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川经常看得书是《本草纲目》、《千金方》、《伤寒杂病论》等等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东西。
涉及到西医方面的书籍他也在看,不过国内能买到的西医之类的书少之又少,所以他手里的两本也已经快翻烂了。
放下手里的书籍,孙海川闭目养神。
他的脑海里全是曹德军跟他说的那些事情,本来因为上次沙漠的事儿,城内的组织已经大伤元气,而自己又是孤军奋战。
眼下,估计同志们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电台之类的东西了吧,可如果真的有,一旦发出了消息,这电侦队一来,那岂不是要被查出来。
那这个消息应该如何告诉自己人,自己还不能暴露,不能送情报,最关键的是曹德军所说的是不是实情。
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一切似乎都需要他去做点什么,起码是把电侦队出现的消息传出去。
孙海川又翻开了那本快要翻烂的《千金方》,随后他又长出了一口气。
整本书都快背下来了,页码行数,每个字应该都不会差,但他从来就没有使用过。
放下书,孙海川焦虑不堪。
整整一夜,孙海川没睡好,耳朵似乎都伸到了窗外。
他在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电侦车经过的生音,但外边安静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他安奈不住了,让老梁按照自己的方子,做了些酱肉卤蛋什么的,随后又添了些草药装进了瓷坛里。
拎着坛子,孙海川从医馆里走了出来,一路走向船越武夫的官邸。
船越跟他的夫人都住在宪兵队里,所以想要进出这里是非常严格的。
两名宪兵将孙海川直接拦住了。
“什么地噶活,退出去,不然死啦死啦地。”
孙海川连连点头,他会日语,但他还是用生硬的汉语跟对方解释着。
“这里滴是滋补食品,是送给船越大佐的。”
“不行,快快滴拿开。”
孙海川还想说话,两名宪兵子弹就已经上了膛。
“哎,我说两位,你们这是……”
孙海川说着,立马摆手:“好好,我这就走开,这就走。”
他刚要转身,正碰上了翻译官徐胖子。
翻译官看了眼孙海川,掀开了瓷坛子的堵。
“喝,好浓的药味。”
“这是送给船越太君的,也是我孙家的祖传秘方。”
“给船越太君的?”
“对,上回看出来他腰上有伤,加上船越夫人曾经跟我提过,说船越太君每天都很累,所以这才想来给他送点药膳。”
徐胖子端着下巴眼珠子乱转,撇了撇嘴角。
“哎呀,最近宪兵队的事务繁忙,估计是船越太君那里你也见不着。”
孙海川明白徐胖子的意思,这家伙是想要尅点油水。
他将徐胖子拉到一旁,从兜里翻出两块大洋来,背着两名宪兵塞进了胖翻译的兜里。
“徐翻译,其实你是有办法让我进去的。”
“嗯,你是不是找船越太君有事儿?”
孙海川嘿嘿的笑了,徐翻译也跟着得意的笑了。
这胖子带着一身的油水,左摇右晃的走到两个宪兵跟前,一人分了一包烟,用日语说了几句话,两个宪兵点了点头。
他冲着孙海川摆了摆手,孙海川立刻拎着两个瓷坛子跟着胖翻译进了宪兵队。
一直到船越武夫的办公室外边,徐胖子敲了敲门,跟里边简单说了两句,就把孙海川带了进去。
孙海川将手里的瓷坛放在了船越武夫的桌子上,一股子香浓的炖肉味道传了出来。
“海川君,美子最近总念叨你,没想到你今天居然自己来了。”
“船越大佐,之前发现你的腰上有伤,这才特地为您送点补腰的药膳。”
“哦?”
船越武夫看了眼两个瓷坛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但他还是非常客气的收下了东西。
徐胖子一个劲儿的冲孙海川递眼色。
孙海川明白胖子的意思,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笑着说道:“船越太君,我这回还真是有事儿要找您。”
“你说。”
“上回小井夫人跟我说,太君的夫人也想来找我看病,我了解了下,令夫人患的是风邪之症,最见不得风,所以我想来府上给夫人看病,可此病症需要针灸治疗,早晚两次。”
船越武夫一直在盯着孙海川说话,这个人非常的精明,孙海川的每一个举动跟表情,他都看在了眼里。
孙海川有试探性的问了句:“我这是想请船越太君给开个通行证,听说最近晚上有巡逻的,一旦盘问起来,我这……”
船越武夫点了点头,顺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通行证。
“这个证件给你,不过只允许你在约定的时间进入宪兵队,也只允许你进入我夫人的房间为她疗病。”
接了通行证,孙海川这心里算是有底了。
他连连称谢,船越武夫看了看两个瓷坛子,顺手将瓷坛子递给了徐胖子。
“这个东西,给你了。”
孙海川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老鬼子警惕心太高,再或者是不信任自己,将这东西给翻译官吃。
但是他能够看得出来,这家伙是谁都不相信的。
不过说来也正常,孙海川明白,自己虽然给船越夫人看过几次病,但是船越武夫这里,他交集甚少。
按照孙海川的计划,他是想要拿到通行证,找个理由晚上出来探风。
上回小井夫人还真是跟他说了船越夫人的事情,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继续跟船越夫人拉近距离。
等他刚到宪兵队门口,忽然间就被一队鬼子给拦住了,将他推到了大门后侧,这队鬼子兵分列两侧。
不一会,从大路上缓缓驶来两辆军车,军车中间夹着一辆电侦车。
看来曹德军没有说谎,真的有电侦队来了。
车上下来一位鬼子军官,少佐军衔,整了整帽子跟衣领四周巡视了一番,带着几个人走向楼内。
宪兵队的鬼子兵撤掉了,而孙海川还站在原处。
把门的鬼子冲他喊了声:“嘿,你滴快快滴出来。”
孙海川从院子中间走了出来,他表情凝重,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因为刚才下来的这位,可是鬼子电侦界的高手,是他跟老酒缸来济南之后,除患名单里的一员。
这个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