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这是文溯星听到那喊声时的第一反应。
他拖着教团四个黑衣人在大树周围绕了一个晚上,本来是想用大树周围的低温削弱他们的体能,结果没想到却给自己留了伏笔。
大树周围距离他们的营地不远,那黑衣人没多长时间一趟往返,确认了守卫们被全灭,文意宁被救走,然而文溯星他自己,却被三个黑衣人困在这了,最难受的是,刚刚被黑火吞噬的黑衣人也证明了,他实际上并不能跟黑衣人们正面抗衡。
刘队听到那喊声,几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一秒便出现在文溯星的身侧,右手拿着那铁块般的大剑,径直捅向文溯星。
这次,文溯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泛着寒光的光滑铁块直击他的侧肋,将他径直打出数十米远,撞到公园正中的铜像基座上。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内脏和骨头此时状态都不太好,全身都难以动弹。安娜斯塔西娅试剂此时在他体内修复着那些破损的器官,但是除去器官之外还有骨骼肌肉,他体内的试剂想要对全身性的破损去进行修复,根本不现实。
另外一个手持大剑的黑衣人几步冲到他的面前,似乎根本不准备再跟文溯星废话,举起手中的大剑径直朝着他的脑袋刺了过来。文溯星此时唯一能够驱动的,就是左手手腕所延伸出去的“奉献”,他急忙将刚刚偷偷缠绕在一张长椅上的金藤迅速收起,整个人被收紧的金藤拖着一路撞到那长椅上,而那黑衣人的大剑也落了个空。
他已经懒得去管那些皮外伤了,现在他能够想到的翻盘的可能性,只有“荣光”,而戴上那金色的桂冠,他需要至少把一只胳膊修复。
内脏传来的剧痛不断地蚕食着他的理智,他用这残缺的理智缠绕在周围诸如垃圾桶、路灯杆之类的地方,方便随时移动,而全身上下所有的安娜斯塔西娅试剂被他聚集在右臂,全力修复右臂的肌肉、筋腱以及骨骼。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刘队径直冲了过来,双手拿着那铁块般的巨剑高举过头顶,朝着文溯星径直砸了过来。文溯星急忙动起金藤,想要牵动身体飞向一旁的路灯杆,结果仅仅牵动身体半米多却突然发现,藤断了。
他朝身体的左侧望去,看到那手中拿着大斧和大剑的黑衣人刚好切断了那牵动他身体的金藤,而刘队的巨剑直接落在他的身侧,将他的挎包砸得包带被扯断。
刘队站起身,看着他一撇嘴,似乎对他再没什么兴趣,弯腰翻起他的背包来,拿出两根能量棒,丢在一边,又拿出一罐喷漆,丢在一边,将桂冠拿了出来,看着冷笑了一声,又丢在一边。
他此时心中只有那本书。
刘队从包中拿出那本平装的小书,拍了拍封面,又轻轻甩了几下。
一个金色的东西,不知何时被夹在书中的金色的东西,从书中落了出来。
“愿景”。
那颗金色的硬币落在地上,转了几圈,最终缓缓地倒了下来,而就在这一瞬间,文溯星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花仙子稚嫩的声音。
“欲求、复仇、渴血,你的愿景是?”
文溯星一惊,突然明白他此时触发了愿景的力量,而且并不是他以前用过的正面。被触发的,是背面的力量,负相关的力量,与圣人道路背离的力量。
他不知道渴血可能会导致什么,想了想,最终开口道“复仇、欲求。”
旁边的刘队拿着那书,听到文溯星口中喃喃说了些什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就您现在这德行还想着复仇呢?别…”
话说了一半,他看到,文溯星的右臂突然肿胀了起来,原本腐尸样的一个个伤口被挣裂开来,如同凝固猪油一般的巨量白色膏状物从里面喷涌出来,而文溯星的右臂依靠着这种方式愈发膨胀,变得有将近一人大小,而上面不知为何,缓缓开始勾勒出了形状。
一个个干尸般的白色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他膨胀起来的右臂之上。那苍白脂肪般的表面开始缓缓勾勒出一根根青筋,红斑还有脓疱。这些东西,和哪些干尸一同伴生着,而那些干尸也有如活了一般,纷纷朝周围伸出手,探出头,发出干瘪的叫声。
刘队看到这情况,反应慢了半拍,小腿被两个干尸抓住,撕破了他的裤脚,手指直接划开了他的皮肤,他急忙挥动巨剑砸向文溯星这已经膨胀起来的右臂,落在上面,却如同砸在油膏之中,根本没有落到实处的触感。他急忙抽出铁块,朝身后连跳数步,而落地的一瞬间,刚刚被划开的左脚脚腕突然传来了一阵渗入骨髓的痛感,左腿整个脱离,单膝跪在地上。
“小心!那东西有毒!”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从文溯星的身体左侧直接攻了过去。而那膨胀起来的右臂,则像是产生了意识一般,自己高高举起,径直朝着那两人攻过来的路径拍了过去。
大斧黑衣人反应迅速,那仿佛融化的红色蜡块的手指,几乎从正面切开他的脸,而另外一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手持大剑的黑衣人不知是立功心切还是为了同伴报仇,冲得比大斧黑衣人向前许多,结果被这一掌直接拍在下面。
大手缓缓举起,手持双刃大斧的黑衣人看到了令他格外惊异的场面。
那巨手的正中,是一个圆形的巨口,而巨口深处,则是仿佛通向地球里侧的幽邃。那幽邃深洞之中,生满了锋锐而洁白的刃齿以及脓疱还有眼瞳。将那大剑黑衣人的上半身吞入的一瞬间,深洞之中的刃齿迅速地转动起来,将那人上半身表面搅得血肉模糊。
双刃斧黑衣人和刘队两人急忙和文溯星拉开距离,而文溯星此时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一甩右臂,那大剑黑衣人被甩在一边,但是显然,他仍然活着。
而就在这时,文溯星感觉到一种仿佛源于身体最深处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