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川瞪大了眼睛,那个布衣人就是山本,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在跟着他不久之后就跟他拉开了距离。
城西,那里有家日本酒馆,还有几家奇怪的商社,他去那里干什么?
孙海川沉默了,立刻收拾了东西,急匆匆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孙大夫,我给你准备了早餐,要不吃了再走吧。”
“不了,我去街口吃点油条豆浆。”
说完话,孙海川疾步往西城方向去。
山本走的大路,孙海川走小路,每道一个巷口他都会往大路看一眼。
直到他见到那家日本三合酒馆之后才发现山本不见了。
而那两个黑衣人却坐在酒馆对面的街口抽着烟。
孙海川立刻绕过他们的视线,直接走到三合酒馆的后院。
后门那里有两个厨子在收拾河豚,边收拾边叽里呱啦的说着话。
孙海川听得明白,他们这里是来了重要的客人,这河豚是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他四下巡视了一圈,清早出来上工的人,做饭取柴的人比比皆是。
没多久,那两个厨子进了院子,后门关得紧紧的。
处理河豚剩下的东西被扔在后门的泔水桶里,两个乞丐模样的人在那里翻来翻去。
孙海川两步冲了过去,将那河豚身上去掉的东西直接扔到地上踩了两脚,提到了下水道里。
“你干什么?”
“这东西有毒不能吃,给你们钱出去吃点好的。”
说完话,孙海川扔下几个大子儿给了两个乞丐。
乞丐再三言谢,美滋滋的离开了巷子。
周围没人,孙海川沉思半天,决定铤而走险,进酒馆里来点清酒,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
他转身绕到了正门,刚要进门,就被两个浪人打扮的日本人拦住了。
“你地什么地噶活?”
“我来吃饭喝酒。”说完话,他在手里掂量着两块大洋,又将船越武夫的通行证取了出来。
“米西米西?”
孙海川点头。
“吆西,里边请。”
有钱,有证件,这是他们日本酒馆不敢招惹的。
酒馆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日本人,叽里呱啦的闲扯皮,喝着清酒。
说实话,大清早就喝酒也算是孙海川头回尝试。
不过那些喝的已经说话都不利索的人,估计是已经喝了大半夜了。
他简单的点了几个所谓的料理,又要了一壶清酒。
自斟自饮慢慢的喝了起来,而他的眼睛却一时不闲着的在酒馆里四处踅摸着。
这里转圈五六个散座,两个包间,没有二楼,而厨师做菜的地方就在一进门的正中间,所有的客人都能见到他们工作的样子。
孙海川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得见包间里的人说话,虽然不清楚,但可以猜得出来大概。
“最近城外闹得挺厉害……”
“将军……过两个月就会到南京。”
“在这之前我们务必要把城里清理干净。”
短短的几句话,剩下的孙海川再听不清了。
没多久,包间的房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看上去非常的面熟。
想了半天,孙海川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赵美莎老爸那里暂住的两个客商。
这两个人来这干什么?
又等了半天,包间里再没出来任何人,服务生已经开始收拾餐桌了。
坏了!
孙海川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刚才听到说话的人应该是两个男人,这只有一男一女,那另个男人是谁?
他忽然想起山本,此刻他顿然起身,急匆匆的出了酒馆。
左右看去,先前的那两个黑衣人已将不见了。
他又转到餐馆后侧,发现刚才的两个乞丐正捧着两份早餐开心的吃着。
孙海川疾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问了句:“刚才从后门有没有人出来过?”
“有。”
“长什么样?”
“嗨,不就是进去干活的么,进去吃饭的还能从后门出来。”
孙海川认定,出来的人一定是山本。
“他往哪去了?”
“从那边走了。”
顺着乞丐指的方向,孙海川狠狠的攥了下自己的拳头,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
到底还是让山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过先前他听见的话,似乎是透露着什么消息,两个月后,就是夏季的六七月份,难道鬼子又有什么大动作?
这个孙海川不得而知,但这也提醒他,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而那个在赵美莎老爸公司里暂住的男女绝不是平常的人,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孙海川急忙赶回医馆,刚进医馆就被徐来拦住了。
“师傅,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
“两名学生被赵大夫赶走了,说是他们住的房间也被他征用了。”
“哦?到底是为什么?”
“不太清楚,从赵大夫昨晚回来之后就没出过那间屋子。”
孙海川点了点头,放下身上的药箱,让徐来在前厅接诊,自己放步去了后院。
敲了几声房门,屋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
“孙大夫你终于肯回来了?”
“赵大夫把自己憋在屋里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那点破事儿!”
孙海川心中咯噔一下,他小心的问了声:“东西搞到了?”
“进来说话吧。”
房门被打开了,孙海川进了屋子,房门又被关上了,两边的窗户都被挡着窗帘。
而孙海川见到的却是一把收拾的锃亮的狙击步枪,枪上的瞄准镜也被擦得亮堂堂的。
“这是?”
“你不是要这东西么,我可帮你搞到了。”说完话,赵孟延伸出了手:“小金鱼一条,先把钱拿来。”
“哎,这玩意我也拿不出去啊,怎么送给赵家?”
“真是的,拆了不就得了,我看人家拆这东西可简单了。”
“你会?”
“不会。”
“那你还说,我总不能扛着他招摇撞市吧,我还不想被带进宪兵队。”
“说的也是,那你等等,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拆开。”
赵孟延在这杆枪跟前坐了老半天,这才动手拆掉瞄准镜,随后一点点的,足足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把枪拆干净了。
“这东西可是要命的家伙,我这也算是玩了老命了,你这要是出事儿了,可别把我挂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