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自从死了少佐之后,在城里好像是疯狗一般的地毯式搜索,几乎是每天都有搜索。
三天一个来回,反过头来再继续搜。
赵美莎气呼呼的推开了门,冲着门外就喊。
“你们有没有完了,刚要清净一下,进来这么多人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大户人家的小姐,尤其是赵永奎家的千金,脾气还真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孙海川急忙将她拉了回去。
几个宪兵毫不客气的走进了赵美莎的宿舍,一脸气势汹汹的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赵美莎会说日语,即刻把他们怼了回去。
几个宪兵刚要恼怒,院长急忙跑了过来,再三解释赵美莎是赵永奎家的人,并说他们是合作关系,这才让宪兵闭了嘴。
宪兵在宿舍里简单的搜了下,气呼呼的离开了。
院长看了眼赵美莎,用手指点了点她:“以后小心点,这些都是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认人了。”
院长还特地瞅了眼孙海川,摇了摇头跑出去了。
陪着赵美莎到了黄昏,孙海川记得曹德军邀请自己福满楼吃饭,这才推脱有事离开了。
曹德军还真是守信用的人,等孙海川到的时候,正赶上他给自己的手下分大洋,就连行动队的人也有份。
警队的人见到孙海川不意外,可是行动队的见到孙海川却意外非常。
“曹队长这?”
“没事,孙大夫是我的好哥们,你们到楼下吃喝,这屋给我腾出来,我要跟孙大夫好好喝点。”
行动队的算是被曹德军彻底收容了,看得出来他们很听话。
而曹德军跟孙海川两个人吃酒聊天的过程中,他提到了耗子的尸体用来当顺子,还差一个开枪的人。
“我可是去过钟楼,上边没找到任何的痕迹,就连开枪的地方都没找到,据说鬼子要从南京调人来,这事儿不好办了。”
“那你的意思?”
“还必须得找个替死鬼,乞丐有人顶了,这开枪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时间就卡不上。”
“那麻烦了,不会到曹队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再找个死人。”
这话一说,孙海川立马想到了刚被赵家打死的那个学生。
按理说这个人可以用,不过一个学生,用狙击枪那么精准的设计日军少佐,看上去说不太清楚。
他贴在曹德军的耳边小声道:“那你把耗子当开枪的,楼下的那位再找一个?”
“行啊,反正我人还没交给鬼子呢。”
“那你明早跟我去义庄。”
“怎么着?你有人?”
“哎,是个刚死的学生,被赵家的护院用枪打死了。”
曹德军听到这,忽然又坏笑起来:“你小子是不是又去找赵家小姐了?”
“嗨,是偶遇。”
“拉倒吧,我怎么偶遇不到,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办,不过你可得记住了,嘴给我封严实了。”
孙海川连连点头,两个人又开始推杯换盏。
次日天明,曹德军酒劲儿还没过,带着一身酒气就来医馆找孙海川。
两个人去了义庄,把那个学生的尸体拉了出来之后,曹德军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剩下的事儿我来办,孙大夫你还是先回去,切记不要乱说话,明个我来找你。”
“曹队长还有事儿?”
“警队缺个仵作,我想让你先兼职,也算是帮我的忙,不然鬼子总想给我弄个日本军医,老子不稀罕。”
孙海川点了点头,心里不太是滋味。
从义庄回来的路上,孙海川一直在想曹德军让自己去警队帮忙的事儿。
这件事儿说起来也不算怪,不过却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正走着,忽然间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地里看着他。
孙海川立刻转身进了路旁的小巷,在小路上飞奔。
刚走到一棵大树前,发现一个东西悬挂在大树上,随着清风左右摇摆。
烟袋?
他看的仔细,这就是老酒缸的烟袋。
孙海川左右打量了一番,没有其他人了,他立刻将烟袋取下。
从里边取出一张字条:酉时城外五里桃林。
他立刻将烟袋又挂上了树梢,将里边的纸条撕得粉碎,找到下水沟,趁着没人,将纸片冲走了。
孙海川心中激动万分,足足一月有余,自己成了孤子,没有同志,没有上级,没有任何可以说话聊天的人,一切都要看自己的。
他脚下加快了步伐,迅速回到了医馆。
象征性的接了几个患者之后,收拾了东西,背上药箱,拿着船越武夫的证件,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首先去的是宪兵队,找曹德军借了个出城证。
曹德军开始还纳闷他要干什么,孙海川却以处理耗子死亡现场为由,使得曹德军欣然将出城证借给了他。
拿着出城证,孙海川踩着时间从西门走了出去。
五里路,按照孙海川的脚力,不消一刻钟就能到。
等他到了桃林之后,仰头看了眼天空,算计到了时间。
“江中有水,孤帆飘荡。”
“寡人一个,渔船撒网。”
从桃林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个人影,嘴里冒着烟,那个烟袋也正是老酒缸的。
“老酒缸同志。”
“渔船同志,辛苦了。”
孙海川被老酒缸拉着走进了桃林的深处。
此处有一枯井草亭,两个人坐下,开始详谈。
孙海川将最近发生的事儿一一汇报给了老酒缸,看着老酒缸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化,最后变得很平静。
“你做的很好,上级给我们下达了新的任务。”
“啥任务?”
“李三枪的事儿要继续调查,他的钥匙务必要找到,因为综合其他方面的同志汇报回来的情况来看,咱们要的东西只能在李三枪手里。”
“那会不会已经被鬼子拿到手了?”
“不会,李三枪这个人鬼的很,他这东西是给自己留后路的,只可惜咱们下手早了,不然一定会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到。”
老酒缸从怀里翻出一张非常模糊的照片。
“左边数第四个人,这个人很奇怪,当年是青岛染布厂的学徒,可是后来却自己开了商社,经常跟日本人有来往,上级命令咱们立刻调查清楚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