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长阁下,您确定要去么?”
“当然确定了,这次机会,不可多得,”英诺森将油桶挂到摩托的侧面,里面满是漆黑的浓稠液体“文溯星,这个人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太多麻烦,这次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那黑衣人依旧一脸担忧,他拄着手中的那把战锤“可是,您把恩典给那个什么齐格弗里德…”
“他们不足为惧!”英诺森有些不耐烦地吼了一声,随后跨上摩托“这边的作战,就交给你、方济各还有那个,那个团长姓什么来着?”
“李团长…”
“啊,李团长,就交给你们三个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还能回来支援你们在猎群控制区的战场。”
那黑衣人无奈地点点头,看着那远去的摩托车尾灯,嘴里念叨着“方济各会的人一个都没来,要我跟一个巡回审判团的人商量战术,这他妈怎么可能能打啊…”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普通双手大剑的黑衣人走了过来“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李团长那边在催了。”
“他有个屁的资格催我们?”持战锤的黑衣人直接骂了出声“让他等着,我是负责人。”
“可是,他说,如果等天黑的话,敌人会有弓矢投射的优势…”
“跟他没关系!反正出了事也是我负责,拖一拖。”
此时他的心中小算盘已经打好了,至少先熬到午夜,如果那时候英诺森回来了,就直接跟英诺森一起进攻猎群控制区,如果英诺森没回来,那就先缓慢前进着,反正英诺森在搞定那边的事情之后,会加入攻势。
正在道路上骑行的英诺森,显然是不知道那人的这些小心思的。他此时,脑子里想着的,只有该怎么处理文溯星。
那个人的确是有实力的,如果不是他应战,那天在熔炉周围的战斗他们肯定是会落败的。从这方面来想,他很想将文溯星劝降过来。然而,文溯星在教团内部,有着击败房雨灵的名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劝降在教团内部会面临一些阻力,他顶多是把那人当成自己的私兵。
英诺森这样想着,骑着摩托已然能够看到维列斯中心高耸的主楼塔尖。齐格弗里德学会,或者说,张与潮的要求,是让他一个人,带着一桶黑蜜来到维列斯中心门前,但是没说不让他带武器,就算张与潮想要搞他,他也是有还手之力的。
很快,摩托急刹停在维列斯中心主楼前的广场上。而英诺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头上戴着鬼面具的高大男人。
他急忙拿起剑枪,整个人谨慎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
鬼面人缓缓转身,看着英诺森“因为,我是张与潮的部下啊。”鬼面人微微挑眉“请稍后,我去请会长出来。”
说着,鬼面人一路走进主楼,没过一会儿,大门打开,两个人走了出来,一个是手中提着金色木偶架子的张与潮,而另一个,则是手中拎着铁锹的文溯星。双方距离大概有五十多蜜,英诺森缓缓后退了几步,高声道“果然,这是个陷阱,而你,是要和我一战么?张与潮!”
张与潮掩嘴笑了起来,向前一路直接走到英诺森面前十米处,动了动手中那个人偶架子“您知道,这是什么么?”
“呵,不知道。”
“这是金饰,给予神秘力量的东西,”张与潮右手悬在她自己的面前,看着那个架子“木偶,或者说,人偶戏,自古以来就有。用木头、陶瓷甚至是金属的人形,去演绎戏剧。莎士比亚曾说过,‘这世界是一个舞台。’演员们被不同的意志,不同的命令操纵着,做出自己的行动。而文溯星,则从他自己意志的奴仆,变成了我的人偶。而今天,则是我把这个人偶,与您以物易物的时候。”
张与潮缓缓咧起嘴角,露出了里面那对锋锐的虎牙“将一个人偶卖给另一个人偶,您不觉得很滑稽么?”
英诺森的眉眼中流露出了一种极强的厌恶“我不是什么人偶。”
张与潮转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朝维列斯主楼一步步慢悠悠地走着“真的是这样么?您不是人偶,那么是什么驱动着您的行动呢?在我看来,分明是信仰在驱动您的行动,您是信仰的人偶,这点,我想您是反对不了的。”
“呵,那你,又是被什么驱动的人偶么?”
“我?当然是!”张与潮转身,双臂向左右展开,笑了起来“我同样是人偶!我是我肉体纯粹欲望的奴隶!”说罢,她整个人脸色突然变得扭曲起来,扶着旁边的汽车呕吐起来,一坨清澈且带着泡沫的液体落在地上,她吐出来之后,苦笑着抹抹嘴“咯咯,让您见笑了,若不是得了胃病,想必我会比现在胖上几倍吧。”
“你是说,你成立所谓的齐格弗里德学会,也是为了源于肉体的欲望?”
张与潮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随后轻轻摇摇头“那倒不是,我成立学会,是为了比肉欲稍微高级那么一丁点儿的欲望,也就是原罪,求知。”她停顿了几秒,随后继续道“不过,那不重要,齐格弗里德的一切都是我的余兴节目,我最喜欢的,还是源于本能的欲望,”说着,张与潮举起手中的老式智能手机,不小的屏幕上,是她的屏保。
油画滤镜下,一个人被悬挂在城市中,一处路灯之下。
“呵,原来你好这口么?”
“我常说,杀戮,是所有野兽所拥有的本能欲望,而人类,正是这世上最可怖的凶兽。”
她说话的功夫,屏保自动换成了一个雕像般的艺术品,少女的腹腔被掏空,装满了花朵,而那个少女,英诺森看起来有些眼熟。
“等等,房雨灵,是你杀的?”
张与潮的脸上流过一瞬的惊诧,随后急忙收回手机看了眼,脸上随后又绽开了笑容,她一吐舌“抱歉,瞒了这么久还是让你们知道了,所以,交易继续么?”
英诺森冷哼一声“我不是唐五仁,谁杀了他女儿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当然继续。”
“那就好,那就好,”张与潮回到门口,而文溯星则动作僵硬地走向英诺森,英诺森也提着那桶黑蜜,走向他。
而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喊声。
“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