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满世界都是冥界生物。
只要开启类属每一个通灵者几乎都会的“基本术式”中的“灵瞳”,就可以看见它们的身影。
无论是高铁驶过的原野,和还是内陆繁华的街道。当然,绝大多数都是黄阶的冥界生物……至少我还没点到玄阶及其之上的。
有时候我真觉得挺不可思议,以前的我,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我,一定也在某个不经意间被上身的冥界生物抢走了生命。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可地球依旧日夜不停地旋转。
没有任何不对劲,很多人都相信命这个东西,能活多久,除了天灾人祸影响外,都是上天注定。
在内陆时,也时不时会看见位于视觉结界中,与冥界生物战斗的通灵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在离开海心市期间没有再开启视觉解决。毕竟在海心市碰见麻烦还能找小笛和米夏叔叔他们帮忙,对内陆通灵者情况毫无认知的我可不敢乱来。
我到家第三天的时候,老爸老妈才分别回家。虽说他们都在这个城市工作,但不到节假日都很少回家中。
顺带一提,我家在内陆的房子在县城,距离父母工作的主城区仍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小时候很向往春节,较长的假期,是父母一年中陪我最长的时间。
现在稍微长大了些,内心对春节竟不是特别期待了……
我特意又问我父母,关于十字吊坠的事。
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二人的否定回答。他们都说绝对没有送过我这东西……面对父母,就算是我的心理分析能力也判断不出二者言语的真假。这个时候要是米夏叔叔在就好了。
“啪~”
绚烂的烟花在县城的上空绽放。
虽然家中三人有说有笑的,可总感觉这个年过得太过冷清。老爸老妈虽忙于工作,但他们乐天的心态始终与记忆中保持原样。即便是很忙碌很忙碌地工作,他们却不像其他就职者那样一天抱怨工作的繁重,给他们打电话时总嬉皮笑脸的……
我们没有其他亲戚。老爸没有兄弟姐妹,老妈没有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似乎在我记事之前就不在人世。我对热闹的春节毫无印象……
“喂喂,小灵,到你出牌了!”
靠打牌守岁的我们没有多起劲,也没有多消沉。我往往输给很恩爱的这一对。
“老爸,我们可是农民,你怎么老帮着作为地主的老妈过牌?”
“话是这么说……可你不觉得妈妈一个人对付我们两个人太可怜了吗?”
“我当地主的时候你怎么炸得那么爽!?”
“小灵别生气啊……或许等你找到女朋友后也会这样对她?”老妈偷笑到。
“对啊,小灵可是继承了老爸我的优良基因,一定会对女朋友很温柔!”
“这和我们仨打牌有个锤子关系?”
虽然老爸的话让我想莫名到了在海心市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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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绚烂的烟花在江边绽放。
秒针划过顶端12这个数字。
“新年快乐!释灵!”
对方没有回复。
“新的一年请多指教哦!”
依然没有回复。
唉,这家伙,一如既往不怎么关注手机消息……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趴在阳台眺望远处烟花的米小笛这样想,但终究但心对方会觉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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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去五天,老爸老妈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我在内地的家中收拾了一天,将这几日来弄得乱糟糟的房子打理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我又在家里无缘无故躺了一整天,一个人,什么事也不做,饿了吃点东西,困了就睡一会儿,醒来后就继续呆呆地躺着……
毫无意义的一天就这样过去,第三的我,踏上回程的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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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跟来时无异的风景。
“都说了,真没必要来接我。”
“我只是顺路路过高铁站而已,那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烤肉店。顺便接一下释灵而已!”
电话那头小笛的声音让我哭笑不得。
“行吧行吧,我到站的时间大概是……”
“对了,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打开企鹅了?”
“嗯……准确来说寒假以来一直没有打开过。”
“怪……怪不得……”
“嗯?怪不得什……”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我打开企鹅账号,发现大多都是99+的群聊内容,往下翻就可以看见小笛的对话窗口。是一些节日祝福之类的话语……大概有十多条吧,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
我居然全都错过了?
想撞墙的冲动油然而生,我怎么就一直忽略了这个东西?要是我知道小笛可以和我聊天,我岂会在昨天废躺一整天?也许……我真的有点古板得跟不上时代了。
给对方认真回复了一些消息后,我又靠着车窗看风景。
不过……相对于风景,我更加在意得是坐在我对面的人。
从年龄看来,那个男人应该二十四五岁,脸颊白净,体态瘦削,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仅是如此的话,也不值得别人在意。我在意的是他自上高铁后一成不变的表情、神色及一成不变的动作。
大概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他从上车坐下后就一直是这个姿势、这个神情。要不是他的瞳孔时不时会收缩转动,我甚至怀疑他在睁着眼睛睡觉。
在心理学上看来,此类人心理被困顿在对自身不利的事件上,因而极度焦虑不安,表面稳定的性格实际上会因为一点点外界的不当刺激而大变样,是十分危险的心理状态。
而且……那种,那种眼神……
就像是,在思量着如何捕获猎物的恶狼。隐匿在丛林深处,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那一抹,狠劲……
此狼非狼,是温顺的犬类流落荒野之后被激发了野性。
我在心里默默因将对方比作犬而道了个歉。
“你好,打扰一下……你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困扰?”我问道。
对方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而是眼神中流露出“你是在跟我说话?”这种疑惑。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对方,一定会因为我只是个十五岁高一的学生,不将内心的烦恼告诉我——当然,我也不想知道对方是有着怎样的烦恼。
与之交谈,转移对方的注意。这样对方时刻紧绷的心情会得到适当的放松,当然,前提是我的话语不刺激到对方,应对这种情况,我只要扮演倾听者角色就行。
“不是哦,我……昨天通宵打游戏,所以现在很没精神。”
这样的回复——是我赌对了!
听得出对方是在说谎,配合对方将这样的谎言演绎下去,从而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什么游戏?让人这么入迷?我也想试一试……”我问。
“就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游戏,你这样的学生一定玩过……”
……
我与他交流了一会儿,交流的内容仅限于游戏。
不过我对这些东西实在不怎么不感兴趣……好在对方的精神已不像之前那样紧绷。
之后对方以“太困了,想睡觉”为理由,在座位上小憩起来。
那之后,直到我们一同在终点站“海心市”下车,都没有再交谈过一句话。
“喂,释灵!这边!”
车站外小广场边上,我看见小笛站在稀疏的人流中向我招手。
“唷,好久……额,十天不见。”看见小笛之后,总觉得一路上索然无味的内心开始有了……一点点的波动。
“嗯?才过去十天吗……我感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啊。”她自言自语的声音被我无意中捕捉到。
“那么……你来接我是为了……?不会是让我去你家吧?”我问。
“之前在电话里给你说了呀,这附近有一家广受好评的烤肉店,今天是新年开张第一天!所以想和你一起去吃!”说着,她眼睛开始发出卟啉卟啉的光辉。
还真有烤肉店这种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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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掘离开高铁站后进了地铁站,连续两次转站之后又换乘了公交。
最终到达郊区的一栋老式公寓。
房门很老旧,北掘打开其中一个公寓防盗门,在玄关换上鞋子,走进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内光线不好,透过有些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与北掘年龄相近的女孩。
女孩像睡着了一样,恬静的脸颊充满病态色。
她的左手插着输液器,只不过吊瓶中的药液已经输完一段时间。
北掘坐在床边,思绪无比复杂。
眼前这个人,自己最爱的人……
那个时候,在高铁上。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儿突然问他“是不是在因什么事而困扰?”
他很想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可是,这样也会让对方困扰。对方仅仅是个高中生的样子……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吧。
他选择和那个男孩交谈了一会儿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打开的游戏,长期烦躁压抑的情绪竟然得到些许舒缓。可是,舒缓过后迎来的是无尽愧疚。
所以北掘才会以“太困了,想睡觉。”与男孩结束游戏上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
北掘伸手,轻轻抚摸女孩的脸庞。
“对不起,安安……我没钱了,家里人给的钱太少了……连你一个疗程的治疗费都不够……对不起,安安……”
他没出息的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