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防线的线列开始不断地向后退着,眼看着就要放那巨量的人群冲过街口了,一旦人群冲过街口,他们的地形优势就会完全消失。
文溯星想抽身过去,却被面前的房雨灵直接挡住,两人在贴身般的距离直接肉搏起来。房雨灵挥拳打到文溯星铁锹的锹面上,一次次地阻止这文溯星手中的铁锹切到他的身上。
近身搏斗的一大问题就是文溯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改变态势,两人之间几个回合,不停地在重复彼此躲对方的攻击,然后再反击的这个过程。
文溯星有些难以忍受这种愚蠢的模式,他想尽快结束和房雨灵之间的战斗,于是直接将巨量的生命力聚集在双腿处,随后全身朝房雨灵一撞。
房雨灵没想到文溯星能使出这种蛮牛一般的招数,直接被这一撞撞得飞出数米,而文溯星则流星赶月一般挥动手中的铁锹,直接刺向房雨灵的小腹。一旦这一锹刺上去,一切也就结束了,他能够确定房雨灵会在一瞬间被吸干,然后他马上转去支援北部防线。
本能让房雨灵直接抬手拦向那一锹,胳膊被铁锹直接刺中。她看到自己用来格挡的右臂开始飞快地干瘪起来,抬起左手,直接将右臂从手肘处生生切断。
她朝后蹿了几步,和文溯星拉开距离。丢了一只胳膊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好应对的,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北部防线,随后朝着防线的方向飞奔过去。
文溯星见房雨灵逃了,也不管她朝着哪个方向逃,自己直接冲向北部壁垒的方向。
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与他想象不同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黄绿色的气体,教团的教众们即便在黄绿色气体之中,仍在不断地冲锋者。和之前那些倒在氯气中的内区难民完全不同,然而,他们即使在喉咙中发出不断的咳嗽声的时候,仍在向前突击着,而之前就驻扎在楼上的那些岗哨,则将汽油弹一颗颗地甩向下面的人群。
火焰比起氯气似乎有效很多,那些被点燃的人彼此拥挤着,又导致了周围的人被点燃。火焰就这样在人群之间扩散开来,然而,他们却像是树林一般,在被燃尽之前,没有半点倒下的倾向。
燃烧着的人群反而如同火牛阵一般,不断地冲击着面前的防线,而防线和两侧的地形之间的缝隙也越来越大。
人们挤出防线和大楼之间的空隙,随后径直冲向东西两个方向的壁垒。
文溯星挥起铁锹,巨量的生命力让他的身体此时变得敏捷而满溢着力量,他不断地捕杀着那些朝着东部壁垒冲去的人群。西部壁垒目前为止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他只能祈祷西部壁垒安然无恙。
从北部壁垒冲进来的人群很快就在整个聚居地中散开,而沈百康带着的守备组,也迅速地分成数个小组,去捕捉起那些冲进聚居地的人。
数量巨大的冲击部队冲进聚居地之后,反而不知该做些什么,原本聚是一股浪的他们,散成千滴水之后没有半点冲击力,就像是一头头在聚居地中四处狂奔的野兽。
沈百康留了三十人列队守着北部壁垒,随时小心敌人的第二轮攻击。文溯星的目光瞟向西部壁垒,那边已经升起滚滚黑烟,但是还没有人群冲过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他急忙跑进公园中,如果有任何一个教团的人冲进管理楼,对林语莺造成了伤害,那一切就都晚了。
文溯星将自己的听觉向周围铺开,生命力强行增益的感官并不如夜晚那般敏锐。他看着地面的血迹,一路追了过去,循着血迹来到管理楼前。
而他刚走到管理楼前面,就听到下面传来了清脆的一声喊叫“孙贼!搁着找你爸爸呢?”
他急忙跑进管理楼,冲下楼梯,看到林语莺正将手中的园艺剪怼进面前一人的小腹之中。而旁边已经倒了一个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的人,林语莺身后,则是手边摆着一把菜刀,跌坐在地上的郝平疫。
林语莺拔出园艺剪,转头看向文溯星,文溯星顿时感觉到了一股野兽般的目光,急忙举起双手“是我!文溯星!”
林语莺瞥了他一眼“外面解决了?”
“算是吧…”
“我这不是问题,你去处理外面!”林语莺抹了抹脸上的血,拉过一旁的板凳坐到上面。
文溯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随后急忙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外面的情况在曹叔和赵哥几人分别带队追捕那些教众的行动下,也慢慢走向尾声。文溯星坐到道路边的路牙子上,看着那些被按在地上,慢慢恢复了理智的教众。刚刚因为巨量生命力涌入身体中的热血沸腾和激动情绪随着那些多余的生命力缓缓流入裹尸布之中,而慢慢消逝,他坐在马路边,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知道还没有结束。
曹叔坐到他旁边,满脸都是黑色的污渍,他看着正在聚集伤员处理伤口的医疗小组,用胳膊肘捅了捅文溯星“西边,我带人守住了,汽油消耗量不是很大。”
文溯星反应了半秒,很快便明白了曹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对方的战术布置大概是怎么回事?”
“先冲,做人体桥,如果桥没做成,就由掉下去的人做人梯,然后把人送到这边来,”曹叔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看着横亘在北部壁垒前的一片绿雾,站起身吼道“把风扇打开!先把这股子毒气吹干净!”随后,他又坐下“我们在坑里灌了汽油,而且西部壁垒安排了不少喷火器在那边。”
文溯星点点头“那曹叔,这类事情您来安排吧,我去看看能不能进一步破坏对方的战斗欲。”
“那群疯子还能破坏他们的战斗欲?要我说,咱们就该学文意宁小姑娘,多做几罐氯气,”曹叔恨恨地看着一旁担架上的伤员“她给咱留的那几罐子氯气属实挺好用。”
文溯星无力地笑笑,看曹叔点起烟,他一个人站起身“文意宁走了?”
“是,走了,让我给你留句话,‘江湖再见’。”
文溯星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先相濡以沫保了命再说吧。”
他看着远处的教团,心中隐约间又冒出些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