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部长,我们现在正在稳步向松花生命十七号实验室前进,预计后天能够进入实验室,对内区的异常情况进行调查。”
六十多岁的魏梓轩坐在桌前,看着投影屏上的方鸿。
这个青年人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连语气中都带着种不容置辩的味道。他叹了口气,微微点头“好,但是你要注意一点。”
“请领导指示。”
“特别调查组,你和你的组员,是整个分部的精锐,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优先保证你和组员的幸存。这是第一位的,如果有任何你的组内人员丧生,可能都会影响到你未来的升迁,懂么?”
屏幕对面的方鸿一敬礼“是!”
“好了,你去休息吧。”
魏梓轩关掉投影屏,看了眼老得不行的智能手表,已经将近午夜。他站起身,活动活动腰腿。
“铁坨,把我秘书叫过来。”
空气中传来机械的电子音“是。”
没过一会儿,门口响起了微弱的叩门声,魏梓轩打开门,看着来到门口的年轻秘书“走,去看看那个疯子。”
“您。。。又要探望她么?”
“我称她做疯子,实际上她清醒得很,但是不和人交谈的话,再清醒的人,也迟早要变成疯子。”
两人走出办公室,乘上电梯,又一次来到了隔离怪物,以及那个女人的那一层。
他径直走向走廊的最深处,这里已然是最高级安保标准,不仅摄像头本身无死角观察着整条走廊的情况,同样还有武装人员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在这里巡逻。
老人走到门口,看门的蒙昭朝他一敬礼“部长!”
“嗯,把门打开。”
蒙昭点点头,先是把手掌按在门口的感应屏上,然后又扫了一下虹膜,随后魏梓轩又把手掌按在感应屏上,扫过虹膜。两个人的双重保险确认之后,终于,门打开了。
他走进亮得有些晃眼的白色房间,却发现那个短发的女人正扶着马桶,朝里面干呕着。
魏梓轩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看着那个女人过于纤细的背影,声音中不带一丝起伏地开口道“你没事吧。”
那女人又干呕了一会儿,往那马桶里吐出了些无色的液体,随后站起身,洗了洗手以及嘴的周围,走回到餐桌边,随口道“胃痛,老毛病了。”
魏梓轩听到这话,笑起来“胃痛?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有这毛病呢?”
女人站在餐椅前,呲牙咧嘴扶着腰艰难地坐下,长叹一口气“还不是当年和你们这帮老东西喝出来的病,现在连牛排都吃得不尽兴。。。还有,我已经算不得小姑娘了,生理年龄二十三,历法年龄三十三。。。哪有管我这个年龄的人叫小姑娘的。”说着,她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喝了一口,皱起眉“难喝。”说着,她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冷柜边上,从里面拿出了一罐可乐。
魏梓轩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是真不懂品味。。。你说要吃和牛,我派人把我最好的佐餐酒给你送来。。。”
“最好的?那我喝不来很正常,”女人站着喝了口可乐“我爹只教了我怎么品白酒,葡萄酒我是真不懂,下次给我搞瓶国酒过来还差不多。一会儿让你的人把这剩下的红酒拿去厨房,给我炖个红酒鸡翅得了。”
“糟蹋东西,”魏梓轩冷哼一声,看到女人正准备拿出一支烟点燃,低声道“你抽得越凶,胃疼的也就越厉害。”
女人正要点烟,听到老人这话,叹了口气,把烟丢在一边,直接躺到床上“我说老东西,现在仿生学,大概到什么程度了?”
“除了人脑我们都能实现工业化生产,人脑也有替代品,怎么了?”
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腰“我的腰神经,还有胃,这俩玩意儿能不能给我换个人造的?”
“你可歇歇吧。”
“你不给我换,那我也不太想在你这留着了。”
魏梓轩听到这话,眯起眼“我劝你不要威胁我,张与潮!”
“不是,我在你这留着无非是图一个舒坦,”女人坐起来,走到她放在房间中的一个画架前面“要肉有肉,要酒有酒,有病治病,你不给我治病,我为什么还要在你这里当你的囚犯?”
“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如果你继续威胁我,我会把你塞回到休眠仓里去的。”
“那就塞呗,你把我塞进休眠仓,我也有办法离开,”女人的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过,你那三个下属的性命,可是完全决定于我离开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魏梓轩眯起眼,如同一头愤怒的老狮王低吼出声“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细节的?”
“我就是知道,”女人坐到画架前,掀开遮住画架的布,露出了那被涂成一片漆黑的画布“不过火药味儿不必那么足,我这幅画,还是准备送给老爷子你的呢。”
“呵,多谢你的好意,自己留着吧。”
“别这么生分呀,”女人揉揉腰,笑起来“下次找个您有空的时候,烤只羊腿,咱爷俩儿来两斤二锅头,岂不美哉?”
“呵,就你那胃病,还想喝白酒?”
“大不了喝了吐嘛,当年我减肥的时候也是吃了之后直接催吐,后来治厌食症还花了点时间,”女人拿着颜料,在画布上涂抹着“老爷子,我爹走得早,我把你还有各位叔叔大爷都当亲爹看的。。。”
“有你这么个女儿,是我们倒了八辈子血霉。。。”老人恨恨地说罢,随后站起身“你安生待着,明天我让人给你送点胃药和治腰疼的膏药过来。”
“那真是万分感谢了,胃酸过多和腰部神经痛。”
“啊?”
“我说的是我的病名。”
“哦。。。”
老人带着秘书离开了房间,看着巨大的铁门缓缓合拢,锁舌探出,他向蒙昭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带着秘书走向电梯。
而就在这时,秘书小声开口道“部长。”
“嗯?”
“我有些事情,想问您一下。”
“你说。”
“这张与潮,和您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被囚禁在这?”
“老朋友的女儿,她被囚禁的原因嘛。。。当年她犯了事,被抓之后送到松花生命,松花生命有个项目,她是主要实验对象之一。再往多了说,就不是你权限内的东西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