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一章,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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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索家族的庄园之外,遍布着稀稀疏疏的植株的,勉强可以称之为一方小树林的地方,两个人影在那里立着,风吹过,不言不语。

“你明明可以拦住他的,为什么要将他放走?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们遭受多大的损失吗!”阴地之主冷冷的开口,打破了这里在极度混乱之后难得的寂静。

“损失?”夜·海尔里希歪过脑袋,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看起来是人,但绝对不是人的阴地之主,嘴角漏出来了一丝丝的嘲讽意味,“你能有什么损失呢,你都已经从你的阴地里脱离出来了,难道那里的损坏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当初被人家斩杀之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但是自身实力又不允许自己报仇,所以才想着让我帮你出手吗?阴地之主,说真的,就你现在的气魄,别说要现在超脱这个世界,哪怕是再精力二百年,估计你也没有这份胆量!”

夜·海尔里希将最后的几句话一字一句的说出,神色虽然淡然,但是那语气却已经把自己内心对于阴地之主的不屑以及笔鄙夷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你……”

阴地之主猛的把自己的目光扫过夜·海尔里希,但是又想到了对方极为恐怖的实力,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随即把已经融入喉咙里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深深地看脸夜·海尔里希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一眼,抽袖而去。

“淅淅索索……”

就在这个时候,在夜·海尔里希的身后。一个身影,拿着一根绅士杖,踏着满是枯枝败叶的地面,伴随着一阵淅淅索索响起,距离着夜·海尔里希越来越近。

“作为一位贵族,我不得不提醒你,面具家族的残留,你刚才说的话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这一个队伍里某些成员的……稳定。”

站在夜·海尔里希身后的男人似乎是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一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的吓人,甚至可以看见隐藏在皮肤下面滴稀稀疏疏的青色血管,只是一头火红的头发和布满了皱纹,但是透过岁月,依稀可以看到的霸道意味,依旧可以模糊的认出,这个家伙在年轻的时候,或者说在以前的岁月里,一定是一位纵横上流社会的风流贵族。

“阿骨打·阿隆索公爵……依旧可以震慑邪魅的你可真的是长寿呢,那些和你同时代的人,要么已经沉睡在自己的华丽棺材里,侍奉自己的真主;要么现在也是垂垂老矣,哪怕是勉力的支撑着,但也是不堪重负。只是没有想到,当年的咆哮上议院的老狮子,已经学会了吞噬自己的后代……”夜·海尔里希撇了自己身后的老人一眼,淡漠开口,“阿骨打公爵,我想知道的是,吸收着你的嫡子的身体的生机,左臂上纹刻着自己孙女的灵魂……你就不心寒吗?”

如果在这里曾经说出来的话被外面的人听见,那么在塞尔伯格的上层,一定会引起一阵极为剧烈的震动!

阿骨打·阿隆索,上一代的阿隆索家族的家主,也是阿隆索家族有史以来脾气最为爆裂的男人,在上一个时代,这一位脾气暴躁的男人手握着阿隆索家族的大权,通过几次对于不臣城邦的征讨,联络整个贵族阶层,一度力压上议院诸多其他的势力,使得贵族的话语权在上议会得到了最大的施展。

据说在那个时代,从来没有人胆敢与发怒的老狮子对视!

但是,这一头老狮子早就已经在十五年前就不见了踪影,家族的代言人也变为了当时的,性格明显好了很多的小狮子,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头老狮子一定是垂垂老矣,躲在了自己最后的领地,慢慢等待着死亡到来。

但谁也没有想到,在十五年之后,就在这狮子窝的周围,这一头爆裂的狮子竟然又一次站了起来,甚至想要发出自己重生以来新的咆哮!

尤其是这一个曾经掌握着塞尔伯格生杀大权的老者,在这个时候,似乎掌握了超凡的力量!

“呼!”

就在夜·海尔里希的话语落下后,老朽的狮子似乎是震颤了一下,被略带着枯萎颜色遮住的眼睛似乎也是迷蒙。

不由得,这一位老狮子有一次想到了,在家族的隐秘地下室里,六只白色蜡烛缓缓点燃,自己的儿子在那里被破开心胸,带着生机的血液被老狮子一点点的吃掉,原本的惨白枯萎也是一点点的消失,只不过,自己的儿子……却是越发的衰老……

“老爹……你最爱的苏珊……死啦!”

“呼!”

老狮子沉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微微抬手,将自己眼角的一点点湿润抹去。

这个一直以来都是爆裂脾气的老狮子,终于还是……哭了……

但是随即,这一位老狮子的眼神又一次漏出锋锐的精芒,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霸道了起来,似乎十五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老狮子又一次恢复了自己的雄风!

“的确是如此……但是,面具先生,我也想要知道,当你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师的时候,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样子呢?”

“当时的感觉吗?”夜·海尔里希做出了思索的动作,眼神中带着回忆的色彩,“讲真的,当我亲手杀死我的老师的时候……当我感觉到他的鲜血在我的手上蔓延的时候……当我束缚他的灵魂,看他才撕裂的哀嚎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清净!”

“清净?”老狮子嘴里咀嚼着这个单词,扭身离开,声音飘来,“你可真的不像是一个人呢……”

“公爵先生,多谢夸奖……”夜·海尔里希取下了自己的帽子,对着已经离开的老狮子做了一个绅士礼仪,标准的无可挑剔。

而就在这个时候,夜·海尔里希的胸口,一个黑糊糊的,似乎被污泥裹挟着的的配件猛的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将夜·海尔里希的一身黑衣染的尊贵……

“果然……我们的客人要来了……”夜·海尔里希直起身子,把自己的目光对准了阴地的方向,似乎看到那远道而来的,强大的,客人……

塞尔伯格大教堂

赞美真主的,和缓的音乐在大教堂尖尖的顶端往来回响,洁白的石拱门度过着一位位的信徒,哪怕是不识字马车夫,在驾驭这自己的车子途径这里的时候,也会微微的在心口画一个十字,表示自己是真主的信徒。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真主吗?为什么在如今危急的时候,真主依然不降下神谕,来指导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

冷面魔猿在这个时候只不过是教堂内的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安安稳稳的坐在大钟的边上,为塞尔伯格数十年如一日的做着撞钟人。

在冷面魔猿的身边,一个看起来大腹便便,商人一般的角色瞪着自己的眼睛,对着冷面魔猿问到。

“我只是一个敲钟的人,只知道每时每刻为这里,送完时间的播报,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冷面魔猿的脸色是冰冷的,语气也是没有什么温暖,可以吓坏了小孩子。

“再说了,要是塞尔伯格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可以袖手旁观吗?”冷面魔猿看着这一位胖子,吐出一个单词:

“囚徒……”

“是啊……”被称为囚徒的人很是惆怅,然后就这自己的头发,“我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好呢,好好的大周王朝不待着,你的一个口信,竟然又让我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你说说这船费我到底要找谁来报销……”

“我这个月的工资刚刚发下……”开始掏自己口袋的冷面魔猿一边说话,一边准备掏出钱来,但随即,这一位面无表情的老人动作一滞,“抱歉,我刚刚把我的工资捐在了信徒箱里,你是知道的,最近塞尔伯格需要一所医院……”

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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