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疏扬,你再说一遍,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唐五仁坐在花房中,面前是倚在玻璃门上的任疏扬和被捆起来的马平钦。
“我昨天晚上听您说坐堂里不对劲,然后就跟您一路来到宗座坐堂,您带人去查里面的时候,我看守着正门。这个时候,阴影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教廷卫队的小队长。我正要问他话,就被他一拳打出来了,然后门口两个站岗的马上配合他朝我打过来,我把门口的两个人弄死之后,就和那个人一对一,之后的事情呢您也知道了。”
唐五仁皱起眉,看着面前画出来的宗座坐堂的结构图,又看了看面前跪在地上的马平钦“你那又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马平钦跪在地上,朝唐五仁一磕头“我昨晚向您禀报完情况之后就奔着方济各会专门的休息室去了,谁道路上直接就被一个人给劫了,绑着我问我和您大概说了什么,我告诉他之后,他就带着我来到屋顶,警报响了之后屋顶的卫队被引开,他就直接飞到钟楼这了。”
唐五仁一咂舌,看着马平钦“接受考验的骑士们的那件事,你知道么?”
“啊,那个项目不是您牵头让我们和骑士长…”
“不是,我是说昨天晚上接受考验的骑士们出了乱子,这事你知道么?”
马平钦如拨浪鼓一般甩动起脑袋“不知道,没听说过怎么回事。”
唐五仁挠了挠自己的脸“啧,昨天黄昏时分,车库门被打开,里面受考验的骑士们受鬼怪蛊惑杀了出来,导致了不小的混乱,所以正常来说应该在守卫外壁的教廷卫队才被引走的。”
马平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和任疏扬对视一眼“啊,这样啊,我说教廷卫队怎么突然动了呢…不过,这说明,教廷卫队内部,有叛徒啊。”
唐五仁微微点头,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在花房门外敲了敲门。任疏扬打开门,那黑衣人走进花房中,单膝跪地“唐枢机,范枢机那边让我跟您通报一声…”
“通报什么?”
“昨天开始下的大雨,把粮食都泡了。”
唐五仁皱起眉“怕什么?内区时间流速慢,难道还怕它们长霉不成?”
“泡了的粮食里水分多了很多,而且不知泡了它们的水有没有害,恐怕…”
“哪那么多事!组织晒粮不就完事儿了?反正电暖气什么的也不用,用那些东西烘粮,”唐五仁多少有些不耐烦“粮食不够就多刨点木花给他们吃,哪有那么多屁事!”
那黑衣人答应一声,退出了花房。任疏扬把门关上,看着唐五仁“枢机,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唐五仁眯起眼,把地图翻了出来,看着那张地图,沉默许久,随后低声问道“方济各的,你们估计,英诺森拿下屠夫和猎群大概要多长时间?”
“乐观的话,两天,不乐观的话,四到五天。”
“那就按四天算,”唐五仁看着地图“如果他们三到四天之间拿下了屠夫,返回需要一天左右时间,”唐五仁干瘦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下下点着“教廷卫队里有叛徒…他们估计会趁英诺森和出征部队不在的时候做些什么。”
任疏扬皱起眉头“您多虑了吧,阁下,教廷卫队里出叛徒,可能就是那几个人的事情。”
他的这句话不仅没有缓解唐五仁的焦虑,反而顺水推舟,让唐五仁更加坚信自己的多虑是值得的“小任啊,你还是不懂,我派去守门的,都是我仅次于你的亲信,他们被策动反对我,说明教廷卫队中有很多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了。”
马平钦回头和任疏扬对视一眼,嘴角流过一丝若隐若现的笑。而任疏扬则几步走到唐五仁身边“那您说,怎么办?”
“你去统计一个教廷卫队的名单,把可信的人都留在岗位,其他的人,收到那个停车场里禁足,”唐五仁指着任疏扬“要谨慎,不要空穴来风给人乱安罪名,也不要太重人情搞出很多漏网之鱼。”
任疏扬一点头“是。”
唐五仁缓缓起身,解开绑着马平钦的绳子“你,尽快回方济各会那边,通知英诺森,拿下屠夫之后,大部队不用太快,他自己尽快回来就好。”
“是。”
“行,你们俩出去吧。”
任疏扬和马平钦两人缓缓走出花房,外面依旧下着极为夸张的暴雨,两人走到公园内的一个小木屋中,那里,是任疏扬的住所。
两人坐在木屋中,一言不发,过了许久,马平钦才开口道“你听见他说了么‘粮食不够就多刨点木花给他们吃’。”
任疏扬拿出一个名簿和一个本子,在本子上誊写起一个个名字“我听见了,他如果真的把人当人,你我也不会在这里聊着这些。”
马平钦看着任疏扬手头的簿子,微微眯起眼“你准备调走多少人?”
“他身边的人肯定还是要尽可能留他的老熟人们的,”任疏扬朝笔尖轻轻哈气“老月饼平时能够经常接触的岗位,都要放他的熟面孔,其他地方,全都换成我的人。”
“你的人?你有多少人?”
任疏扬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有多少人?”
马平钦上下打量了一圈任疏扬的样子“你?十个顶天了。”
“别瞧不起人了,”任疏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知道,教宗,为什么变成了一头肥猪么,为什么,老月饼又要严格控制教廷卫队成员的饮食么?”
马平钦微微眯起眼“你不提我不会想,但是你这么一说,我或许明白了些什么。”
“你明白的东西估计就是对的,”任疏扬舒展了下身体,打开身后接在电池上的电暖气“那种虫子才不是什么神迹,它破坏的是人体的自制功能,自制功能,自然也包括了饮食的量。”
“所以,那个东西,就变成了一头被泡胀了的肥猪,”马平钦笑起来“不过说起来,唐五仁的结局,应该很近了。”
“的确,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