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溯星和今川日向两人进到房间中,而梅雪峰和竹寿等几个略大的孩子则带着其他孩子们去那个被他们当做教室的房间了。文溯星和今川日向两人,进入到寝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躺在那里,死了一般的林语莺。
她面色苍白,呼吸缓慢而且细如游丝,两人小心翼翼地蹲到她的身边。文溯星低头看着林语莺那张像是病了一般的脸,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凝重“孩子们说她脑子里有异常电波,怎么回事?”
今川日向撩起林语莺的刘海,直接两人额头相贴,而今川日向全身像是过了电一般颤抖了一下。文溯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两人的气息和心跳开始趋同,变得迟缓而微弱。
文溯星此时心中已经做好了计划,但凡是和身体健康有关的事情,他都可以靠着“奉献”还有储存在裹尸布中的大量生命力解决。
而如果今川日向通过脑波互联发现,她的问题是脑部的问题,那就超出他所能解决的范畴了。这时候,他能做的,需要做的,只有联系陈牧轩。无论林语莺有多嫌弃她那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也得通过陈牧轩把林语莺送到星火那边去接受治疗。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今川日向终于直起了身子,她闭着眼不断地进行着深呼吸,大概深呼吸过了一分钟,她的呼吸和心跳才调整成了正常人的速度和强度。
“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今川日向看着林语莺的侧脸,声音不知为何颤抖起来“一种无法形成图像的异常波,正在干扰她身体的正常运作。”
“异常波?哪来的?总不能是她脑子里自己生成的异常电信号吧。”
“我也不知道,这种电信号不是视觉信号、听觉信号,跟嗅觉味觉更没有关系,”今川日向显然也有些焦急“我不知道,从来都没接触过。。。”
文溯星低头想了想,拿过旁边孩子们涂鸦用的白纸本,扯下新的一页“把电信号的波形画出来,我先把波形图片发给陈牧轩,准备把她转移到星火那般,现在她这个情况超出我们的理解能力了。”
今川日向无声地接过纸,右手以手肘为轴,开始在白纸上画起电波的波形,而文溯星则起身打开终端准备联系陈牧轩。
而越是在纸上画出电波的波形,今川日向脸上的疑惑也就越来越少,就当文溯星准备给陈牧轩拨号的时候,看着今川日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比如,停车场的那个地狱。
在停车场,大量的教会教众进攻停车场下层,而今川日向通过广播的声波直接干涉他们的大脑,生成了各种各样的异样知觉。那么如果把这个电波也转化成声波,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文溯星停下了准备拨号的手“今川,你手里的那个波形,能转化成声音信号么?”
今川日向看着那个波形,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我,很难,但是你的终端我觉得应该可以吧。”
文溯星恍然大悟,急忙用终端开始扫描那个被画出来的波形,而旁边的今川日向继续道“你把扫描出来的内容让我听一下,如果我听了有事情,你马上联系星火,如果没什么,那么我就把内容共享给你。这样,我继续监控她的情况。”
说罢,今川日向继续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林语莺的额头上,而文溯星的终端则正在根据那个电波的波形生成一段音频。
“她,她开始自主解码了,”今川日向的声音中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她开始自主解码了!”
文溯星听到这话,皱起眉“那怎么了?”
“就是,她的脑子开始了把电波波形转化成图像,又通过图像式的声波波形声称听觉信号!”文溯星从来没见过那样惊慌的今川,而今川则双眼瞪大,看着文溯星“她的大脑,在完成电子设备才能完成的大量工作。”
“那会怎样?”
“我不知道,”今川拖着哭腔看着面前躺着的林语莺“如果这段音频信号是什么很危险的东西,我们就没时间了。”
文溯星一咂舌,把终端从手腕上解下来,丢给今川“等音频出来了,你先听,我去取些东西!”
梦是脑子里的电信号产生的,反过来说,脑子里的电信号,也就是梦的一种。而他能够“穿透梦境”的道具,只有一件,被装在他的挎包里。他狂奔回自己的房间,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嘴炮剑。
这种剑,通过将一种能够摧毁梦境兽执念的话语穿透梦境兽的身体,传达到他的灵魂中从而杀死梦境兽。那么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嘴炮剑是否也能够将文溯星的话语,穿透林语莺现在面对的梦境,传达到她的意识之中?
他拿起嘴炮剑,狂奔的同时,对着嘴炮剑低声道“让我们进去”,随后冲进寝室。他拿起手中的嘴炮剑,里面此刻满溢着澄澈的金黄光芒,随后他用那把剑的尖端缓缓地划开林语莺的皮肤,随后对旁边的今川喊了一句“把我俩的脑子连上。”
今川日向看着终端上的百分比进度条,咬着下唇皱起眉“可是现在还有风险。。。”
“顾不了那么多了,”文溯星握住林语莺冰凉的手“无论如何,我要知道她现在在经历什么,我要到她身边去。”
今川日向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文溯星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进入到了一个并没有图像的空间,并不是漆黑,而是单纯的没有任何图像,只有一片虚无。他的意识就在这样的一片虚无中漂浮了数分钟,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
并不像是任何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非要说的话,和今川日向在地下停车场发出的那种声音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这种声音更加复杂,波形更为诡异,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成千上万个声音信号拧在一起一般。
而听到这种声音的一瞬,他的面前,一片虚无之中,缓缓开始出现了色彩与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