一瞧,来人竟然是长公主!
“你们先下去吧!”高长恭支开了她们,待她们都出去了,他才对我说道:“温婉,祖奶奶来看你了!”
我赶紧走了过去,准备向她行礼,她伸出手扶我起来:“红儿,让你受苦了!”
她取下面纱,眼边早已带着泪水:“红儿,孩子的事肃儿都给我说了,想不到星冉心思这么深,我私下也在派人找她,肃儿原谅她,我可是不会轻饶她!”
她说着和我一并坐下,眼里全是关切之色。
我听她这么说,即刻心虚起来,急忙对她说道:“长公主,事已发生,就算要了她的命,孩子也是要不回来的,就随她去吧,只是长公主可曾知道小言子的事?”
“小言子,他不是在皇上跟前吗?”
“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小言子已经遇害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星冉书信里从未向我提起过此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必定是反了,可是究竟是为了何事?
“长公主为什么信任星冉?”我问道她。
“她母亲是我身边的人,这些年她也陪着我去了不少地方,上次在大漠遇到贼寇,她为了救我,还差点丢了性命,难道?你是怀疑她?”长公主反过来问着我。
“星冉也未必是反了,我也只是猜测,她经常出入皇宫,小言子失踪,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是知道的,却没有来告之公主一声!”我停了停,看她脸色已有怒意,便说道:“说不定她有她的难处。”
“她会有什么难处?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背叛本宫的人,本宫是绝不会轻易放过!”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更多出了一份担忧,总会有一天,她也会知道,我也是背叛过她的人,她如何处置我都好,怎样都无所谓?只是不要伤她太多。
“祖奶奶,天快亮了,您也不便久留,肃儿还是早点送您回永平!”高长恭走过来对她说到。
“也好,红儿就交给你了,你可是要好好对她,孩子的事,你也不必太难过了,来日方长,以后总是会有的!”她对着高长恭说着,我的心里此时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却要让高长恭为我去承受这一切。
我看了看高长恭,他也瞧了我一眼,对长公主说道:
“祖奶奶放心,温婉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定会照顾好她!”
长公主点点头,起身戴好了面纱,正要出门,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对高长恭说道:“肃儿,太子不能在刑部太久,你看有什么法子,让皇上放了他吧,哎,这都是命!”
“祖奶奶不必担心此事,肃儿尽力去做,二哥将太子封为亲王押禁刑部,久久没有定罪,想必还是顾忌兄弟之情,祖奶奶您一个人在永平,也要多加小心!”他说完看了我一眼,唤来下人说道:“夫人再睡不好,你们也别在这里当值了!”
丫头即刻跪下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请王爷放心!”
高长恭听完也未再多说,和长公主出了园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