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川从部队里出来,一路奔回医馆,看到小野还在大厅里坐着。
徐来不厌烦的给他回答笔记上说的问题。
见到孙海川回来了,他立马凑了过去。
“师傅,师兄给我讲的真好。”
“那就好,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在跑外围,确实不轻快,不然的话就能给你多讲两句了。”
孙海川故意将自己的签到表放在了桌子上。
小野看了眼,上边写的清清楚楚。
陆军医院的签字,野战部队大岛少佐的签字。
这东西一般都是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才带出来的。
“师傅,其实你不用带这东西出来的,找他们那些管事儿的签字多费劲。”
“那也得用上,不然我这顶名是医疗队长的人,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吧。”
小野点了点头,非常同情的帮孙海川接下了医药箱。
三天后,宪兵队走进一位身穿军服的日军士兵,他手里拿着一份档案,一份文书。
门口站岗的士兵查看之后,放他进了大院。
“大佐的办公室在楼上,你可以到那里找他。”
士兵上了楼,船越武夫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的看着文件。
等他见到进来了一位非常面生的士兵,满脸的惊讶。
“士兵你是从哪里来的?”
“报告大佐,我是大岛少佐介绍来宪兵队入队的。”
“大岛?”
“对,他说您是他的同门师兄,所以才特地送我来这的。”
船越接过纯一郎手里的档案跟介绍信。
“你曾经是他的警卫?”
“是的。”
“你来代替小次郎?”
“是的,大岛少佐看中了小次郎的口才,说是他们队伍里就缺这么一个这样的翻译。”
船越武夫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小次郎的脸上。
他举起手里的介绍信反复的看了几眼。
“大岛君的书法还是那么秀气。”
说着话,他将电话拿了起来。
“给我接城外大岛中队。”
电话接通了,船越武夫非常自然的笑了起来。
“学长,最近好么,别怪我横刀夺爱了,这个人真的很适合我这里。”
“不要紧,这事儿你要是提前说就更好了。”
“我派去那位纯一郎,他可是汽车维修的高手,咱们这也算是人才互换,缺陷互补了吗!”
“看来还是你想的周到,行了,这人我收下了,我的人你可要好生的对待。”
“放心吧学长,我一定照顾好小次郎的。”
说完话,两人寒暄了几句话,电话挂掉了。
船越放下电话,眉头皱了皱,感觉似乎怪怪的。
随后他又拿起电话,打给了三木少佐。
这算是将纯一郎接受了。
主街的电线杆子上,孙海川将电话线接好,飞身而下。
他穿着一身邮局的绿色衣服,匆匆的消失在巷口处。
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都在考虑自己刚才有没有说错话,有没有跟大岛不同的地方。
想来没有任何瑕疵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即便是自己学的再像,总不能跟真正的大岛完全一样,总会有点不对头的地方。
希望船越发现不了,毕竟也没有说几句话。
回到医馆里,孙海川立马将身上的衣服烧掉,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傍晚,曹德军拎着酒肉坐进了医馆的后院。
这是他来感谢孙海川,酒席上二人真的喝透了。
“现在你孙队长还是比我好用啊,你可真是高手。”
“过奖了,这都是被逼的。”
“那你是怎么让船越那个老狐狸相信你的?”
“我仿了他的自己写了介绍信,又半路截断了他们的电话,学着大岛的说话声跟船越要求加人。”
“你给他写介绍信了?”
孙海川点头,曹德军立马瞪大了眼睛。
“你这可能要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鬼子用介绍信的方式介绍人员调度的?”
孙海川猛地醒酒了,心里一晃,这事儿还真是不对了。
按理说,这件事儿曹德军比他明白多了。
可孙海川也是按照常规操作搞了介绍信,正常说来鬼子一般都是用电话通知,然后是电报,最后才是手写文件。
自己看来是画蛇添足了,希望船越那个老鬼子不会发现吧。
曹德军小心提醒道:“介绍信的形式鬼子之间很少用,但也不是说不用,我想你还有办法把这件事儿搞明白的。”
“怎么搞明白,这样一来我可就没有办法了,那介绍信……”
孙海川陷入了沉思。
整个场面显得非常尴尬。
曹德军还是拍了拍他的肩头。
“进去的人是我的人,即便是出事儿了,他也不会把你咬出来,可是你前边浪费的心思彻底搁浅了。”
“不行,那个人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进去,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孙海川先回到了诊室里,一边叼着烟,一边想着那介绍信应该怎么处理。
目前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船越没有对介绍信起疑心,二是已经对介绍信起了疑心,但是他不想点破,就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说直接等着他发展起来,将他背后的大鱼一网打尽。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那自己倒不如就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只可惜是那纯一郎危险了。
曹德军临走的时候,扔给孙海川一个小布包。
“这东西想法子帮我给纯一郎,他知道该怎么用。”
还跟他接触,那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
但是他没有拒绝,这回还真是个机会,好好提醒下那个纯一郎。
次日,孙海川正常将东西交给了纯一郎。
“以后你得小心了,现在恐怕是有人盯上了你。”
“不会吧,这才来两天,我就是一日本人有什么紧张的。”
孙海川点点头:“切记我跟你说过的身份,一旦你有一点点错误都是灭顶之债。”
两个人说完话,孙海川故意钻进了他们的宿舍,简单的给几个士兵查了脉,开了些无关紧要的药方,让他们有时间找小野煎熬。
孙海川犯了愁,这件事儿就是颗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引爆。
他转身出了兵营,正赶上船越夫人路过。
看她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看上去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