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是这赌场里的一把好手。
他从不参与赌场里存在的绝大多数项目,多数时候,都是坐在桌边,和别人赌骰子。而他的赌法,也比较特殊。
按理来说,在赌场里一向是先下大小,后摇骰子开骰子,但是他,一向是先摇骰子,后下大小。
因为他能够听出来,筒子在落案的一瞬间,究竟都是什么数字。
今天,文溯星第一把直接在摇的时候就下了大小,当时因为几天没人跟他玩而感觉有些寂寞的他,过于兴奋,忽略了规则和异样感。而此时此刻,异样感爆发了出来,而面前的文溯星,则已经下好了大小。
他只能选“大”,即便是他无法听骰子到底是大是小的现在。
他一咬牙,现在两边都赌上命来玩了,他甚至无心在意旁边仿佛随时要撒丫子开溜的小姑娘,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筒子里骰子的震动,双唇哆哆嗦嗦说出了那句话“那我,下,大。。。”
骰子响着,而周围人的目光,也都投了过来,筒子落下,文溯星看着壮汉,壮汉看着文溯星,林语莺看着逃跑路线和守卫们的位置。
壮汉听到了结果。
就在他右臂想要发力直接手动改变结果的一瞬间,他的手被文溯星按住了。
“您没力气开,我跟您一起开吧。”
壮汉根本想象不到文溯星这个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男人有着如此的力量,他的手,被抓着,缓缓地揭开了筒子。
三个一,如同三颗血红色的眼珠一般,舔舐着壮汉的脸庞。
旁边的兔女郎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两个山岳般的守卫缓缓走过来,按住那失神的壮汉,将他拖到了赌场门外。
文溯星抬头看向那个看上去像是领班一样的兔女郎,上下打量起她来,不禁觉得有些眼熟。这女孩身材纤瘦,但是胸臀却格外丰满,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一头漆黑的微卷长发散在脑后。而她的衣服,也并不是那种露肩的兔女郎服装,原本应该是完全露出的位置,则是一层薄薄的黑纱,隐约间能够看到那纤细的锁骨曲线。
她的脸,毫无疑问是美的,但是却说不上是到什么程度,只是有一种,仿佛仅仅和她对视,都会被啃噬殆尽的感觉。
文溯星眯起眼,随口问道“如果那个人被卖了,什么地方会用得着他啊。。。”
那领班兔女郎笑道“不会卖的,那种人,要么是编进探险队里送到怪兽活动的区域送死,要么是丢到乡下耕田,他,应该能成为一头不错的‘耕牛’吧。”说着,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听得文溯星浑身发冷。
而旁边的林语莺,不知何时已经脱力,瘫软在地上,文溯星看了她一眼,对那兔女郎领班道“帮我给她安排个休息的位置,方便么?”
“乐意之至。”
文溯星站起身,心中暗道一声“别太过分”给那个助祭听,他不希望自己的强运直接影响到他赌博的效果。慢慢赢,才是比较合适的赢法,刚刚赢壮汉别人还能当成是仅仅两次运气好,如果往后赢得太凶,都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玩,也就没法把王老板吸引下来了。
然而,他还是极为异常地赢了一整天。
三万七千个筹码,到了晚上已经翻番到了八万。晚上七点,广播适时地响了起来。
“亲爱的顾客朋友们,现在时刻晚上七点,不准备在娼馆或是赌场过夜的朋友,请尽快将钱币兑换为物品后离开,准备在会所和赌场过夜的朋友,请将你们的钱币兑换为筹码寄存在赌场前台,谢谢。”
文溯星在赌场的前台存了四万个筹码,剩下的筹码换成钱,带着林语莺在楼下逛了起来。
实际上他们也没什么要买的,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地图而非食物。不过非要说的话,这里最容易买到的,还是食物。
两人在四层的美食广场花大价钱吃了一顿,原本二一五五之前,也就一两百块钱的一餐,他们愣是花了一万三千块。四菜一汤,蒜蓉烧油麦菜、烤鸭两吃、炭烧猪颈肉、辣子鸡加上西湖牛肉羹,顿时让两人找回了些二一五五之前的感觉。
剩下的钱,则是悉数换成了压缩干粮和野战食品。两人在门口等着钱大哥,等了半天,却都没来。
文溯星看了看表,九点闭市十点清场,现在马上就要到九点了,钱大哥却迟迟没来门口,两人都有些焦急。这时,林语莺,则凑到文溯星耳边小声道“钱大哥怎么piao到失联了?”
“噗,”文溯星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来,叹了口气“这样,你看着东西,我去找钱大哥。”
说着,文溯星找到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兄弟,我问下,会所怎么走?”
“地下一层。”
“谢了。”
文溯星走下楼梯,果然,来到地下一层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高级会所之类的地方。
迎宾的姑娘们穿着不算多么暴露,大腿根以上和腋窝以下都遮得好好的,但是文溯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场所,这种场所反而在门面上不是那么暴露,给人留以些许期待。
他身上没带包,一看就知道不是身上有很多票子的人,门口拉客的姑娘们也都懒得理他,于是文溯星一个人径直走到了会所内部。
他根本不知道钱大哥的名字,找工作人员估计问不到。只能四处靠肉眼找,果然,一进到会所里面,就是一副酒池肉林般的光景,陪酒女们倚在男人的臂弯间,在被揩油的同时,诱惑着他们下单更多的酒,或者食物。
文溯星走过这片满溢着欲望的大厅,他时不时还要小心脚下,免得撞到那些看上去年龄小到根本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小女孩。
不知何时,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舞池旁边,白天时的兔女郎领班身着一套西装,坐在大三角钢琴前弹着舞曲,而舞池中,无数顾客与他们的玩物跳着舞,一曲弹罢,领班站起身,端起放在钢琴上的香槟啜饮一口,。
文溯星也不顾此时尴尬的气氛,缓缓地绕了过去,
而兔女郎领班瞅了一眼旁边的文溯星“哟,您怎么来这了?”
“找人,钱大哥您认识么?”
那领班点点头“认识,那边。”
“谢了。”
文溯星随即朝着领班指的方向跑去,很快,他便看到了左拥右抱的钱大哥。
“钱大哥,该走了。”
钱大哥喝得醉醺醺的,看到文溯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走?走什么呀?我还有瓶酒没上呢!”
“先。。。先生,您的酒。。。”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且脆生生的声音,文溯星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手中端着托盘的小姑娘。
愤怒和恶心化作恶意涌上他的脸,将他的五官扭曲起来,文溯星看着怀里搂着两个女孩的钱大哥“走了,不走的话我就把你家烧了。”
钱大哥喝高了,但是他没喝傻,虽然文溯星在城南的小圈子里名声还不错,但是出了城南小圈子,大家口口相传的,都是“埋了几百人的文溯星”,活脱脱把他传成了一个死神。
“哎。。。宝贝儿抱歉了,”钱大哥急忙赔笑着站起身,从怀里抽出几张票子卷起来,塞到旁边两个女孩捧着的一瓶香槟中“我这有点事儿,先走了。”
说着,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灰溜溜地低头离开,而文溯星则若有所思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顺着楼梯朝上走着,两人来到前台和林语莺会合,正准备走,文溯星突然转头朝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口问道:
“你们这会所的女孩,我要赎她们出来,一个多少钱?”